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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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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抑抑威仪,维德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

    江寻一睁眼,便看见了他们之前被华什带去的那个竹屋,远远地还未走近,边听见了里面朗朗的读书声。

    “先生!先生!”忽然身边一位少年跑过,手中似乎举着几页纸张,身后有一小厮紧张地跟着他跑,一声声地唤着:“少爷慢些!”。

    那少年的兴致丝毫未减,一路小跑进了竹屋,直奔二楼左起第一间去了。

    他俩顺着那少年的步子,也慢慢迈进了竹屋。这竹屋与那个结界中的还是有些不同,这里的花湖水草,比起那个静止的结界要生动许多,而且这里的氛围感更加浓郁些。

    几乎都不用想,这跑过去的若是“华什”,那么迎出来的就必是弗讼了。

    他一见他来,笑容便收不住。好像本来不是要这样笑,可看见他,就想这样笑了。

    “华什”举着手中的书纸想让他看清楚,一边介绍一边还骄傲地说:“先生您看,我按照你教我的,在家中做诗会时,压过了旁枝的所有兄弟获得了父亲的赞赏呢!也夸了是您教的好呢!”

    他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与在外面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同。就好像这个表情在十六七岁的少年的他的脸上就显得十分稚嫩可爱,而在外面那张三十出头的脸上就会显得人心智不熟了。

    不过这弗讼的脸倒是没变,该如何好看也还那样好看,难道因为他是神仙在凡间便不必老去?

    “老爷谬赞了,是公子天生聪明,在下不过只会些皮毛。”弗讼微微点首。

    其实原先没觉得,如今一看,这刚入阵是的华什真真与现在站在门口的弗讼先生那神态像极了,这初见时的华什若是换张脸应当连他老爹都辫不出真假。

    “你怎么这样说呢,弗讼你,是整个天底下最厉害的先生,我在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了!”少年眼中满满的认真,说出的话也这样不顾一切。

    “言译,你并未见过镇外的先生,若是见过了,便不会觉得我好。”弗讼看了那少年一眼,见他眼里都是光,着实不愿打击他,便自顾自地低下头与他说到。

    “我不管,管他什么世外世内,人外人呢,弗讼你!就是我心中最独一无二的先生!”

    弗讼闻言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笑出了声。“你道我教的好,怎么连这一句简单的歇后语都不记得,看来是为师不够好。”

    “不…不是,是我,是我的问题,弗讼你很好,真的!”见他一脸认真,弗讼再也憋不住,彻底笑了起来。

    言译见他笑了,这才缓了口气,小声说到:“就会打趣我,也就是我让着你,才不跟你计较。”

    弗讼见他低着头,以为是自己没表扬这徒弟写的作文,让他失望了。便立刻拿过了他手中的文章细细读了读,不得不说这个年纪能写这样的文章确实是不错的,对于这样的弟子还是可以表彰一二。

    于是在言译尚且呆呆站在原地的时候,弗讼便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头顶,说到:“写的很好,你也是我的弟子中最独一无二的。”

    言译本来被他摸了头,想要抬起头反抗他这种行为,闻言又赶忙低下了头,细细看来这少年的脸颊已是通红一片。嘴里嘟囔着:“谢谢…谢谢先生。”

    彼时赤阳欲下,明晃晃的光从山棱角里露出来,洒满整片天空,染上了属于太阳的颜色。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是红色,少年迎着光,站在一片赤红当中,只有这样夺眼的红才能让少年的心被好好收藏起来。

    这里的时间很快,短短一柱香,他们便看到了这二人一年的相处。其实并不新鲜,也不过是你陪我看云卷云舒,我等你听庭前花开花落。

    他们之间谁都没有打扰谁,却好像谁都已经打扰了谁。

    就这么看了大半会儿,江寻发现这两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这眼中情感,看上去不大像是师徒之间应该有的感情,反而更像是恋人的惺惺相惜。

    江寻从未见过这样的感情,于是乎控制不住的皱了皱眉。

    “公子认为这个竹屋好看吗?”江宸转向了他。

    “说不上好不好看,应与普通竹屋别无二致吧。”他的注意渐渐落到了眼前人身上。

    “但在里面的人就觉得这里已比蓬莱了。”说完他再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去看故事了。

    世间事自有世间理。无论日月,都能照亮世人的眼,亦能照亮世人的心。

    待江寻想明白来回过神,他俩的故事已是坎坷了。

    “顾言译整日粘着先生,不知是否在向先生偷偷学些什么,又总在下课时缠着先生,真是居心叵测。”两个同样富贵打扮的人出现在了画面中,看装束应当也是这镇上顾家的人。

    “不如今晚咱俩跟着他去看看,万一先生真就单独教他什么绝学,咱就回来告诉父亲。”这个看上去比刚才那个又稍小一点。

    “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次子,跟我们嫡子如何能比,不过就是能写几个字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我到要看看这人搞什么幺蛾子。”稍大些的这个说。

    其实经过他们的对话和衣着还有之前在祠堂看到的灵牌,江寻也推了个大概:

    这顾言译原本是个次子,这顾姓人家生意虽然做的大,却无做官之辈。这家族的地位终究不高。但他们家又贪心这望族之称。

    于是现在的家主也就是他们的父亲便眼高想搞个名利双收,就让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去考取功名,未曾想只有这个不入眼的次子考上了秀才,后来便将这孩子以伴读书童的名义送进了学堂,慢慢地,这顾言译的才能便也展露了出来。

    这嫡长子与次子便真的躲在书堂里躲到了下学。

    果不其然,顾言译也再次来到了弗讼的梨堂。其实本来他俩之间就并无龌龊之事,仅仅只是每次顾言译来都让先生看看文章,而基本上他来弗讼都正好下课。才有了别人眼中先生专门指导他的错觉。

    而今天也是因为那两兄弟作梗,弗讼下课下的早,便在这椅子上靠着休息会,没成想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其实这毛病他一直都有,之前找他看文章,他的注意力都无法持续两柱香的时间就会开始发困,在课上也一直都是上了一节课就要休息。

    所以每天他来都是让他看完以后自己修改,然后弗讼就会走出浇花烧水,做饭洗衣,不然就只会坐下纳呆。

    其实也是托了那两个笨蛋的福,顾言译第一次可以这样尽兴地看看这张脸。

    他从见到这个先生的第一刻便觉得,这个先生好看的不行,比起家中老被称赞的那些姐姐要好看千倍。

    他从小就喜欢看书,这先生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书生意气,越来越吸引他。而后来与他多接触才发现,他的先生不仅长得好,文章也是一绝。

    据说他就是早一批的状元,只不过看不了官场利禄便请求外放了。

    这个人的经历,这个人的才华,这个人的一切都在吸引自己。可就现在而言十六七岁的顾言译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于是就这样看着这张他自己每次看了都要脸红的脸,看着看着,就像被蛊惑了一样,轻轻地贴了上去,其实都只是碰到了一下,他便缩了回来。

    可好死不死这两人恰好看见,以为是屋里两人在行苟且,于是边带着一种终于发现了他们秘密的成就感回到了府内。

    这两人兴致勃勃地自己的“成果”说给了他们的父亲,只不过父亲对这事的态度却不同: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怒发冲冠,而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让他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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