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独一二无的称呼
徐温暖回来之后,马正阳跟牛婶子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好了,东西也都收好了。
马正阳任务完成,准备和刘俏回县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车,坐着回凌水县。
牛婶子有意留宿一晚上,但是马正阳拒绝了:“婶子,回去还有工作。”
对此,牛婶子倒也不好劝什么。
徐温暖和牛婶子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人走远了,这才回来。
想着小姑娘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好,牛婶子指了指西屋:“咱们一起收拾着,早点收拾好,你也能早点休息,今天就别想着去上工了,明天再说。”
徐温暖乖巧应是。
两个人进屋,先从打扫卫生开始。
牛婶子是个干净人,一应杂物都在厢房存着。
所以,西屋除了一点落灰,其实挺干净的。
打扫完卫生的,马正阳和刘俏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袋子粮食。
这些是给徐温暖的口粮。
当然,不是白给,以后还需要知青干活还工分的。
送完了东西,两个人这次是真的走了。
直接徒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县城呢,所以池满仓帮忙找了一辆骡车送他们,两个人给点车费就可以。
看着粮到了,牛婶子又叮嘱道:“粮食自己收好,以后在家里手脚勤快点,不干活哪里有饭吃?”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她已经手脚麻利的把粮食摆好,又指了指徐温暖的那一大堆行李:“被子在哪里?”
问完,生怕小姑娘在家里没有好日子过,又说了一句:“没有的话,我家里还有两床旧的,你不挑,我找给你。”
听了这话,徐温暖忙摆了摆手:“我有的婶子,谢谢婶子。”
生怕自己的被子物品,再引得牛婶子怀疑,徐温暖很快又解释道:“我碰上几个心好的同学,她们给了我不少东西,当时处理我爸他们事情的公安,也帮着要了些钱回来。”
所以,徐温暖虽然可怜,但是东西也不算少。
牛婶子倒是没怀疑。
知道徐温暖不介意,就开始帮着拆行李了。
一拆开,牛婶子都惊住了!
虽然那被面确实是旧布,而且还打了补丁,但是料子很好,摸着十分柔软。
牛婶子没忍住,又上手摸了两下。
她刚才打扫完,特意洗了手,手上干净,饶是如此,她也只是拿更干净的手背去贴,一边贴一边说道:“温暖啊,你这几个同学,人是真不错。”
对于这话,徐温暖是赞同的:“嗯,我也觉得挺好,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了,一定要报答他们。”
牛婶子提点过了,就不再多说,埋头干活。
他们这边的地理位置,靠近北方。
所以,村里都是宽敞温暖的大炕。
【二角一个瓜】给徐温暖准备的,都是单人褥子和被子。
褥子一米二,被子一米五。
这个自然是考虑到,万一她去知青宿舍,地方小,大被子放不开。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单人来说,足够用了。
因为是蚕丝的,摸着十分轻薄。
牛婶子一边帮着铺一边在心里犯合计:这被子料子好是好,但是这棉花太少了,小姑娘冬天会不会冷啊?
一边想着,又在心里扒拉起了家里的那点薄产。
被子确实有,而且还是新被子。
是牛婶子闲来无事,给小孙子准备的结婚被子。
虽然孩子还小,但是她年纪会越来越大,以后能活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自然是要早点准备。
因为有马正阳他们的帮助,再加上国家的补助,所以祖孙俩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至于棉花票的话,今年肯定还会有的。
要不,冬天的时候,再给小姑娘做床被子?
六斤的太贵,四斤的应该够用吧?
不然冬天最冷的时候,小姑娘就盖这薄薄的一层,那哪里能行呢?
徐温暖从前根本没干过这种活计,如今上手,全靠原主记忆支撑。
反正干的乱七八糟的,牛婶子这样利索的人,根本就看不上!
想着小姑娘从前在家里日子不好过,估计干什么都是缩手缩脚,生怕挨骂。
这么一想,牛婶子反倒能理解徐温暖。
反正,她自己把事情都想的很符合逻辑,倒不需要徐温暖特意解释。
床铺完了,牛婶子还收拾出了一个干净的箱笼给她装东西用。
她们这边正收拾着,另一边的池盛已经回了家。
回到家里,把牛皮纸袋子打开一看,池盛就懵了!
因为,徐温暖给他的是一块大概半斤重的火腿!
就算是池盛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听说过这个火腿,那个老式火腿的。
但是,却也知道,这块火腿的品质应该是极不错的,只看那肉的纹理还有走向就知道,那是真正用肉类来炙烤熏烘而来的。
而且,这一块,闻起来既有肉的浓香,还有淡淡的调料的味道。
一看就知道,用料不少,十分贵重。
这一瞬间,池盛只觉得东西烫手。
小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他怎么好意思要这个?
想明白之后,池盛重新把袋子包起来,又大步往牛婶子家那边走。
他过来的时候,徐温暖刚把屋里收拾好,正在堂屋洗脸。
听着池盛在外面喊她,徐温暖一边拿纯白的毛巾擦着脸,一边往外走。
为了洗脸的时候,碎发不落到前面,弄得不舒服,徐温暖特意戴了一个布艺的发夹,两条辫子也甩到身后。
此时,走出来的徐温暖,面色雪白,长辫乌黑,看着干净剔透。
下午的光,暖暖的照在她脸上,帮着她渡了一层清浅柔和的光,让她看起来,更加柔软美好。
池盛直接被惊艳住,站在栅栏门前,久久未动。
一直到,徐温暖好奇出声:“池盛同志,是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灵动的声音,拉回了池盛远走的思绪,他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目光,但是又觉得这样不看人不礼貌,很快又转了回来。
眸底的情绪翻涌,却被他慢慢藏好,身上的躁动之气,却是不动声色的浮了上来。
池盛的声音不自觉的沙哑,细听似乎还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粗重:“徐温暖同志,你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池盛想,对方叫自己池盛同志,而不是池同志,那自己也这样叫对方。
这是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的称呼。
当然,也是属于他自己的,无人诉说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