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师门恩怨

    法时摇了摇头，说道：“罪过罪过。”站起身来，缓步下了茶楼。

    顾蓉见法时都走了，问欧阳宁道：“咱们还在这儿看着法钧和尚吗？”

    欧阳宁笑道：“他表哥都走了，那群后辈也没脸耽下去了，这法钧以后自由自在了，你说咱们还有必要替他提心吊胆吗？”

    顾蓉摇了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法钧得偿所愿了，咱俩也该功成身退了。”

    欧阳宁哈哈大笑，说道：“功成是不见得的，身退倒是应该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想在这里多品几天茶，江湖上血雨腥风，咱俩厮混这么久，每次都是履险如夷，未尝不是侥幸之极。”

    顾蓉“嘿”的一声道：“你应该说好人有好报，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天爷眷顾着咱们也说不定。”

    欧阳宁摇头道：“我可不信什么老天爷，倘若事事都靠老天爷眷顾，又何必费脑子，花心思呢？”

    顾蓉点了点头，悠悠的道：“那也说的是，自从青城山下来之后，我倒是有点记挂薛红影妹妹了，不知这几个月来，她学的本事怎么样了，咱们回青城去吧，顺道看看你大师兄，气消了没有。”

    欧阳宁却颇为踌躇，阔别月余，他从未想起过师门之事，此刻回思，兀自心有余悸，毕竟师父地阳子之死，他也不能说全无责任，而师徒两人赴会，到头来只有他欧阳宁毫发无损的归来，也难怪大师兄贺瑜如此警惕

    更何况顾蓉是天阴子的徒弟，二人如此交情，别说是派内中人，就是欧阳宁也难以说服自己。

    可是顾蓉说的是去看薛红影，为的乃是私交，跟派里争权夺利那一回事儿，又全然拉不上干系。

    欧阳宁纵然想要反对，也说不出口，更何况他没来由的学了雪山派的“雪山剑法”，确实是欠了薛红影一个人情，他更怕顾蓉另起什么古怪心思，而去惹是生非。

    因此明知回青城山，势必惹得师兄贺瑜老大不快，但两者相较，总还并无多大危险，当下便点了点头。

    顾蓉笑道：“薛红影妹妹要是嫁人生了孩儿，你可不能说晦气话。”

    欧阳宁哈哈大笑，想起之前顾蓉的“实话与妄语”论，实在滑稽可笑，便道：“那我就不说实话，也不说恭维话，一切言语都是你由你代我出口。”

    顾蓉笑道：“那怎么成，你当师兄的不亲口庆贺，却要我多口多舌，薛红影妹妹要问了，你两位是怎么一回事儿呀，那岂不是……岂不是。”她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心想自己没来由的说这些干嘛。

    又想此事本就是无稽之谈，薛红影便是自那日便嫁了人，目下也知八个月的光阴，也生不下孩儿，今后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可得好好克制，纵使在欧阳宁面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

    欧阳宁见她脸蛋红的跟苹果一样，还道她身体有恙，想去摸她脑门，却见顾蓉已奔下了楼。

    跟着她走到了茶楼门口，正巧看见法钧在酒馆门前刷马，干的兴致盎然，欧阳宁见他已换了寻常江湖人士的衣服，头上也已包上了一块黑布，不禁一怔。

    顾蓉本来极不好意思，见欧阳宁又追了下来，更是羞到耳朵根去了，但跑出一程，见欧阳宁并未追来，她回头一望，看到欧阳宁怔怔的瞧着东方，顺着目光望去，是法钧和尚忙碌的背影，也是一愣，走上几步对欧阳宁道：“你瞧他有多快活。”

    欧阳宁微微一笑道：“是啊，他在少林寺中日日苦恼，到了尘世之中，却是放浪形骸，落拓不羁。”

    顾蓉问道：“那你说少林寺那些和尚，不，是普天下的和尚，是不是在寺里都是如此烦恼？”

    欧阳宁道：“我不知道，但平心而论，只要少林寺不逼着我吃素，那么在里面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

    顾蓉急道：“少林寺不是不许女子进去？那么你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理我了？”

    欧阳宁忙急摇手道：“哪有哪有，我倒忘了少林寺有这么一条古怪规矩，将来咱俩武功练到我爷爷一成本事的时候，就去少林寺游览一番，谁敢拦着你，我就这么一拳，管叫方丈将不许女子进寺这一条古怪规矩，从此废除。”

    顾蓉抿嘴一笑，心道：“他如此古板，便是武功再高，也不会如此胡闹。”但想他为了哄自己开心，连少林派也不放在话下，顺口问道：“你有了爷爷一成本事，就敢如此放肆不成？”

    欧阳宁沉吟良久道：“也不知，这一生能不能练到这个境界。”

    顾蓉奇道：“连你爷爷一成本事也练不到？”

    欧阳宁点头道：“是啊，他老人家学究天人，起初我也没当一回事儿，但听那个姓卞的说，还有你转述令祖母的言语，两下子一凑合，我才知传言不虚。”

    顾蓉撇了撇嘴道：“那也不必妄自菲薄呀，咱俩各自用功，就算一年半载练不成，三年五载下来，我看说不定就强爷胜祖了 呢。”

    欧阳宁摇了摇头道：“练武功勤奋是一码事儿，天分又是另外一码事儿，这几日来我研究这‘混元功’的诸般奥妙，自觉进境颇丰，可行功每进一寸，都艰辛无比，有时稍有懈怠，内功修为反而大大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