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官场的规则
从别墅区到市公安局的距离，差不多三十分钟车程。
黎景新跟陈秋荻告别后，就走进了市局。
市局的工作时间，是早晨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是两点到六点。
周末双休，不过像黎景新这样的新人，得排值班表。
陈秋荻开车的技术不错。
他今天居然没有迟到。
要不然第二天上班就迟到，那也太嚣张了点。
到了工位上。
黎景新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办公室的饮水机开了，冰、热都开，然后从储物柜里，拿出两包茶叶，放在饮水机旁边的桌子上。
看了看四周。
办公室的清洁，有专门的公司负责。
刑警队几位领导的办公室，也有专人打理，用不着他去侍候。
“小黎，坐着吧，咱们这儿，全是些大老粗，政府机关玩的那一套，咱们这儿没人欣赏！”
韦春梅靠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办好案子，比玩好办公室政治，要有用得多。”
这个离异小妇人，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眼光也毒得很。
黎景新笑道：“我是新人，不管有没有用，得把态度表现出来，让领导知道，我是个听指挥的。”
职场中，尤其是行政机关，等级森严。
领导们看的，不仅仅是你的工作表现，更重要的，是你的忠诚度。
“不忠诚的人，再能干，也得去守水塘！”
韦春梅咯咯笑道：“你这小机灵鬼，真是有趣。”
坐在对面的赵兵，看着春风满面的韦春梅，以及帅到掉渣的黎景新，不由得露出了嫉妒的眼神。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
正在看过往案例的黎景新，就被组长冯权叫出了办公室，说是有重大案件发生。
同行的，还有韦春梅和赵兵。
七人座的警车上，赵兵开车，冯权坐在第二排。
韦春梅看见黎景新坐在副驾，撇了撇嘴，独自坐到了最后一排。
人到中年的冯权，没有理会韦春梅的破事儿，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皮，说道：“今天的案件，有点特殊，你们到了现场，别乱说话，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黎景新点了点头：“冯组长，我明白。”
从小在黎家这种政治世家长大。
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
深知官场的潜规则。
在机关混，要记住两点。
第一是低调，树大招风、沉默是金，你永远都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第二是听话，在没有实力的时候，领导的话，那就是你做事的根本原则。
当然，如果你有能力抓住领导的把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或者你有比领导更牛b的底牌。
那领导就会变成你的孙子！
“别乱说话”、“听安排”
冯权这么说，意味着这桩案子，必然牵扯到了大人物。
但风骚透骨的韦春梅，却没在意这些细节，笑道：“老冯，你认真说说，要不，万一我犯了忌，对大家都不好。”
黎景新发现，冯权对韦春梅似乎很忌惮。
一点都不像上司对下属的态度。
很快就把案情全部说了出来。
四个小时前，也就是早晨七点钟，在刘沙公园的大桥下，发现一具女尸。
经过法医尸检，是被人勒死后，又从英花大桥上推下来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凌晨两点到四点钟之间。
就在清修区分局警方寻找线索时。
一个名叫腾小海的大学生，两个小时前，突然投案自首，说是他勒杀的对方，还详细交待了作案经过，全都跟证据链对得上。
清修区警方以为找到了真凶。
但半个小时前，腾小海的家人，却突然送来了两份精神鉴定报告。
一份是医疗鉴定，由市人民医院出具的。
一份是司法鉴定，由清修区法院，指定的专门法医精神科，以及专业的精神科医院，共同出具的！
“牛b啊，手眼通天了，这是”
韦春梅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知道，能拿到这两份鉴定书，而且是在短时间内，这腾小海背后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市局警察能够对付的！
大家顿时明白了冯权刚才的担忧。
“要不然，怎么会让我们市局出面，黄老大又怎么会让我们组，来背这口黑锅？”
冯权叹了口气，低声骂道，“艹！”
清修区不敢搞的，只能交给上面的市局。
刑警队压给侦察一大队，大队长黄启发一看烫手，直接就压给了队里最没用的二组。
冯权人微言轻，啥话都不敢说，只能把这口黑锅背起来。
因此心情激荡的他，骂上两句，也没人会说他什么。
车上的四个人，脸色都沉重下来。
“这腾小海是个什么来头？”
黎景新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他老爸倒没什么，只是个处长，但他外公别提了，总之，慎重！祸从口出，不管见到什么，大家都把嘴巴闭紧了。”
冯权难得说这么多话。
由此可见，他的心理压力，究竟有多大！
四个人赶到清修区公安分局时，门外早就围了一大圈的新闻记者，在那儿乱拍乱说。
“维持一下他们的秩序！”
在市局，冯权是个人见人欺的小人物，整天夹着尾巴做人。
但到了分局，他就恢复了本色。
什么维持秩序，其实就是命令分局的警察们，把这些碍眼的家伙，要么赶走，要么找个房间集中起来。
别把越来越多的人引来。
真引起了什么群体事件，那大家都得吃上面的训斥！
“有人说，这是精神病杀人，但我不信！”
“记得几年前，还有轮流那个啥的，最后只被关了几年就放出来了！”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警察同志，我啥也没干啊，行我马上就走！”
一群乱七八糟的围观群众，被分局的警察赶走。
“你们再这样子，就是扰乱社会秩序，我们将对你们的违法行为，依法进行严肃处理！”
大伙儿一听，立即作鸟兽散。
正规的记者们，被请进了分局，集中到一个大会议室里。
“请大家等待一下，稍后我们分局将会对此次的案情，进行一个通报。”
站在那儿说话的，居然是陈秋荻！
看见黎景新，陈秋荻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