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流氓你给我滚出来
太阳西下，云霞漫天。
墙角里，少年少女闭着眼睛，吻的沉醉。
张洪涛一瘸一拐地回到厂子里。
站在远处的他，刚好看见了这意外的一幕，脸上顿时露出了比头破血流还要难受的表情。
李云啸心里美极了。
哪怕何小甜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依然不愿意停下来。
“哥，你干嘛呢？”
李云熙蹦蹦跳跳地出现，吓得李云啸和何小甜一激灵。
两人慌乱的松开。
“没，没事，是我妹妹。”李云啸指着李云熙向何小甜解释道。
何小甜压根不敢抬起头来看人。
慌忙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捂着脸，难为情地跑开了。
李云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恋恋不舍地望着何小甜的背影，对妹妹抱怨道：“老妹啊，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没看我在跟人亲嘴儿嘛。”
“你女朋友？”
“什么啊，还不是，就亲个嘴而已。”
“哥，我可听说你的好兄弟张洪涛一直在追何小甜，这要让他知道了，你可咋办啊？”李云熙虽然才十二岁，但厂里少男少女之间恋爱的八卦，她比谁都清楚。
“他追他的，我亲我的，怎么了嘛？”
“按古惑仔里面的江湖规矩，兄弟的女人是不可以碰的。”李云熙跟个狗头军师似的，像模像样地讲解道。
“呸，人何小甜现在还不是他张洪涛的女朋友呢，有什么不能碰的，真是的。”李云啸嗔怪地戳了戳妹妹的额头，“你啊，别瞎操心，走，回家去。”
回家的路上，李云啸想起回到麻纺厂后听说的事。
何小甜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张洪涛。
那时候，张洪涛还是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公子。
后面，在他那厂长爹的扶持下，张洪涛一飞冲天，短短几年，就发达了。
张洪涛发达后，既不念兄弟的旧情，也不念女人的旧情，很快就把给他生了几个孩子的何小甜给抛弃了，在外面过上了风花雪月的日子。
何小甜受不了这个打击，就自杀了。
让这么好的女孩自杀，他张洪涛不是个畜生是什么。
李云啸本来没想跟何小甜怎么样的，但一想到何小甜会被张洪涛那样的垃圾染指，瞬间就升起了要把她占有的决心。
就让他张洪涛吃屎去吧。
一推开家门，就见墙上挂着一张遗像。
“爸，我回来了。”李云啸在心里问候了一声。
扭头，妈妈罗永兰竟然在家，一般不到晚上八九点，她是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妈！”
“妈，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李云熙跑去卧室，扑在罗永兰身上，想要撒娇，却被罗永兰给推开了。
“去去去，妈烦着呢。”
罗永兰又陷入一脸哀伤，眼角边上，还挂着没有干涸的泪痕。
“妈，谁又欺负你了？”李云啸吼叫了起来，挥起拳头发狠地说道，“他么的，又是哪个男人不长眼，看我不弄死他！”
罗永兰原是厂花。
自打死了老公之后，就被各色男人垂涎。
这些年，要是没有混不吝的儿子出头，罗永兰这个柔弱的女人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恶心的人和事。
罗永兰扬起带泪的脸，伤心地说道：“儿子，妈没有被哪个男人欺负，妈只是今天收到厂里通知，正式下岗了。”
“妈从今天起，就没有工作了。”
罗永兰绝望无助地说完，又扑回床上哭了起来。
“以后怎么办哪？妈除了在厂里干活，别的什么也不会，该怎么养活你们两个，撑起这个家啊。”
这两年，下岗在麻纺厂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对每个职工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
罗永兰一直以为厂长会可怜她一个女人带两孩子不容易，让谁下岗也不会让她下岗，没想到，还是轮到了自己。
下岗的职工本是可以拿到可观的工龄买断费，怎奈厂里一直拖着不发。
早先下岗的那些人没了收入来源，也没了存款用，不得不出去摆摊、蹬三轮、送牛奶。
还有一些人，选择了去歌舞厅挣快钱。
看到他们的处境，罗永兰就觉得往后的日子没有了希望，想想就头大。
“妈，那咱家还有多少存款？”李云啸问道。
“你想干吗？”
罗永兰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些年，这小子没少偷家里的钱出去挥霍，要是让他知道有存款，那还得了。
“不干嘛啊，就问问，看看咱们家靠着这些钱还能撑多久。”
罗永兰找出存折。
仔细一看，吓一跳。
“这钱都是怎么花的，存折上怎么就只剩下五百块钱了？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李云啸瞥了一眼遇事只会哭的亲妈，无奈地抓了抓脑袋。
“妈，那要不然这样吧。开学我就不去上学了，从明天开始，也不跟那些兄弟们瞎混了，专心出去给家里挣钱，养活咱们一家三口。”
一听这话，罗永兰第一时间急了。
“那怎么行，你最少也得把高中给我念完。才多大呢，还是个孩子，妈怎么能让你出去担风受雨的。”
李云啸心中涌起暖流。
上一世怎么没发现妈妈是这么的宠爱自己呢，大概是因为心里光顾着兄弟，忽略了自己家人。
“实在不行，妈也学你刘姨，去街上卖包子馒头，总能挣点儿生活费。”
罗永兰憧憬了一下，很快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先去做晚饭吃吧。”
她起身要去厨房做饭，李云啸拦在了她面前。
“妈，你心情不好，还是去歇着吧，饭让我来做。”
“你能行吗？”
“能行。”
“那个……妈想吃西红柿打卤面。”
“没问题。”
李云啸露出小菜一碟的笑容，转身往厨房走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罗永兰感叹道：“看看咱家儿子多懂事啊，多听话啊，哪里像外面那群死八婆说的那么坏，还咒我儿子早晚蹲监狱，呸，你们儿子才是蹲监狱的货。”
“妈，你说的对，我哥这么好的人上哪里去找。”李云熙笑着附和道。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李云啸，你给老娘滚出来！你个小流氓，敢欺负我闺女。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去公安局告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