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算个屁
“哎,涛子,你快出去躲躲吧!”
王梅丽拉着张洪涛的胳膊,劝说道。
张洪涛啪地甩开她的手,不服气地瞪着她,“奇了怪了,老八他们来劝我就算了,你怎么也来劝我。”
“你们现在就这么怕李云啸?”
“他不就是傍上了一个土豪后爹吗,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能来管我和何小甜的家事了?他有什么资格!”
王梅丽气呼呼地反驳道:“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
“你天天欺负何小甜就算了,她要跟你分手,你还不许,还打她,你也太过分了点儿,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懂个屁,那是因为我爱她。”
张洪涛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了,老爷们打自己的女人不是很正常么,你之前跟齐虎处的时候,他还不是三天两头捶你。”
“你……”
王梅丽被戳到痛处,气得扭头就走。
“行,那你自求多福吧。”
从老八他们嘴里得知李云啸马上要来打自己,张洪涛觉得可笑之极,非但不想跑路,还故意来到厂门口,等候着李云啸的到来。
转眼间,天空下起了雨,夹杂着雪粒落了下来。
张洪涛竖起衣领,躲到了大礼堂屋檐下。
“张洪涛,你这个狗杂碎,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李云啸的拳头如强劲的北风席卷而来,砰地砸在张洪涛脸上。
张洪涛摔了出去,手一抹,脸上全是血。
还没等张洪涛从地上爬起来,李云啸大步一跨,骑在张洪涛身上,将他压得死死的,左右开弓,拳头如雨点一般咔咔往下砸。
“艹尼玛的,劳资今天打死你,你这个人渣,败类……”
张洪涛抓着李云啸的衣领,挣扎着咆哮道:“好,李云啸,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你要是不打死我,你今天打在我身上的,明天我必定加倍偿还在那个贱货身上。”
扬在半空中的拳头停滞了。
李云啸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哼。”
张洪涛轻蔑地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李云啸,何小甜她现在是我的码字,不是你的,你特么来多管闲事,你管得着嘛。”
“在麻纺厂,只要我爹一天还是厂长,这个地盘上,劳资就是最大,想巴结我给我当码字的女人多了去了,要不是我情深义重,早特么把何小甜给甩了。”
“以前你没搬走,哥们给你留面子,现在你都不是麻纺厂的人了,哥们用不着还怕你。自从你走了,老八他们谁敢动我?”
李云啸啪地掐住张洪涛的脖颈,冷冷地低吼道:“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爹很快就不再是这个厂的厂长了,你的公子梦,没几天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
张洪涛狂笑了起来,嚣张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另外一个真相,明年之前,我爸会以超低的价把这个厂子买下来,之后,这个厂就是我们张家的了。”
“哦,是吗?”
李云啸松开张洪涛,站了起来,“这个厂是不是你张家的,到时候可能要看我爸的心情。凭他的面子,往县里递一两张你爹的罪状,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你什么意思?”
张洪涛慌了。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爹这个只会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也该被社会主义铁拳教育教育了,受一点儿小小的惩戒也是应该的。”
“呸!”
“滚尼玛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李云啸。”
“哼,法律是你家定的,你想搞谁就搞谁?滚一边玩去吧。”
“我爹当厂长这么多年,疯狂搞钱,这一点我承认。但我告诉你,想扳倒我们张家,没那么容易。我爸早就在省里打点好了,别说你那个后爹,就是县w书记也动不了他,你懂吗?”
李云啸的脸色微变。
早听说张连民家族势力强悍,没想到竟这么厉害,都到了省里面。
难怪张洪涛如此猖狂。
“李云啸,你在这里干嘛呢?”何小甜跑了过来,看到张洪涛还躺在地上,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你的前男友为你打抱不平来了,看把我给打的。”张洪涛指着自己脸上的伤。
何小甜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忧伤、压抑地朝李云啸说道:“我说了,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你听见没有,李云啸?”张洪涛笑得很开心。
“可是……”李云啸竟有些无助,转眼看见何小甜她妈妈站在一边,便向她控诉道,“阿姨,张洪涛他不是人,他打你女儿,不信你看看她身上的伤。”
何小甜她妈妈瞪着麻木的眼睛,毫不意外地嘶吼道:“你特么是谁啊,管这么多闲事?”
“要不你来跟我闺女处对象,让你那有钱的后爹供给我们一家吃喝,行吗?”
她扫了扫落在头顶的雪花,亮了亮刚从超市买来的大包小包,朝张洪涛感激地说道:“要不是小涛好心让他爸给我们一家留着工作,我们也得下岗,也要揭不开锅,哪有钱去逛什么超市。”
“还有你,何小甜,以后不许再惹小涛生气,听到没?”
李云啸看向何小甜,何小甜却低下头去,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在表示默认。
“哎呀,大家快来看啊,有人上吊了。”
几个半大的孩子从家属院跑了过来,一路兴奋地喊叫道。
所有人都往家属院跑去。
令人没想到的,上吊的人竟是罗永兰的闺蜜刘阿姨。
李云啸站在挤满人的楼道口,僵住了。
“她……她怎么会上吊自杀?”
“哎,活不下去了呗。”旁边一个老太婆叹道。
“可是,她不是卖包子卖的好好的吗,怎么会活不下去了?”李云啸不解。
“好好的个屁!你是没去大街上看看,到处都是卖包子的,卖包子的比买包子的还要多,能挣个屁的钱。”
北风呼啸中,大雪落了下来。
在一大片呜咽的哭声中,刘阿姨的尸体盖着白布,被抬了出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一个老奶奶跪在雪地里,哭天抢地地嚎叫道。
围观的工人,没有一个不感同身受,暗自抹眼泪的。
何小甜挤在人群里。
一张脸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无比。
“下岗下岗,工作没了就算了,工龄买断的钱也一分不发,这不是逼死人嘛,叫人还怎么活啊?”有人愤怒地抗议道。
“就是,走,我们把人抬到厂长家门口去!让他好好看看,他这个逼厂长是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