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哉乎也之第一章玉出昆岗

    古道长长，略略起伏，言时鸣趴在马车的窗户上向外看着，时不时头还向外抻抻，“妈，那新运县城里的臊子面真的还要好吃？”“搁武阳城里没吃过？你爷爷给你了几个钱，就这几天你跑了几趟饭店？”

    大前天辰时，三月初五，武阳城先锋巷言家大院演武场，西北角一棵皂角大树下，言青山和言青然正商量着什么，不远处几匹青色大马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另一边帮办仆役进进出出，正在装一些家庭用品。会客正屋大堂，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二三十人，人声鼎沸。言时鸣左转右转跑前跑后，一阵失望，不得已，顿了顿脚步，一溜烟跑到父亲言青山跟前大声说道“爹，我想让刘武进他们家跟咱们一起去新运，你到底同意没有，我跑了一圈儿也没见他？”“你要是在明天上午我回来时能突破到炼体圆满，我就同意！现在你去跟你妈一块去陈大伯家转转，看好弟弟妹妹！”唉，到底才九岁，说话无力，言时鸣心想，还有不就是嫌弃武进他爹修为低还爱说大话办事不靠谱吗，还能怎么办，多大点事，拼了，毕竟这么久只有这么一个刘武进间或一瞥头上是红中带青的气运，其他虽然也看到过别的小孩或者青年气运比较好，但人家身份地位不差，不可能跑到言家做仆人，就连交好也让自己这9岁小孩难找到合适理由。这要是不出力气老言家岂不是亏大了？留在这武阳老家只怕会耽误他发展啊！刚从陈志远陈大伯家出来，拐了个街角，就见二妹言静娟用手指头捣了捣三弟言时金，又指了指路边的新运县臊子面小摊，三弟忙扭头说“妈，我想吃臊子面！”“不到饭点吃啥吃？你们仨要一碗妥了！”言时鸣随着弟弟妹妹坐下，见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春暖还寒时节，别有一番气象，左右一想，现在也是个好时机，不如就现在突破吧。这个时候，也就是巳时末，太阳光已经非常强了，但又不到午时，刚好这个街道南北向稍向东斜，而这个铺子又在路西边，并且言时鸣也正好对着太阳坐。于是言时鸣装作不经意，一会儿看看太阳，一会儿看看街上的行人，突然又看向高远处缓缓移动的白云，最后闭上眼睛运转家传功法白虎心经，稍稍放开气势，不一会儿就达到炼体圆满！母亲王若兰看了看，不以为意，叫俩小不要打扰，随即警惕地看着左右。

    三月初八，新运县城城西言青山府邸，宽大的书房内，言青山皱眉不已，虽说这几天又是履新又是搬家，大事小事接蹱而至，但自己毕竟不是小青年了，大抵处理的还没啥问题，可是对于大儿子说的啥突然领悟到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还说什么惊蛰已过，生机已发，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白虎心经呀，讲究的是凝神定气，临大危而不惧，讲究的是探寻事物的薄弱点浅显处，还要抛弃我执，引杀气入体，讲究的是杀伐果断，不问前程，以期悟透白虎真形，讲究的是站桩观想，意在心窍蕴养白虎心火，修为到高深处甚至在战场上就能被动吸收杀气修炼；当初自己扎靠山桩可是扎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小腿更是疼得都没知觉了，可他一个小孩子虽说曾多次站桩手指尖冒汗，可他才炼几年？有多少毅力？知道啥是杀气吗？这真的是能在路上看看天看看太阳看看行人就能突破的？自己当时可是用了半年多才从炼体后期突破到炼体圆满，期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药费了多少苦工！自己突破那年都已经17岁了，我炼的是假的白虎心经？唉，想多了都是醋！最烦的是那个油坊刘大勇，修为低，也确实没啥本事，自己要来何用？直接一家子拖累，可自己儿子就喜欢人家儿子跟着，想到向父亲讨要这家人时父亲既疑惑又高兴还失落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虽说这次为了父亲所谓的养望职责，将自己和二哥下放到新运县灵风卫据点，自己待遇和地位都有很大下降，难道自己就没有过失？年轻时候的轻狂，不还是谁都有的？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家庭情况如此！好好静下心来干吧。

    这时候，言时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在床上打坐，也好好生思量现在能干些什么，毕竟是二进院子，自己可以单独一个人一间屋子，多了自由，虽说和父母费了不少口水。这灵风卫乃是麒麟王国大王亲军，六百多年前开国时已经成立，在都城丰安的叫神风卫，主要职能是替王上养望、采风、监察、探秘，战时随王上或者王族参战。大县统制统带三十多人，小县十几人，新运县是中县有二十多人，二伯言青然先天七层修为，是副统制，父亲言青山先天四层修为，是丙组组长，自己有金手指是不错，可一旦有特殊动作，立马死悄悄！这就很难给力呀，不过或许可以从其他方面下手，有过两世，也不能事事直肠子，前些日子叫张三去做有关土匪开山刀张铁铮的工作，也不知道现在啥情况，明面的消息，开山刀明目张胆的在横山县大王寨当起了座山匪，他原是骁骑军团边防军校尉出身，先天圆满修为，不晓得啥原因被冤枉谎报军功、贪污缴获、不尊上令等等，大怒之下带着几个战友和朋友亲信趁搜查令未下蹿回老家，杀了仇家，接着又绑了几家富户勒索钱财，事成之后不知去向。前段时间横山县划归爷爷管理，爷爷名叫言信章，是武阳郡灵风卫副统制，三等男爵，灵风卫新晋百户，紫府中期修为，正是在开山刀名响横山县而当地灵风卫不能制的情况下，横山县才划归爷爷。这个事情里面有没有郡内灵风卫的斗争时鸣不知道，因为自家老爷是从王都神风卫出来的，据父亲说老爷言春哲的父亲言永詹多次暗示老爷天赋不如弟弟言春佑，最好离开王都另开家业，不提这些，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自己也得出大力。

    东皇历3041年三月初十辰时，新运县武院，言时鸣随父亲跟着副院长牛有德七拐八拐，进了一间测试室，室内整洁且清香，就听牛有德说：“这是咱们学院最近购置的最先进的测试仪器，从炼体到紫府圆满都能精准显示。小家伙你用手握住下面这个石英球，就是这样，从劳宫穴输出真气，看见了吧，这个红色液线到哪个刻度，就能表示你处于啥境界。嗯！55？你到底几岁？没毛病呀！”，言时鸣看向父亲，父亲哈哈大笑道“他今年5月过9岁生，我也没想到！”牛有德满脸惊喜的样子：“早听说小时鸣是个天才，没想到如此天才，唉，我大儿子都14岁了才炼体6重，用这个测试读数是30，这个仪器50就是炼体圆满，60就是炼气一层，我听说二十多年前隔壁庆州郡那个天才孟远志7岁炼体圆满，9岁炼气圆满，15岁先天圆满随父出征，得胜后王上召见，如今30岁听说已经紫府圆满，在东通峪关任左骁卫将军，麾下兵马都有六七万，威风的很，老弟呀，咱家的也不差呀，就差两岁，对了，冯武师给记上，言时鸣9岁，他这个傀儡狗测速项目和举重项目不用测了，就记炼体圆满，力量660斤，进沈教导的甲班，你一会儿带他去，言老弟，走，去我那喝茶，经年的老茶，你跟我去尝尝，我跟你说，老弟，我闺女今年10岁，好多家要和我做亲，我都没松口应承，……”

    晚上吃过饭，趁父亲心情好，言时鸣一脸郑重：“爹，我想单独要个院子，离武院近的，你给我钱，我去买个。”“不行啊，你妈怕你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安全！”“我平时吃饭在学校，晚上回这睡觉，你把刘大勇一家交给我，再给我两个护卫，银子3000两，以后我都不问你要钱了！”“嗯？这个，我想想，还是租个院子吧，你老爷已经突破紫府境，到金丹了，咱家在这可能待不了几年。”“你知道我看了不少风水书和阵法书，也收集了不少古玩，再去买几个合适的，说不定就能布置出来个好阵法，所以最好还是要买的！”“你这不是瞎胡闹吗？我想想！明天再说。”

    3月26，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天井下歇息，这时月光皎洁，星光璀璨，两岁多的小弟正绕圈哼歌，言时鸣趁机说：“爹，这几天我看了看，在学院南边，有所宅子很不错，几乎处于整个县城最东头，离东城门可近，离栗河也不远，而且那一片地势都低，有利于引动星光星力，你看？”“前几天你老爷从京都带回来不少人，初一那天已经算是分家了，过几天估计咱家还能分到五个先天期的仆役，加上咱家原来的就有15个先天期的修士，你们可要好好待他们，房子我会帮你买下，你也炼气一层了可以独立办事了，这是五千两白银，一百两黄金，说好了，以后不能问我要钱了啊！”说着递过来一个储物袋，时鸣接过，见上面用亮黄蚕丝绳穿好，烟袋大小，整个袋子淡蓝色镶边亮银色为底，很是漂亮，正把玩着母亲说：“谁家小孩子腰上会挂储物袋，早给你准备好了，你挂脖子里试试！”

    五天后，管家黄博文告诉言青山：“小王和小霍说少爷那边米香肉更香，饼子有嚼头，不想刘大勇那厮倒是会做饭。”十天后，管家说：“小王和小霍都突破了，现在一个炼气二层，一个炼气三层，气息很稳，其他人都想去那轮值。刘武进已经炼体五重了，现在他才12岁。”

    4月12日晚，言青然和言青山家同时举行大宴，既庆祝父亲协助横山守备军擒获开山刀又欢迎新来的两家族人和家丁。言青山这边，众人都请求家主讲讲过程，黄管家也跟着说：“老爷，就说说吧。”言青山道：“咱们就从一个叫耿又兴的说起，这人本是庆州城人，十几年前探亲时全家被土匪杀害，只有他和哥哥利用父亲使用秘法燃烧精血杀散土匪的空挡骑上马分开逃走了，他当时害怕仇家追杀，就化名耿又兴跑到咱们郡横山县大山里，一方面勤苦修炼，一方面偷偷打探贼人消息，他说他原来名叫张三耀，只要老家主愿意帮他报仇就双手奉上开山刀的消息，并且事后愿为家仆，追随左右！为啥会找我父亲，因为他说在青云山探索遗迹时老家主救过他一命。经过查证，其所言属实，并且他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他说大王寨开山刀张铁铮和流匪时候张矛盾很深，张铁铮手下心腹抢了时候张曹玉卿的表妹，时候张的表妹不从，自杀了。还有一点时候张是收保护费的，他常叫一个姓张的手下给人们送时候，收到钱后便会保护主家，这样很多时间就和开山刀的业务重叠了，导致两伙人冲突很深。曹玉卿原是一名书生，奈何屡试不第，父亲又是个赌徒，种种原因吧就落了草，不几年的功夫就成了大当家，按耿又兴的建议，时候张可以招安，这样一旦剪除开山刀，横山和附近几个县起码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匪患！老家主命他联络时候张，张三耀做的很好，时间不长就听说曹玉卿反正心切，杀了自己一个作恶多端的手下，又收买了两个开山刀的手下，长话短说，最后打起来的时候老家主出手擒获了开山刀，那开山刀确实厉害，已经是紫府初期，能够短暂凌空渡虚，又是边军出身，能征善战，手下更是一呼百应，开山拳打的虎虎生风，……”

    4月20日，耿又兴来到新运县找言青山报到。据父亲说爷爷帮他杀了仇家鲁山土匪洪宝一伙，他打定主意要追随爷爷，不过见爷爷这边紫府初期就有两个，更不要说他这先天后期的修为，又听说言家言时鸣最为天才，随即立下重誓，愿为言时鸣死士，念想的是在大气运身边好突破。

    这耿又兴真的是这个来历？言时鸣感到好笑，其实他就是张三，和李四即耿又盛都是战魂所化，言时鸣六岁时第一次修炼白虎心经觉醒前世记忆，没多久就能把他们召唤出来，“他们是自己前世辛辛苦苦历经百战收集战场战魂碎片，经过星火旗蕴养而出。两人都是遁术大师，耿又兴尤善土遁，耿又盛尤善水遁，给了自己极大的帮助，可惜自己前世天赋普通，到26岁时才觉醒地球记忆，本来想的是平平无奇大师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后来活活成了凄凄惨惨小师叔！到了自己二百二十多岁的时候，刚好七星堂偷袭了自家磨刀堂一座玄铁矿，虽然磨刀堂势弱，可不能表现出来，紫府后期也就260年的寿命，自己因战功资历混到副堂主，再混三十多年也难有作为，虽然还有一个副堂主比自己年龄还大，但人家有儿有女牵挂多，这个情况咱不能不为磨刀堂大局着想，于是请命带队杀回去，同去的基本都是老修士快寿终的，用计引走部分守卫后，咱们是横冲直撞，勇往直前，一旦有人重伤无法作战都会把储物袋交给同伴，然后就冲到敌群里自爆，到咱自爆的时候，星火旗空间几乎收拢了所有参战人员的储物袋，计有38个，之前仓促间还搜刮了一个大仓库，以咱估计他们那两个金丹初期的副堂主也活不成了，击杀紫府境四十多个，先天境一百多，圆满完成任务。要知道随自己参战的紫府境也就8个，这个战果想必亮人眼球！唉，我远去的江湖！”

    这星火旗是言时鸣在水蓝星时所得。言时鸣退休后没事转悠古玩市场，在一个摊贩那见到一幅紫色泛黑有些破烂的三角令旗，于是上前观察，那摊贩神神秘秘的说是从一个将军墓里挖出来的，张口就要两千元，言时鸣可不当这种大冤头，就走开了，后来又见了几次，那个摊贩总是把旗子摆那。一天早上言时鸣睡醒到书房准备看书，还没有坐下发现那个令旗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桌子上，当时就一个激灵，“难道我把它买下来了，我又忘了？”赶紧去古玩市场看看，发现摊贩那确实还有个令旗，就放心了。回家后各种试磨，最后滴血认主了。至于为啥选择言时鸣，据旗子里灵性隐约透露：第一，言时鸣是李牧后人，它欠李牧一个大人情。第二，言时鸣读道德经读出了一丝道气。第三，它灵性已养足，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