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城东十里

    这下，猫天桐更不理解了，因为她对在火猫族部落的那片森林没了解清楚，而猫小林他们也没跟她说得很清楚，当然不理解了，就急问道：&34;那你们在那里诚心诚意地去打听询问，而那老板也很有诚意的去回答。难道你们都是装出来的，一起再演一场戏？&34;

    &34;演戏当然是要你情我愿，并且做足了功夫，演出的戏才能看得下去。&34;猫灵月此时不再沉默，轻松地说道&34;现在连你都没看出来是一场戏，那说明演员们的演技都不错。&34;

    猫天桐实在受不了这吊胃口的谈话，就急切地说道：&34;你们还是快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子不明不白，意犹未尽的比打了我一顿还难是。&34;

    猫灵月伸出手做出要打她的动作，而猫天桐不躲也不避，直接撞向了猫最月的拳头，大叫一声：&34;这里有人打人啦，快过来看呀！&34;众人听到呼叫声，看了过去，就是三个少年在那里互相捉弄打闹而已，也就没人理会。看着众人都各做各的，猫小林就开口说道：&34;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所以在我们一开口，表现出对那座无头的雕像感兴趣时，他就猜到了我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所说的那个地方不过是一个等待我们闯过去的陷阱罢了，他也知道我们会去闯，因为我们不去，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好办法都被他们提前斩断了。&34;

    猫天桐当然知道猫小林说的好办法，就是她带来的那个知道木猫族人秘密的百货仓的那个人，就说道：&34;既然他们敢摆，那我们就敢闻。&34;

    明知是陷阱，还敢往里面跳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就是非傻即痴的人，傻就是那种已经陷入感情的漩涡中，不能自由做主的人，傻傻地等，傻傻地等着被伤害，痴就是那种盲目自大，天生傲视一切的人，摆陷阱的人就充分利用了这一点，才能每次都能张网而捕；另一种就是技高一筹的人，能从容而来，自在而走的人。而摆设陷阱的人有各种各样，会摆的就摆得高明些，让别人看不出，识不破；不会摆的，即使手艺拙劣，也想摆上一个，以为别人没有自己聪明。这两种人无非就只有一个目的，困住想要困的人，来达到和满足他的私欲。

    霹雳一声，怒雷又响起。

    倾盆的最雨就像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终于一泄而下来。

    暴雨要么不来，一来肯定是昏天暗地，地动山摇。

    一道道闪电撕裂了这漆黑的虚空，露出一道道口子，忽隐忽现，在东南西北各处不断地游荡，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一颗颗珍珠般大的雨点闪着银光，变成一片银色的光幕，呈现在黑暗的大地上，不顾一切地摧残着抵抗的万物。

    现在本应该是太阳当空的晌午，可在没有闪电时，天空却更黑暗。

    城东外十里的山脚下，有三个人就站在这样的暴雨下，让一粒粒如豆子般的雨点打在他们身上，这种痛快淋漓的感觉真过瘾，猫小林他们三人并不是天生就喜欢置身于此场景下，他们不过都是没满十六岁的少年，这样的年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的身影应该挥洒在学校中的教室、图书馆和蓝球场上。雨季和花季的少年应该是无忧无虑，心灵纯洁美好的时代，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飞翔在梦想的天空里，而不是出现在危机四伏，暗藏杀机的环境中。

    此时的他们正感觉到了一股了强烈的杀气。

    他们看不到，听不到，也摸不到，可是他们却感觉得到，凭着多次拼杀的经验，他们的感觉已经像一头豹子嗅到血腥时那么灵敏。

    暴雨能将血腥气冲淡，但杀气却能把疯狂的暴雨冲淡。

    一道闪电袭来，从穿破乌云中漏出闪光的余光里，可以看见在他们三个人的四周埋伏在草丛中露出一对对像狼似的眼光。

    随着闪光后霹雳声凌空击下，蝙蝠般的黑色人影飞向空中，随后透着一阵阵凌厉的刀光。

    四面八方而来，无任何空隙，看来这一阵刀光剑影过后，肯定会留下一片血泊，倒落下三个身躯。

    可奇怪地是，站在这里不动的三个黑影奇迹般地都消失了，不知去向。

    闪电一击，像他们这种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高手能在黑暗中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一切，不然怎么配得上他们的职业，怎么能依然地活下来，可现在他们的确看不见这一切，更别说要看清他们三人了。

    因为就在他们十几个人刚一落地的瞬间，就都被人从背后，像剑一样的光芒穿背而过从胸部而出，眼前出现的是一阵不是闪电但比闪电更快的亮光，马上眼球模糊起来，直至看不见。但身躯不肯倒下去，因为他们的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去相信。

    一招过后必有一招，犹如一场还未进入高潮的戏，就这么平淡无奇的结束了，那怎么称得上好戏。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此刻就站在另一个山坡上，黑暗的夜中，穿这么一身黑色衣服，就连身影都没有了，他的出现是无人可以发觉。可怕之处在于他又不动声息的目睹了，刚才这一刻发生的事后，仍不动声色，站立在那里，天地又恢复了黑暗，又恢复了雷鸣声和下雨声，再没有声音来与天地争夺。

    在这些自然发生的声音中和黑暗的大地上，猫小林看不见这个人，可这个人现在同样也看不见这三个人。

    看不见并不是说已经走了，也不是说没有在。

    闪电，一亮又一闪，再一闪。

    雷声和闪电的轮番出现是有间歇性的，在这间歇之间，不知世上会发生多少事，也许人已在千里之外，也许已经杀死了一大片人，或许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时看不见别人，并不代表别人看不见你；你看见了别人，别人没有看见你，并不一定，你就占得先机；占得了先机，也不能代表你就能胜利。

    此时看不见，也不代表下一秒也看不见。

    山坡上的这个黑衣人不能动，也不敢动，因为他的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刚才在山坡上目睹这一切发生时，他是主动的，可以随时在一瞬之间，可以对他的敌手发出致命的一击。

    但他骄傲，他自大，认为没有他亲手培训出的弟子做不到的事，这次何况不是一个弟子，而是十六个弟子。

    所以他并不是来收尸的，而是来欣赏他的艺术，那是天上和人间都没有，只有他手上才有的杰作。

    当他十六个弟子同时一跃离开地面，到了最高处后，刚开始往下落时，他的脸上表情的变化，也像抛物线一样由泰然自若到了最高点后立马变成大惊失色的样子，他就已经知道这第一招的结局，同时也错失了发起第二次攻势的良机，如果他在十六个弟子飞身而起，未到抛物线的最高点的那一刻发出攻击，敌手肯定已经毙命于地。

    所以他现在不敢动，因为已经从优势转化为劣势，三个敌手已经取代了他的优势，就像他刚才在暗中窥伺着他们一样，现在他们无处不在，正窥伺着自己的每个毛孔。

    只要他一动，那就会露出破绽，那完美的攻势将会被破坏，那维持压倒敌手的气势将会丧失。

    不仅身不能动，心更不能动，心动则神动，神动则气动，气动则念动，念动则意志将垮掉，随之精神将崩溃。

    高手之间对决并不在于你来我往，刀剑相击这些技巧层面的东西和战场上精彩的对决，而在于心性，就犹如打乒乓球，无论你发出多难、多狠、多刁的球，高手都能接回一个平淡而普通的球给你，让你可以轻松的接住，而你每次都恨不得以立刻打垮敌手的气势发出下一球，但最后输的人还是你，因为你越狼，越霸道，你的心性就已经改变，不再平淡而是激扬，但高手心性未改，仍然从害不迫来对付，热烈灿烂的花朵一瞬而没，昙花只不过维持一现，这样的心态，哪有不败的道理。

    所以，他不敢冒这种险，雨势渐弱，白云冲淡了乌云，天色也渐亮，没有持续不断的暴雨，更没有昏天暗地的青天白日。

    一阵风袭来，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并不是风让他生起的寒颤，是因为他身虽未动，但心已经动了，面对不可知的一切，面对无处不在的眼睛，面对突然而来痛失爱徒的悲愤，面对难以置信的事实。他并不是盲目自信，并不是骄傲不羁，而是老练，熟悉，所有能掀起的风浪都在他心中。他只是对整个武林生态的了解，一个历次就满载而归的老渔夫，怎么会不明白他出海的海面。

    所以他再也坚持不了，一刻也坚持不下去，从最开始的眼神动摇，到念头飞起，到真气乱窜，最后精神的崩溃，只不过在瞬间就接连出现。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虽然无人给他直接的压力，但各种无形的压力势如山河，无人能承受，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仍未出鞘，但手尖已经触上了剑柄，这把不出有则已，一出鞘必见血的长剑，忽然高举，狂叫一声，悲痛声回荡在山谷，脸上黑巾掉落，白发散落飘起在空中，手中宝剑从左至右一挥而过，鲜血马上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山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声息：&34;可惜了，威风一世的无提长老就这样像落叶一样飘零而走了。&34;

    山中一位手撑起黑伞的中年人缓缓地走了出来，身上被溅了不少雨水，看来站在这里也有一些时间，完全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幕，脸色平淡，无任何惊恐之色。

    这种不是突然出现，而是看准时机才出现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更大的阴谋，还是这些事本来就与他无任何关系，恰巧在这里。

    这个中等人并不是陌生的人，就是在长洲岛大街认识的摊主。

    站立了一会，就对猫小林他们说道：&34;三位少侠，在下已经为三位准备好了货，却不知道三位少侠敢不敢到山洞中来验收。&34;

    山洞，再熟悉不过了，没有猫小林他们不敢进的山洞。

    这个山洞不同于别的山洞，不但宽阔平坦，没有冷飕飕的寒气，最重要是没有任何黑暗的死角，到处都点着闪着黄色的烛光，要比外面的雨天要亮得多，温暖得多，最重要的是山洞最里部的中央，摆放着一尊三米多高的雕像，外形和火猫族森林山洞中的一样。

    只是这一尊是青黑色石头雕刻，做工要精细些，显得更逼真，富有色彩。

    山洞里的四周有十几个匠人正在专心地雕刻，好像没有看见他们几个人进来一样，没有停下过手中的活。

    猫小林环顾了一周之后，问眼前的中年人：&34;老板，把我们引来城东外十里，让我们险些送命，再把我们叫到这山洞之中不会只是让我们买你的货吧？&34;

    &34;引你们来城东外十里，也是逼不得已，为人所迫，希望你们能理解，既然那些烦恼的事已经搞定。我叫你们进来山洞里，不为别的，我是生意人，只爱赚钱，不叫你们来买货，我怎么赚钱？&34;中年人说道，&34;我这里拥有木猫族最好的匠人，出产最好的雕像，难道你们不满意这里的手艺？。&34;

    &34;我看你不只是个商人，应该有其他身份？&34;猫小林不悦地，说道：&34;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们可走了。&34;

    &34;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只是商人的？&34;中年人说道，&34;我好像没有一点不像商人的样子。&34;

    &34;从你的脸上和表情我就可以判定出来，精明的商人虽然有那份冷静的表情和果断的行为，但却没有那份不怕死的神情，商人爱财，但有钱的商人更爱命，就比如刚才外面那位无提长老，精神虽然崩溃了，却能体现出从身上散发的那份视死如归的豪气，而你身上恰巧也有这股气味。&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