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不如死的折磨
两天后，罗永兰在家中收到了正式逮捕李云啸的通知。
看完上面的文字，她闭上眼睛，痛苦万分。
“妈，哥是不是完了？”李云熙脸上的泪水哗哗地流着，呜咽着嗓子，“厂里的人都在传，说他这回进去，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
罗永兰绝望地说道。
在得知李云啸被警车带走的那天，她在刘阿姨的劝说下，立刻花光了身上的两千多块钱，给厂长张连民家买了两瓶茅台、两条华子送了去，乞求他通融通融。
厂长收了礼物，只说尽力。
没想到，是一点儿屁用也没有，还是收到了逮捕通知。
罗永兰难过地哭了起来。
“你哥，你哥他活该，从小就不学好，这次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就该进去好好受受教育，呜呜……”
……
中午时分，李云啸被送到了县城看守所。
他拖着浑身的伤，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离开了张洪涛叔叔张连刚的地盘，能安全一点儿了。
现在，他在铁拳的捶打下，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只盼着，能赶紧宣判才好。
毕竟，监狱里的生活才是他熟悉和习惯的。
就算顶格十年……
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等出来了，自己也才26岁，人生还有翻盘的余地。
“快点儿走！”
李云啸被人推攘了一下，手腕在晃动下引发了剧痛。
望着肿得惨不忍睹的手腕，他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地对自己说道，去他妈的，还翻什么盘，劳资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死张洪涛。
103号监室全是未成年人。
李云啸走了进去，瞥了一眼七八个没有自己高，没有自己壮的少年，冷哼着笑了一下，接着往大通铺上一躺，睡起觉来。
没人敢打扰他，李云啸就这么一觉睡到了夜里。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竟然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成年壮汉。
他们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
李云啸心说，完了。
尽管他捏紧了拳头，奋力抵挡，还是没逃过一通惨无人道的输出。
好在后面整个人晕了过去，也就没那么痛苦。
只是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嘴里不断地吐出血来，胸部也痛的厉害，这让他意识到，八成是肋骨受了点儿小暴击，折了。
七八个少年又回来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情景，都吓坏了，没有一个人敢去动地上浑身是血的李云啸。
李云啸就这么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心里甚至有点儿盼望就这么死了算了。
这一天天的被单方面疯狂输出，谁特么遭的住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猛地响起。
“进去！”
“还有你们，不知道把地上那个人扶起来吗？让他好好洗个澡，这么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少年们七手八脚地扶起李云啸。
进来的那个人惊叫了一声，“卧槽，这不是李云啸嘛！”
李云啸睁开浮肿的眼睛，费力地辨识了一眼眼前这个新进来的人，笑了，“麻痹的，齐虎，你咋也进来了？”
“我……”
齐虎摸着脑袋，没好意思说出口。
随即，他注意到李云啸身上的伤势，惊恐起来，小声询问道：“兄弟们，我第一次进来不太懂，我想问问，进来的人都要这样过刑吗？”
少年们见他那副怂样，纷纷点头，“对对对，是这样，很快就轮到你了。”
齐虎一听，吓得瘫坐在了大通铺上。
少年们扶着李云啸进了厕所，在那里给他一盆一盆地浇冷水，血水流得到处都是。
几天后，李云啸缓了过来。
“你到底犯啥事了？”他问齐虎。
“也没啥啊，就是摸了摸小姑娘的手，就被当成流氓给抓到这来了。”
少年们哈哈大笑了起来，纷纷表示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要说摸的是一般人家的小姑娘，肯定屁事没有，但这小姑娘家里不是一般人，非要搞我一下，就……”
“你活该你，平时就好色，是该治治你了。”李云啸骂道。
齐辉不乐意了。
“我说啸哥，咱都是天涯沦落人，可不带你这样说风凉话的啊。昨天，要不是兄弟帮你递烟说好话，你他娘的今天还能站着跟我说话吗？”
“嘿嘿，那倒是，谢谢你了齐虎，哥们真没发现你这个人还挺能处的。你等着，等我出来，必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特么等你出来，都哪年了，拉倒吧。”
说到这里，李云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是啊，我不像你，呆几天就出去了。”
“其实很多时候，这些事都是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看针对你的人想给你一个什么结局，总之啸哥你这茬，是挺冤的。”
“该说不说，张洪涛是挺狠毒的，把事做这么绝，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啊他。”
齐虎啰嗦了一通，也知道安慰的话都没有什么用，只好拍了拍李云啸的肩膀，沉默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齐虎走了。
隔三差五被疯狂输出的日子又回来了。
李云啸心里也很绝望。
这特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真撑不住。
他甚至想自我了断了。
就在他开始真的谋划的时候，有一天，外面的人打开了门，很突然地朝他喊道：“李云啸，你可以出去了！”
“啊？”
“你说什么？”
李云啸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从现在起，你可以滚出去了，你自由了小兔崽子。”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瞬间令李云啸心中狂喜，手脚按捺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是无罪释放吗？”
他极力克制自己，跟着那人走进了长长的走廊。
“无可奉告。”
“不过，你家里关系挺硬的啊。我挺好奇，你家跟高红参到底什么关系啊？”
“高红参？这人谁啊，我不认识。”
“红参集团的董事长啊……行吧，你小子就给我装傻充愣吧。”
他见四处没人，悄悄塞了一包烟到李云啸兜里，“之前也是职责所在，你懂得，这个你拿着，就当我给你赔个不是了。”
这前后天壤之别的待遇。
李云啸受宠若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附和道：“没事，没事。”
剧烈的感受冲击他的头脑，弄得他神魂颠倒了一般。
手握着烟盒，却几次都没能拆开。
还是那人从自己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
“抽吧抽吧，缓缓神……”
连抽了几支烟，又迷迷糊糊签了一系列文书之后，李云啸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自由了。
仰头看了一下头顶宽阔的天空，还有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他的眼泪顺着脸庞就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