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个女人
宁不凡手里拿着八字,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装出一副高人模样。
“这生辰八字不错,岁在甲子,五行之首,潜龙勿用,好命格,敢问大师要寻之人可是姓王。”
这纸上只有一个甲子年的生辰八字,并无要寻之人的名字。
宁不凡故意问和尚要寻的人是否姓王,就是要展现自己的本事,同时取信这和尚。
果然,那和尚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一脸信服的模样。
“不错,此人确实姓王。敢问道友,他如今身在何处?”
“此人可是大师的朋友?”宁不凡拐弯抹角打听两人关系。
听到此话,申太面当即而色阴沉,道:“非是,这人乃我一仇家。”
宁不凡一听,便晓得该怎么做了。
于是装模作样,掐起手指算了起来,接着笑道:
“原来如此。说来也巧,此人一月前竟是路过此地,只是大师晚了一步,如今此人已经去往炎州安阳了。”
宁不凡不知道炎州安阳在哪?所以只敢用“去往”这个词。
想来张大户能从那边过来,应该不会太远,自己说一个月的时间,应该也不会让和尚起疑。
申太颔首,暗忖:自己收到的消息不假,只可惜晚了一步。
幸好遇到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友,不然还不知道要在此处瞎转悠多久。
“多谢道友指点!”说着,申太将铁木鱼打开一条缝隙,伸手进去取出一大锭金子放在桌上。
“想来道友在此摆摊,所谓不过入世修行,这等黄白之物,定是入不了道友法眼。
只是贫僧身无长物,只能以此答谢,还望见谅!”
宁不凡看了一眼金子,约莫有五十两,激动的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
但是宁不凡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一个修行之人对金子感兴趣,马上就会被和尚看出破绽。
宁不凡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一脸风轻云淡,还带有一丢丢失落的表情。
拱了拱手,道:“大师言重了,贫道在此摆摊所谓便是钱财,这黄白之物正是贫道喜爱之物。
大师重礼相谢,何来的海涵之说。”
说着,大方的将金子收入怀中。
申太表情略有些尴尬。
这位道友嘴上说着喜爱,可眼里的不屑,就如滔天的洪水一般,眼见就要砸下来。
不过还好,这位玄真子道友,当着自己的面将金子收下,给足了自己面子。
否则要送出炼气丹药当谢礼,如何也受不了。
由于心中有愧,加之事情已经有了着落,申太也不想在此久留。
于是双手合十说道:“再次感谢道友,只因贫僧还有急事,不便久留,这先告辞了。
日后若有机会,当与道友好好痛饮一番,以续恩情。”
宁不凡松了一口气,这和尚终于要走了。
“自然,大师请便!”
申太也不多言,喊了一声“阿弥陀佛”起身便走。
就如他“阿弥陀佛”的来一般,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宁不凡目送和尚重新上了船,这才敢摸摸怀里的金子。
五十两啊!算个命,给五十两金子,真是太香了。
只是想到这里是修仙世界,而自己还在这里摆摊算命蹉跎岁月,瞬间又觉得这金子,好像没那么香了。
“还是赶紧找个师傅拜师学艺,求道升仙要紧。
“只是上哪去找师傅?
“就目前所知,只有一个净梵山小寒寺。
不说净梵山在哪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宁不凡也不想去。
那里是个寺庙,宁不凡不想出家当和尚。
宁不凡如此拼命赚钱,所求为何?
不就是为了古代成功男士的标配:三妻四妾嘛!
当了和尚一堆清规戒律不说,还不能娶媳妇,这就让人无法接受。
虽说学了仙法,有了本事,一个和尚要娶媳妇,也没人管着你。
但这事就如王一波夫妻私奔那般,是没人管你,可是心里接受不了。
“小寒寺先当个备选吧,若是可以,还是首选道家。
“这道家没有这些讲究,婚嫁都是常事。”
不过宁不凡马上想到,这道家收人不会要求什么灵根之类的吧!
什么天灵根,地灵根,狗灵根,猫灵根,宁不凡也是看过小说的,这些可是听多了。
细细想来,应该是不会有这些。
这里的人与亚洲人长相相似,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传统道家文化。
在道家的传统文化里,是没有灵根这一说法的。
道家讲究的是,人人皆可成仙。
反倒是西方的文化里,神明都是血统继承,老爸是神明,儿子就是,普通人是绝对没机会成神的。
要成,也只能成为神的奴隶。
这灵根一说,就与那血统继承有异曲同工之妙,说白了,就是变异版的血统继承。
在道家的文化里,只有宠物才讲究血统。
想到这,宁不凡轻松了不少,心中也越加火热,恨不得立刻就去求仙问道。
于是今日也不想摆摊了,早早收了摊,准备回家好好思量一番,为日后做些打算。
不过在此之前,却要先去一趟钱庄,将这锭金子换成碎银,否则是花不出去的。
有道是,花得出去的是钱,花不出去的,可能就是遗产。
宁不凡不想人没了,钱还没花完,于是收拾好包裹背在身上,向钱庄疾步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之时,宁不凡忽然顿了一下。
只因后背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凉意,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一直在盯着他。
这种感觉就如夏日里,忽然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不久后又晒干,接着又是一盆冰水,如此循环反复,直让人……心慌慌。
难不成刚才收金子时被人看到了,有人见财起意,准备抢劫?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到被人盯上?
一双发黑阴冷的死鱼眼,就如钢印一般,印在心口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更糟糕的是,宁不凡也不晓得这种感觉是真是假。
还好宁不凡及时反应过来,这时候不管是真是假,一定要镇定。
做为一个算命先生,养气的功夫是必要的。
于是宁不凡假装整理包裹,掩饰刚才的停顿。
顺势从包里取出那面用来看面相的铜镜,接着边走,边小心翼翼借着铜镜的反光,查看后方的动静。
待看到左后方之时,被镜里的画面吓了一跳。
就见一个身穿件宽松月白长袍睡衣,脚踩一只大红色绣花鞋,只露出半边身子的女人。
披头散发,露出的半张脸上全无血色,一手按在一处小巷口的墙上,指甲又尖又长,竟如铁器一般散发着寒光。
正低沉着一双死鱼眼,阴森森地盯着他。
尤其是那双乌黑的眼眶,与心头上的印照,一般无二,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气息。
那女人似乎也察觉到宁不凡发现了她,半边身子缓缓平移起来,转眼便如鬼魅一般沉进巷子里。
宁不凡大吃一惊,猛地回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至于撞见鬼了吧!”
宁不凡不禁咽了一把口水,接着给自己壮了壮胆,原路走回那处巷口,想确认一番。
走到巷口处,往里一看。
登时睁圆了双眼,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滴落。
这……这是个死胡同,那个女人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不见,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