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是蛇
“好的，次长先生，感谢您的帮助。”
诸星辰关闭与特里的联络，经过次长先生协调，他从流云川区执法社的痕检部门处，顺利拿到炸弹残片扫描影像。
“监狱爆炸发生后，执法社获得的炸弹残片很少，残片上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执法社肯定也在严查地下交易，特别是炸弹或炸弹原材料的流通情况…”
“可我还是接到了调查任务，这说明到目前为止，执法社还是一无所获…”
想起安曼最后提供的信息，诸星辰决定去黑市碰碰运气，或许能有所收获。
这一查，整整3天匆匆过去。
连续3天奔波，迴岚谷区、丰收区的黑市都已查过，鎏金区黑市是最后希望，如果还是没有线索，只能另想他法。
黑市只是大众对地下交易集散地的叫法，之所以如此称呼，其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此处交易的货物，大多不能见光，不论是物品的来源、去向、用处，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是选择夜晚来此处的客人居多，所以店铺的营业时间，一般都是从傍晚到凌晨的时间段。
想要在黑市买东西，必须经由熟人引荐，唯有如此，店铺主人才会搭理客人，否则客人收到的，只能是老板的一张冷脸。
因为要购买制作符篆的材料，诸星辰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请动凯拉姆大叔，麻烦老矮人在中间牵线搭桥，与黑市店铺老板成功交易。
掀开店门口的厚重门帘，诸星辰走进一家位于黑市角落的店面。
店铺老板唤作“老夏”，不过看那白发苍苍的样子，其实叫“夏老”更加合适。
在头回见面时，诸星辰称呼夏老被狠狠拒绝，他只能随对方喜好，改口叫老夏。
在黑市，店铺老板才是老大，顾客没有人权。
老夏同样出身于华夏文明，诸星辰进门后问候道：“老夏，晚上好。”
“小诸来啦，刚到一批好货。”
抽着烟斗的老夏，看到有肥羊上门，连忙起身招呼。
“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诸星辰很自然的回应对方，老夏的东西品质不错，不过价格让人心头滴血。
老夏习惯性地望一眼门帘，从实木柜台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长一小两个锦盒。
长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把长剑。
“剑应是刚铸成不久，剑上淬火之气犹在且剑锋没有一丝血光，说明此剑尚未上阵杀敌见血，此剑只适合给刚入门的新手打磨剑技。”诸星辰在心中评价完成，朝老夏摇了摇头。
第二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三个玉瓶。
诸星辰拔出瓶塞，一股丹香扑鼻，是“回灵丹”（注1）。
对于诸星辰来说，古修丹药不无小补，于是他开口说道：“丹药我要了，5000星元。”
“1万。”老夏摇摇头，开口回道。
“好，1万就1万。”诸星辰痛快应下。
见诸星辰如此痛快，老夏反倒有种“是不是我报价太低让对方占了便宜”的错觉。
直到诸星辰开口说道：“星元给您，但是有个事，老夏您得帮我。”
“我说呢，怎么感觉你小子今天特别豪气，原来没安好心，说说吧，什么事。”
嘴上数落着“小诸”，可看在星元的面子上，老夏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我被执法社委派，需要调查炸弹或炸弹材料的交易情况。”
诸星辰开诚布公，没有对老夏有所隐瞒。
“你知道吗？最近来打听这事的可不止你一个人，不过全都无功而返，据我所知，市面上最近并没有这方面的交易。”
老夏的回答多少让诸星辰有些失望。
安曼曾说过：制造炸弹的技术，很可能是来自晶能联邦。
诸星辰去图书馆查过，晶能联邦的技术，大部分都需要用魔晶石作为能量来源，于是他又问老夏道：“那最近有没有人购买大量的魔晶？”
“嗯？”老夏捻着胡须思索片刻，低声对诸星辰说道：“你如此一说，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消息。”
“附近有个店铺，曾经有人来购买过大量的魔晶粉尘。”
“不过当时客人戴着面具，声音也是合成器发出的，店铺主人什么样的顾客没有见过，当时并没有觉得怪异。”
“奇怪的是在客人走后，店铺的监控设备都出现故障，影像记录也全部丢失，所以他跟我抱怨过一嘴。”
诸星辰眼睛一亮，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店铺老板有没有其他线索？”
“我记得是在执法社开始调查之前，大概三、四天的样子。”
“时间过去太久，我估计那位店铺老板，早就不记得交易时的情形了。”
老夏不想把麻烦带给朋友，并没有透露店铺主人是谁。
诸星辰明白老夏的顾虑，接下来还需要靠他自己去查。
收好“回灵丹”离开店铺，诸星辰来到鎏金区的执法社，依靠执行次长疏通关系，希望查看黑市区域的监控影像。
“抱歉，该区域附近的监控设备出了问题，没有那几天的影像记录。”
执法社的答复不尽如人意，让诸星辰的线索再次中断。
调查失败，诸星辰并未气馁：“监控影像丢失，很可能是被人故意破坏，反而说明我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
“接下来追查的目标，是目前身在阿尔法星漩，来自晶能联邦的炸弹专家，对方可能还精通智械入侵技术，才能抹除监控设备中的影像…”
定好下一步调查计划，诸星辰准备返回租住在鎏金区的旅馆。
没错，是鎏金区，由于荣光区治安太好的原故，酒店房间的价格让新人佣兵觉得有些不划算。
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诸星辰都在外执行任务，估计以后也不大可能长期居住在同一地点，他左右权衡后，果断换到现在所住的旅馆。
作为奥雷的销金窟，入夜后的鎏金区灯红酒绿，街上的人群比白日更加拥挤：手上提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的大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郎、穿着女仆装四处散发传单的女销售、大声吆喝迎接顾客的餐厅店员、到达此处准备大肆消费的游客、一天工作结束下班回家的工薪族，当然还会有四处张望寻找目标的扒手、成群结队呼啸经过的不良团伙等等，各式各样的人交织成夜间繁华的群像。
与热闹的人群擦身而过，将灯红酒绿抛诸身后，诸星辰转入前方一片漆黑静寂的街区。他的目的地，是一家远离喧嚣、开设在街巷深处的小旅馆。
去往旅馆的道路，由于过于老旧，没有照明设施；街巷深处，原本烦人的虫鸣鼠叫，忽然消失无声；整条街道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我早就该想到的，能让监控设备故障，提供炸弹之人，同时还精通智械入侵技术…”
“察觉到我快要调查出真相，可能会铤而走险，提前消除我这个潜在的威胁…”
还在忧心线索断掉的诸星辰，察觉到周围动静有异，立即反应过来自身的处境。
诸星辰的心情复杂难明，如同前方的旅馆招牌闪烁不定，尽管意识到前方凶险，他还是假装一切如常，按原定路线走向旅馆。
无意间打草惊“蛇”的修真者，想要试试，把结果变成引“蛇”出洞。
-----------------------
注1：回灵丹，华夏文明修真者用于补充、恢复真气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