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看不起
“好了，杨公公，你只需在皇城司待上一两日便可回去了。”
付友进微笑道。
“啊？我能回去了。”
杨定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付友进。
“当然，难道我有什么理由要愚弄杨公公吗？”
付友进有些目光歪斜的看向，对杨定少见多怪的态度，多少是有些看不起了。
这个杨公公，怎么一惊一乍的。
“皇城司中，唯褚大人马首是瞻。”
“褚大人要替公公开罪，那杨公公便是无罪的。”
闻言，杨定不由尴尬一笑。
没想到褚威能有如此能耐，他不过是一个后宫之中的太监总管。
就连杀人嫌疑都能替人轻易开脱。
法无治，天下乱不久矣。
一个国家，连基本的法规法度都无法维持，那离灭亡还会久吗？
很快，杨定便随付友进走出了审讯的小房间。
他刚一走出，一阵响彻整个地下的惨呼声忽然响起。
而后便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杨定不由愣在了原地。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没人跟着了。
付友进不禁回头看去。
“杨公公，跟我来吧。”
“这叫声不需害怕。”
“皇城司每日都有固定的刑讯时间点。”
“到了这个时候，关押在此的犯人久不会好过，总要叫上几声。”
说着，付友进面上不禁露出得意微笑。
每一个到此的，稍有些关系的嫌烦，这叫声便是一个特定的曲目。
如此，不但能威慑来人，让他们紧紧依附褚威，还绝不敢与皇城司作对。
付友进仔细观察着杨定，果然，杨定面上露出了他预料之中的异常神色。
听着如此惨绝人寰又不绝于耳的喊叫，杨定自然无法做到神色如常。
皇城司在他前世的历史中，是有记载的。
那可是宋代末年，皇宫之中最为可怕的暴力机关。
不但脱胎于锦衣卫，就连行事做派比锦衣卫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城司，能被后世之人记住，不是没有缘由的。
“杨公公快随我来吧。”
“别让褚大人等级了。”
就在杨定愣神之际，付友进又微笑道。
而就在这时，从楼梯通道处，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呼喝声。
“皇上驾到！”
闻言，付友进与杨定二人，齐齐一愣。
“皇上来了？”他面上满是疑惑神色。
在他的记忆中，皇上好像从未来过皇城司，更不会过问皇城司中的事情。
今天皇上来了，显然让他想不通。
至于杨定，心中更是一惊，授命高照审问自己的，不就是皇上吗？
难道，自己几经辗转到了皇城司，他还不愿意放过自己？
就在两人怔愣之际，褚威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他额头冒出些许细汗，一见付友进便立刻使了眼色。
仅是一个照面，作为心腹的付友进便立刻明白了褚威的意思。
他赶忙将杨定又推回了审讯小房间内。
而这一幕过后，跟在褚威身后的皇上便恰好也来到了此处。
也不知何时，方才惨叫的犯人，也在这一刻齐齐静止了下来。
褚威一见下属反应迅速，面上不禁露出得意笑意，他转身时，又将谄媚到了极点的神情挂上。
他对着上官和跪下，高呼道：
“奴才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中，还带着些许令人直冒鸡皮疙瘩的颤音。
仿佛褚威见着的不是皇上，而是他日思夜想的挚爱之人。
若是旁人听了，恐怕只这一声便要将褚威当做高山流水苦觅得来的知音。
可上官和并不是旁人，他对褚威如此夸张的反应，也是见怪不怪。
此刻，他身着一件正黄色龙袍，宽大的衣袍更显得他身躯消瘦。
几日不见，他面上双眼，依旧挂着浓厚的黑眼圈。
但他面上淡然的神情之中，也有隐隐的威严浮现。
如此极不和谐的画风，竟也在此处出现。
而偏偏他对自己的气质外形一无所知。
还自认为是天下第一英伟的男子，就连走路，也走得风声赫赫。
“小威子，免礼吧。”
“朕不是说了么，以后人少的地方，你就少些礼数。”
“礼数多了反而碍事。”
“奴才不敢，哪怕皇上不要奴才行礼，奴才心中对皇上涛涛的天威畏惧，也由不得奴才不行礼啊。”
说着，褚威便起身，站在了上官和身旁一个极为恰当的位置。
这个位置，若非久在御前伺候，恐怕也是寻不到的。
上官和顿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这小威子，又换了个花样，难道朕真的有涛涛天威？
“对了，听说你们皇城司新收监了一位杀人嫌犯，名叫杨定，可有此事？”
闻言，褚威赶忙点头道：
“皇上圣明，确有此事。”
“他何时被押入皇城司的？现在案情可有进展？”
上官和神色轻松的问道，仿佛就是刚好知道才提起几句。
褚威闻言，不由偷偷抬头朝上官和看去。
他这次回答倒有些不利索，反而是脑海中思绪并飞。
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暗暗心惊猜测，皇上是不是知道自己与康妃约好了，要替杨定开罪的事。
不过，皇上此刻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倒也不像是来问罪的。
边想着，他边让出位置让上官和一路朝内里走去。
当他看到左右监牢内的犯人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之际，神色立刻变了。
皇城司之名，作为皇宫中的主人，上官和自然知道。
不但凶残暴虐，内里冤假错案更是时有发生。
没想到今日来皇城司，将其中的凶残暴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他觉得这并没有错。
此处毕竟是自己的卧榻之所，皇城司越是严厉，便越能震慑宵小之辈。
想着，他面上笑意也浓了几分。
“小威子，难道杨定也关押在此处？”
上官和一边加快快乐了步子，一边问道。
他久不来皇城司，如今倒是个观察的好机会。
不过，他往里走了片刻，也未找到杨定的身影，一时间又神情一凝看向褚威。
而杨定能藏起来，自然要得益于付友进的藏匿。
地下牢内，本来就有几间用来藏人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