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讨厌的面试
“那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我们会在3天内给您回复并保持线上联系。”
余锦妍看着皮笑肉不笑的hr说着敷衍的陈词，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做最后的告别。
走出写字楼，她深深叹了口气。
大概是凉了，余锦妍暗暗思忖着，拿出手机给姚敏发信息：
“别人高薪简简单单，我觉得好难～”
“可不是么，人家躺着赚钱，我们天天忍气吞声，还莫名受气。”姚敏同仇敌忾道。
和姚敏相识是因为怀孕，同是孕妈一起经历了怀孕到生娃的痛苦，经历相似，所以也算能感同身受。
“我刚刚面试好像又被pua了，那个hr明里暗里嫌弃我。她说我以前的公司不如他们公司，没有参考价值，说我刚生完宝宝，精力有限恐难胜任工作。”
“哈？这么直接，这么犀利！”
“对啊，直接否定我的工作经验和工作价值，质疑我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
余锦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到了极点。
“你现在进入hr环节了，是谈薪资的时候了吧。”
“对，她说工资会按照我之前的公司标准给。我说不满意，不去！她就一直贬低我，真的好气哦！”
余锦妍越想越委屈。
生娃了就没有工作能力了吗？
当妈了就没有工作效率了么？
凭什么觉得一分钱不涨，就能招到她？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啊！
她上一家公司不说全球500强，也是全国榜上有名，同行皆知的大公司啊……
更何况她只是顺应人类繁衍的需要而已啊，怎么就成了别人质疑她和她谈薪水的筹码了？
“别太在意她的话，这是hr常用的压价手段，让你觉得自己不行，没有其他公司要你，这样一来她让你入职，你还得感谢她。”姚敏安慰道。
“而且这种公司企业文化不行，不去就不去，咱再面试呗。”
“可面试真的是灵魂暴击，一环接一环，这么下去谁能顶得住啊。”
余锦妍的内心似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总觉得找工作就像是一个破而立的过程，不破不立，破而不立，再破心态已然崩塌。
“hr男的女的？”
“女。”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啊！hr自己都是个女人，她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
“谁知道呢…”
“不过这年头经济困难倒是真的，她也有她的难处。”姚敏冷静地分析着。
“要帮公司省钱嘛。你想要跳槽加薪就更是难上加难了，特别是大厂都在裁人，市场上岗位稀缺而人才众多，竞争很激烈的。”
听到余锦妍耳中只有“为难女人”“经济困难”“加薪困难”“市场困难”“竞争激烈”。
总之，找工作难，女人找工作更难！
“打工人太难了！”
余锦妍内心已是阴转多云，小雨淅沥沥沥沥沥。
“我听说啊，有些hr以看到求职者流泪为荣，以此展现她们自己的价值。但是背调出现问题的人她们也要……唉……”
“哈？一时嘴强？”
余锦妍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没准hr也会这样对自己。
虽然她知道这样想很没有出息，可被骂两句总比没有收入强嘛。
“可能是为了看看求职者的抗击打能力和临场反应吧，你的工作有这方面的需求嘛？”
余锦妍思索片刻，回复：“没有。”
余锦妍继续往家的方向走着，想起刚刚hr问了她认不认识前同事，那她哪能不认识！
他也面试了这家同岗位？
已经面试过了？
候选人？竞争同岗位？
思及此，余锦妍拿起手机询问：
“强哥，你面试了几家？”
“一家。”很快强哥就回复了消息。
“是达羽吗？我刚面试完，谈薪好难呀！”余锦妍追问。
“不是，不过正准备去面试呢。”
余锦妍看着手机屏幕瞠目结舌，完蛋了，被hr套话了。
果然，没一会，强哥又陆续发来好几条消息：
“你是不是主动说了被开除的？”
“你没有把我卖了吧？”
额……
余锦妍心虚地回复：
“没有，我说个人原因离职，但是hr猜到了。”说到这里余锦妍更是心慌意乱。
余锦妍，你还能再蠢一点嘛！
果然强哥发来一句“然后你就招了？”
算是吧……哎。
余锦妍叹了一口气，又拖累了别人，怎么那么蠢呢？
余锦妍回忆着面试的场景，懊恼不已。
hr几句话就把同事的信息也套出去了，hr怎么都那么精明啊？
想了想余锦妍又发了句：
“我说在优化团队，而且比例蛮多的，所以大家都在看机会，都在投简历。”
强哥久久才发了句“那我感觉很难弄了”。
看着强哥发来的话，余锦妍愧疚极了。
都什么事儿啊！
这世上还有比余锦妍更蠢、更笨、更无药可救的人吗？
工作做得不出彩，一遇到经济问题就被公司辞退；
简历陈述事实，完全不会也不敢美化；
面试实诚的hr可以轻松套出任何想要的信息！
老天爷呀，给块豆腐撞死吧！
余锦妍仰望天空，眼底猩红。
难道她像hr质疑的那样没有实力，所以被优化的人是她而不是别人！
呼！好热，太阳大得就好像有一顶巨大的烤炉近在咫尺，简直能把人烤焦。
如果有人放个鸡蛋在地面，估计都能孵化出小鸡，瞬间烤熟。
工作已经戛然而止，但生活中的琐事还是纷至沓来。
婆婆张兰英打来电话说月牙一直在哭闹着要妈妈，让余锦妍尽量早些回家。
一个半小时后，当余锦妍终于到了b城，走出地铁站时，太阳已经倾斜向西，光照强度也不似午间那么强烈。
地铁站紧邻商场，余锦妍一出站就看见有一家店人山人海，热闹极了。
“中国福利彩票站”，红彤彤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受着好奇心驱使，余锦妍走到这家店门口，挤入人群中。
彩票店中，人们争先恐后地购买刮刮乐，一买就是几百，简直入魔。
随后拿着刮刮乐选在靠墙的桌子，随手拿起一个啤酒起子或是眼镜玻璃片，认真地刮着。
他们小心翼翼，刮得颇有逻辑。
先刮出中奖号码，再一个一个刮出我的号码。
在他们面前是满墙的刮刮乐，每一张都是开过奖的，用黑粗签字笔圈出已经中奖的地方，并且以大字报的形式将中奖总额写在刮刮乐上。
刮出来的金额少则200，多则10000。
这满墙已开奖的刮刮乐就好像是一个个“钟馗”，精准勾住进出彩票店的人内心的欲望。
余锦妍的目光从墙上的刮刮乐一张张扫过，研究着中奖规则和中奖规律。
中奖似乎很容易，规则简单，尤以喜字开奖最多。
10元中500元，30元中900元，这不是相当于送钱嘛～
而且面值越高，中奖概率就越高，比如说10元只有10次机会，30元有50次机会，50次机会怎么着也得中个小奖吧。
又有好几个人排队买彩票，余锦妍也跃跃欲试。
“要不买一张？试试手气？”
余锦妍犹豫着，看了看柜台上的彩票，想买又不敢下手。
万一不中奖呢？
她反复地看向满墙的刮刮乐，又看向崭新的刮刮乐，种类繁多的刮刮乐让她更加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