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程子
第二天一早，夏雪醒来，她一摸旁边的被子，被窝已经凉了，火炎不知道是何时走的。
她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孟浪，拉起被子遮住了脸。
夜里，在月光最黑的时候，榕树的树叶反射进来第一缕阳光，火炎醒了。
他悄悄地下床，没有吵醒夏雪，换好了衣服，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
他回头看去夏雪在床上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昨晚睡得晚，此时她正睡得香，一副毫无知觉，毫无防备的模样。
火炎鼓起了咬肌，悄悄地出了门，在黎明最黑的时刻，离开了夏雪。
夜深了，银色的月亮点缀着深蓝的夜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春夜的湿气。
交货的时间定在凌晨三点，火炎白天需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把货藏在了那里，那是花姐告诉他的一个安全的地方。
胡子只要接了货，就让他放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外单的仓库，每天来往的货物量很大，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对外出租的仓库的货物里会有一个箱子装的是毒品。
也更不会有人想到，火炎把这个地点也作为他和上级汇报的一个渠道。
他去拿货顺便把今晚的行动向上汇报，地形图他已经画好，也会放在这个仓库的一个货物里，自然会有人来拿走。
要出货的消息，他早已传了出去，果然，今天一早在货箱里他就看到了行动指令。
他们不光会协助他找到上线，还会想办法盯住这个买家。
货一脱手，他们立刻就会执行抓捕，而火炎利用此次的机会争取搭上上线，看样子，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
火炎唯一担心的就是张乾是从哪里知道了他们的动作，怎么确定货是他们抢的。
这里面的内鬼到底是谁，成了火炎最大的隐患。
天光大亮之后，春日的暖阳缓缓爬了上来。
火炎安排好了一切，又去找了花姐，胡子还没有出现，花姐心照不宣地把他留了下来。
两年前，火炎和胡子两人因为一次打架认识。
这小伙子特别猛，人又长得帅，除了脾气臭一点之外。
这两年跟在胡子后面帮他出了不少主意，挡了不少的枪，将胡子从一个小喽啰辅佐成了几个场子的老大。
胡子和花姐说过很多次，他很看好火炎，两年下来，火炎算是个过命的手下。
“花姐，我晚上得带人去，一个人肯定不行。”
火炎知道胡子的这些手下，除了听胡子的就听他姐的，火炎来找她也是这个意思。
“你放心，都给你安排好了，程子晚上会跟你去，他手下有十几个兄弟。
把货交了，赚这一票之后出去避避风头，等胡子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火炎心里一沉，没想到一直和他不对盘的程子还是花姐的亲信。
胡子在外，花姐在内，这两年多火炎一直知道胡子的能量有限，真正说话算数的其实是花姐。
花姐的脑子更活，把上下游全部抓在自己的手里，胡子只是暴露在外面的一个棋子。
最初，他们也就是在瑶池酒吧里混，后来才慢慢做大，把周围的几个场子都收了过来。
火炎和程子因为地位的事情不对付，胡子用了他之后，程子便很少露面，没想到却是跟了花姐。
中午日头正热的时候，火炎拐过了几个巷口，在一大棵榕树下的一间屋子里，再次见到了程子。
一群人正在屋子里打牌，火炎敲门，有人把他让了进去。
程子对面的一个人起身，把手上的牌让给了火炎，火炎架轻就熟地和他们摔起牌来。
屋子里乌烟瘴气，可这就是火炎日常的生活。
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这些社会底层的人除了命，一无所有，火炎在他们其中必须同化。
程子斜着眼看他，故意出错了一把牌，让旁边的人逮了个机会。
“程哥，你这把是故意让我的吧？”小弟两眼亮晶晶。
程子把牌一推，指着对面的火炎就骂：
“你小子会不会打牌？这牌是你这么让的吗？这把输了可算不得我的。”
火炎咬着口中的烟，冷笑了一声：“自己水平差，还在那找别人的茬，输不起玩个鸟！”
程子立刻拍桌而起：“看不起谁呢？要不是看老大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火炎不理他，牌一摔：“能打就打，不打就算。”
他站起身，走到屋外，一个人独自抽烟。
程子恨恨地看了他几眼，要不是花姐说兄弟要团结，他早就干死这狗娘养的。
顶他的位置，勾引他的妞，他恨不得在那张脸上面划上几刀，再一刀把给垛了。
门口的榕树像一把擎天的巨伞，独木成林，遮住了这一片的房屋。
这是独立的一间院子，四五间屋子，加上一个后门，火炎是第一次到他们这个据点。
他借着程子找事的机会把这个屋子的前后左右都观察了一番。
有一间屋子的房门紧锁，他推测里面八成放的武器。
他抽完了一整根烟，在院子里和院子外都逛了一圈，程子坐在牌桌上，心思早跟着他转着出去，他越看越觉得火炎越不对劲。
他一把勾住旁边小弟的脑袋：“你说这内鬼会不会是他？”
小弟吓了一跳：“不能吧，他可是老大他最相信的人。”
程子一把把小弟的脑袋推开，狠狠地吸了一口桌上的烟：
“我看这小子就不太对劲，鬼鬼祟祟的东看西看，就他那张脸，也不像是干我们这行的人！”
旁边的小弟搔了搔脑袋：“程哥，做我们这行长什么脸还有规定吗？而且我看他做事谨慎，小心总是没错的。”
程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食指点着他：“你是哪头的？是不是找死？”
小弟猛地一缩脖子，舔着脸笑：“程哥，我当然是跟着你了，不过他能带着我们发财，这也没啥矛盾的吧。”
程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一把牌摔了出去：“王炸！”
里面的动静火炎并不关心，他仔细观察着橙子的手下，里面有好几个原本跟着胡子的，现在也划到了程子的队伍里，火炎的心中更加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