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见过你,在三百年前
“嗯。”余安应了一声。
然后就看到校长拿起盆栽,将其放到书架的一处空格上,随后书架就从中裂开,露出暗门。
“下面就是它本体所在的地方。”
说着,校长就把手指放到暗门的一处花纹上,随着“咔嚓”一声,暗门就打开了。
浓稠近乎液体的暗红色怨气猛的扑面而来,余安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鬼,和怨气是一伙的。
这个想法让余安有些想笑,她心中的压抑也减轻了一些。
“我不能下去。”
校长木着一张脸,只有眼睛中带着几分色彩,“我一旦下去,步入它的领域,就会被它控制。所以就只能看你们的本事了。”
余安点头表示理解,等看着校长去了办公室外面,她才谨慎的进入暗门。
里面挤满了暗红色的怨气,视野中只有暗红一色,别的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余安顺着怨气的流动方向,去往怨气的源头。
那是一处由人骨组成的开阔地穴,周围墙壁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白骨。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过来,恐怕是会疯。
在地穴中间,有一处由怨气组成的犹如血池般的池子,池子里怨气翻滚,隐约可以看到一具皮肤雪白的少女身体。
随着余安进入这个地穴,周围的怨气如同疯了一样,疯狂的翻滚涌动着,弥漫了整片地穴。
那具雪白的身体轻轻动了动,似是坐起来,又似是仰卧着,它在暗红色的怨气中是如此的显眼,让余安想忽视都难。
“啊,是你。”
它的声音又轻又飘,带着彻骨的寒意,“我见过你,在三百年前。”
“我出世尚不足一月,”余安平静的说出事实,“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秘境。”
它轻笑出来,尾音上扬,有些娇媚轻佻,“哈,别急着否认。”
“我不仅见过你,还见过他,那个与你签订契约的男人。”
正在校长办公室外的云恒燕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与余安视听同步,意识到它的诡异后,云恒燕已经准备后退,好保证余安可以平安逃出地穴。
它还在不紧不慢的说着,像是在讲述一桩久远的故事。
“三百年前,你是一个富户家里的小妾,而他是那富户家公子的启蒙先生。”
“我见到你们的时候,是你们濒死之际。好像是因为你们两个私通,被那富户发现了,然后男的就被乱棍打死,女的……”
“女的,则变成了祭品。”
说到“祭品”两字时,它声调明显就变了,带着满满的贪婪与渴望。
“祭品啊……”它轻轻呢喃着,纯黑的眼睛盯着余安,意有所指,“祭品,也是补品呢。”
余安被它看的浑身发毛,下意识绷紧身体。但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按照先前和云恒燕商定的,先开口试探,“如果我们不扰乱你的计划,你可以让我们平安的在阳光中学待到毕业吗?”
“当然不可以。”
它语气有些嘲讽,“小家伙,你以为天道把你们送到这个秘境里面,是为了做什么?”
“我们双方都是彼此的资粮,必须要分出个胜负生死出来。不然,天道可是会不开心的。”
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余安余光看着周围翻滚的怨气,脚步向前,“这样啊,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说着,她手中就凭空出现一大包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云恒燕精心炼制的诡异炸弹,在浓郁的怨气环境下,会发挥出成倍的威力,简直不要太适合这里。
余安猛的向前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储物空间中能拿出来的诡异炸弹都砸向那具雪白的身体。
而另一边的云恒燕也注意到了余安的动作,配合的快速后退。
看到余安的动作,鬼王胎瞬间反应过来,怨气池中的怨气不断聚集叠加,形成一个厚重血腥的盾牌,护住了它即将出世的肉体。
它对盾牌的防护能力很是自信,毕竟这怨气池是它的伴生宝物,是实打实的鬼王级别的宝物,可不是一个厉鬼用些手段就可以打破的。
见余安拿着东西快速冲过来,它微微眯眼,心中已经在盘算抓住这个女鬼后,应该如何享用的问题了。
但鬼王胎高兴的太早了。
就在诡异炸弹接触到怨气池的那一瞬间,余安的身影凭空消失,剧烈的爆炸声也在地穴中响起。
一阵地动山摇,如地震般,校长办公室的墙壁都裂开了几道缝隙。
地穴里黑烟滚滚,暗红色的怨气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焦臭味,像是尸体焚烧的味道。
余安再次进来,就看到坐在怨气池中的鬼王胎。
怨气池中的怨气少了些许,已经无法完全遮掩住它的身体,它上半身露在外面,雪白的皮肤依旧白的有些晃眼。
看到余安,它简直要发狂,身体扭动,浓郁的怨气如云朵般萦绕着它,扑向余安。
余安微微一笑,手中又出现了一大包黑乎乎的诡异炸弹。
“请你看烟花,无需感谢!”
“啊啊啊——”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数遍,鬼王胎简直要疯了,但偏偏又拿余安没办法。
余安一出现,就扔炸弹,扔完就消失,完全碰不到她。
而鬼王胎没有出世,它的活动范围又受限,于是就造成了这种场面。
余安扔的炸弹虽然不能对它造成严重伤害,但可以不断消耗地穴内的怨气,从而削弱它,让它非常难受。
自从鬼王胎诞生意识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看着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的余安,它咬牙,全力驱动怨气池。
地穴中的怨气顿时猛增,颜色也突然近似于墨。
等余安再次出现在地穴,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些异常。
与此同时,她魂体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束缚感,有种被沥青或水泥严密包裹的窒息感。
“小鬼,你惹怒了我。”
它雪白的身体彻底露了出来,在墨色的怨气中,诡异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