第48章 牡丹堂
穆清和云雉回到府上时，荆红尘、月微云已经用了早膳，穆清去见了二人。
“荆小姐，今日若无他事，可否让云雉休息一日？想来他昨夜都在处理平阳路的事。”
荆红尘探究式的盯着云雉，后者拒绝，“属下不需要休息，公子误会了，昨夜之事并非我处理的。”
月微云说者无心，“你看起来可以处理还累，怪不得穆大人想给你放假！”
荆红尘意有所指，“你确实该休息一下，去吧，晚上之前回来。”
云雉不再推辞，转身离开。
月微云提议，“走吧，穆大人，去前厅用膳，有什么问题，等主人来了再议。”说完也不管穆清，就和荆红尘起身离开。
云鸠和萧飒到的时候，穆清等人已等候多时，云鸠在穆清身后并未见到云雉，忍不住开口，“大人，云雉呢？”
荆红尘提醒他，“昨夜累了，今天让他去休息一天，你敢去见见吗？”
萧飒不赞成，“红尘，你多话了。”
云鸠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半晌没有动静。
月微云和穆清不明所以，却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凝滞，都没有插话。
萧飒想了想劝道：“小鸠儿，心之所愿能是路上偶尔的畅想，也能是达成所愿的回想，但绝对不是挣扎前进时可以细想的心思，如果不敢看清，就别看了，向前走，不认命才能在路上，在路上才能抵达彼岸！”
荆红尘闻言叹气，劝他们也是劝自己，盯着月微云幽幽地说道：“活着靠的是现实不是念想，当然也有人活着靠念想，但现实绝不取决于任何念想；既然已经清楚去路无多，装作耳聋心盲，就真的能走到底吗？走到底又该如何？！若有人生了暗疮，最初挖掉那块腐肉就还能救；到病入骨髓时，不挖掉那块腐肉会死，可挖掉之后，也只是死的慢一点而已，终归结局已定！”
月微云听的云里雾里，却能感受到三人身上浓重的哀伤，“干嘛呀你们？云雉不就休息一天，不高兴就把他喊回来，你们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穆清大概心有所悟，“若此命已定，我心所向处不可抵达，亦会在认命的路上满怀希望，既然结局已定，路上总要轰轰烈烈，才不负来这世间一趟！正如我奈何不了这世间，而世间又能奈我何？！小，萧飒，你路上从来不是一个人。”
月微云附和，“就是就是！红尘你、我和主人还有云雉、云鸠，我们永远在一块，你俩就别瞎念经了。”
萧飒摇头笑着，“小鸠儿，如果想，也给你休息一天。”
云鸠踌躇许久，“大人，云鸠要休息。”
萧飒叹息，荆红尘点头，“你去吧！”
云鸠离开后，萧飒荆红尘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地方——牡丹堂。
云鸠不止一次来到牡丹堂，无一例外的，在这扇门前伫立许久，也未曾拥有打开它的勇气，听着里面的动静，不难想象场面是如何的火热，云鸠苦笑：原来不管听到多少次，都一样的窒息！就这一次，唯一一次，绝不再退！
云鸠直接推门而入，目之所及的一切，让他全身的血液凝结，从心头凉到脚底，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被冰封，无可溢出。
云雉一直都知道云鸠的到来，对于他此次的推门而入，委实有些意外，抬头看向云鸠，眼底一片清明，邪笑着，“你终于进来了！怎么？有需要吗？来者不拒，仅此一次！”
云鸠定定的看着，神色不明，眼眸中的偏执、疯狂运转纠缠，他此刻不敢开口，暴雨将至的心底愈加荒凉，也许一开口，天，就变了！
云雉并不意外，似苦恼亦或愤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烦燥，冰冷的声音丝毫没有变调，“没有兴趣，你可以滚了！”
云鸠突然不想退了，看向桌上的酒壶，他知道那是什么，转身关上房门，向桌边靠近，“我有兴趣！”
云雉动作一顿，取下发间饰物，冲着云鸠端起的酒杯弹去，酒杯脱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
云鸠不退反进，“你既然要发泄，我不可以吗？！我懂你的规矩，只此一次，你需要，我情愿，有何不可？”
诚如云鸠所言，这一屋子不过是一堆工具，他二人对峙，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云鸠头一次对云雉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云雉心里的烦躁却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他起身毫不在意地收拾好自己，扔下一袋银子，恢复成了原本那副克制淡漠的样子，“我的休息结束了。”说完逃离似的飞了出去。
云鸠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身影，瞬间阳光普照，脚步轻快地远远跟了上去。
穆府前厅，沉默良久，还是穆清率先引起话题，“今日昭华殿上，钟吾疏问了平阳路的事，江耿说穆府下人报官，那女子身故，这都是怎么回事？”
荆红尘看了眼萧飒，后者无辜摊手，“起来就过来了，具体的云鸠还没跟我交待。”
月微云见状非常自觉，“昨天对那女子的惩罚，那个小绿做了，我们在现场打探情况，结束以后有点看不下去，让人给那女子披了件衣服，小绿就跟上了，主人怀疑他背后有人且另有目的，索性就把他带回来了，现在算穆府的下人，哦，对，他叫忠绿，忠心的‘忠’。”
“所以，那女子身故是因为…”
穆清没有说明，萧飒也懂他的意思，“不是，很多人围观，最后是钟吾婳和勤王的人，不一定谁利用谁，总而言之确实是勤王的人将其……，或许是为了栽赃陷害，尸体原本趁夜放在了穆府门前。”
穆清点头，“那忠绿报官是？”
萧飒看向月微云，穆清也随之看过去。
“云鸠的主意，一来怀疑小绿背后另有他，人验证一下；二来平阳路的事确实闹得有些大，虽然不怕麻烦，但能免则免，就推给忠绿背锅，何况本来也是他自己选的。”
“所以，忠绿可用吗？”
月微云有些不确定，荆红尘冲萧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