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带爹去找活儿
梦境逐渐消散，他意识越来越清醒。
紧握着的拳头猛地收紧，指尖刺到手心，猛地睁开眼睛。
床前坐着的明瑶看到明晏醒来，眼眶含着眼泪，“小弟，你觉得身上怎么样”
他现在觉得浑身湿漉漉的，脑袋清明就连之前受寒不舒服都没有了，只觉得嗓子干得不敢吞咽。
见床放着碗清水，端起就要喝。
明瑶手阻拦，“这水凉了，我去给你重新换。”
明晏空出另一只手摆了摆，“不用，凉水喝着也解渴。”他没有那么多讲究，以前身体倍棒，谁知道这具身体就跟个小瘟鸡崽儿似的。
就这样去科考，估计得让抬出来。
他得好好锻炼身体，别秀才没考上先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
“我这是睡多久了？”明晏看了眼外面雪已经融化了，有些摸不到头脑。
明瑶见他醒过来，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再发烧，只是身上还在放汗。
“你睡四天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想去找大夫，咱们没有钱人家不肯来，我只能守着你。”
说起来的这四天经历，明瑶心就像被拎起来又被摁下去难受得很。
“没事儿，我这不是好了吗？你落水有没有受寒？”明晏瞧着明瑶哭的上气儿不接下气，连忙出声哄。
“我没事儿了，就是刚开始有些难受，这会好了。”明瑶老实说。
他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只想换身衣服，见明瑶情绪逐渐平稳赶忙让她回去休息。
等明瑶离开，屋里只剩下他一人。又重新躺下，望着屋顶。觉得未来一片迷茫，人说算命不算己，就算己。
他真没想到会一天这么刺激的穿越了。
家徒四壁不说，家中还有老母有病，父亲干什么都不行反而觉得自己满肚子的优越感。
他再不好好想想办法，明年估计得失学在家。他才十二除了上学还能做什么？
当学徒工？
在家种地？
再说他们家里也不衬有地种，按理说明林早年中秀才免家里的税银，家里应当有些薄田。
偏偏明林混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座房子没有别的家产。
想着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是重拾老本行得到镇子上摆摊给人家算命去？
这条路倒是可行，就怕别人不相信他这个小孩子，不过也可以放手一搏。
眼神瞥到床边书桌上面纸笔，脑袋闪过一个灵光。
猛得翻身坐起来，利索找了套穿洗衣服换上，坐在书桌前。
他可以写个灵异鬼魅小说来试试，反正他也是见过落水鬼人，写出来应该很刺激。
就对标的蒲松龄写的聊斋志异。
想着，抬笔就开始写。
反正，现在也是吃上顿没下顿先饿着吧。
“小弟，先吃点儿饭吧？”明瑶端着碗 进来，里面依旧是米糊糊汤里面飘着点儿白菜叶子。
生活实在是太辛苦，明晏咬着牙把喝了半碗，“我没事儿了，不用太紧张我。”
明晏窝在屋子里一写就是三天，总算写出一份五千次字的上半部故事，内容讲的是山狸成精化身成为个小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相遇发生的故事。
他也不知道市场如何，只写了半部准备到镇子上试试水。
当天晚上吃饭时，跟明林说，“我的病好了，明天咱们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招工的吧？”
“啊？明天就去呀”明林有些退缩。
明晏看了眼明林，吃上这几天来唯一张饼子，干得拉嗓子，“怎么，你想什么时候？”
“出去干活让我那些好友看着多不好。”明林见家里人都没有为他说话，弱弱得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明晏把吃那半个饼子放下，坐直身子瞧着明林， “那你现在能变出来钱，让家里吃口饱饭，我就不逼着让你去了。”
“别说吃口饱饭了，我生病躺在床上睡了将近四天，连个请大夫的钱都没有，你还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明林这人真是让人有些看不起，实在是太没有担当。瞧着眉清目秀，眼距开阔，额头饱满。
看着是个正经人，没想到芯儿这么囊。
“您也别老端着秀才身份了，考多少年的举人了，没有一回摸到边儿，还不知道你那些朋友背地里笑话你多少回了。”
明林的脸色变了又变，反正没有丁点儿的好脸色。
明晏自然不给他退缩的机会，“这事儿说准了，咱们明天一早走。”
吃完饭，回到屋里明晏把东西准备好，早早地休息。
第二天起来，家里余粮都没有了，父子两个空着肚子到了镇子上。
明晏捧着直咣当的肚子，站在街道边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深深地叹了口气。
山涧镇很大，人口也很多和个小县城没什么区别。
“咱们先去书铺子看看，再去找工作。”他主要是想把手里写的小说卖了，换点儿钱买点吃的。
下午还得靠着两条腿走回去，不吃点儿东西估计找工作也没有力气找。
明林现在哪有什么选择权，跟在他的身后，耷拉脑袋一个劲儿的点头。
明晏记忆中有关书铺子的记忆，带着明林慢腾腾的到了书铺子。
望着书铺的门匾，拿着水壶又灌了口水，踏进书铺。
“掌柜，请问你们收稿子吗？”
掌柜抬头看向站在柜台前的两父子，上下打量眼“什么稿子？”
明晏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稿子递给他。
书铺里会有书生写些短篇文章，按照合适的文章文章每个月合成一本印出来卖。
价格都不高。
有名气的会写正本卖，一年能挣好几百两银子。
掌柜的仔细查看了明晏写的内容，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明林都看出掌柜对明晏文章有些嫌弃，伸手戳了戳明晏，“晏哥儿，你写些什么掌柜的眉头都皱成两座山了。”
“别说话。”
他可担心掌柜听到明林的话，不收他的稿子，他们两个再饿着肚子回去。
掌柜的把手里的稿子放在桌子上，看向明晏，“你写的不太符合当下书生口味呀。”
“掌柜的，打开些格局。我这写给后院小姐们看的。还特意从最后面抽出来一张他画的小画。
月下桃花树下，一男一女依靠在一起，那场景实在是容易产生遐想。
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听明晏这么解释眉头顿时松开。
他们也有专供后院小姐丫鬟们消遣的画本子。
毕竟他们山涧镇靠着瓷土起了不少富贵人家，所以有钱人家不少。
掌柜的抬眼又打量了眼明晏，感觉眼生，“第一回收你稿子，而且还这么另类，也就只能给你六文钱。”
“不能再高了？”明晏试探着问道。
这六文钱还不够他浪费的纸值钱呢。
掌柜摇了摇头。
见状，他只好接受，“六文钱就六文钱吧。有没有抄书的活儿？我的字儿你也看过，有合适给我来点儿。”
“这活儿不多，不过我们有份拓碑文你要是会抄录就给你吧。
抄完给你一钱银子。”
听到一钱银子，他的双眼放光。、
一钱银子相当于一百来文比他浪费三天笔墨水换来六文钱强多了。
“好好，不管多难我都接。”
掌柜喊了个小二到二楼把那份拓碑文拿了下来，整整半扎高的纸。
明晏展开一张纸上面十二个字，字儿倒是不多，就是拓的不是很清楚，主要猜字体结构浪费时间。
“这份拓本是我家少东家亲自去拓的，就是有些字儿难辩解，每回有人听到一钱银子都想试试，但被这字儿给打退了念想。”
不过饿肚子和浪费时间，他最后果断选择浪费时间。“那等着我抄录完再送来。”
“行，不着急你慢慢抄。”掌柜的把稿费递给他，随手把稿子让在旁边。
明晏现在饿的难受，也顾不得别人怎么对待他稿子，谢过掌柜的，出了门直奔斜对过卖饼摊位。
“老板来一文钱的饼。”
一文钱两张芝麻饼，刚刚出锅香软都不用就东西。
递给明林一张，“垫垫肚子。”
现在只能先垫垫肚子，吃饱就先别奢望。
带着明林在县城转了一圈儿，终于瞧着个挂着招工牌子的客栈。
“掌柜的，你们这里招工吗？”明晏进门，打量了圈客栈的内局，二层小楼，大堂坐了零星几桌客人在吃饭。
听到明晏的得话，只是简单看了他们一眼，接着低头吃饭。
掌柜的听到他们问招工，从柜台里出来把他们请到后院。
后院很是宽敞，有几间侧房，厨房水井马棚很是齐全。
“你们谁上工？能干什么？”掌柜眼神在他们父子身上瞟了一圈儿，对他们的小身板很是嫌弃。
“我爹，他是个秀才术学挺好算盘也会大打，你们招不招账房？别看我爹身板子弱些，人古板老实保证不会偷奸耍滑。”
迂腐也是老实的意思。
掌柜多看了两眼明林，“账房我们也缺，我们老板在县城又开了间客栈账房已经去了县城，店里一些好手伙计都去了县城。不过我得验验你的本事。”
明晏见有可能，把明林推了起来，“掌柜的，你该怎么验就怎么验。”
“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可别错失了。”明晏在后面不停嘱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