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反了吧
“啊!”
凤仪宫内,一道可以令人迅速蹿红耳根的呻吟声,忽然响起。
在一张床沿有些斑驳,木架有些陈旧的大床上,一个穿着宫中品级最低等太监服饰的男人,正不住的起伏着。
而那道令人如痴如醉的凤鸣,正是他身下的女人不小心发出的。
女人及腰长发,唇红齿白,如带刺玫瑰般冷艳的面容,更是足以令每一个男人疯狂。
也就是这样的女人,此刻情到浓处,美眸紧闭,略带颤声的问道:
“小定子,你这手法都是哪里学来的,还真叫人喜欢得狠呢。”
“娘娘,这些都是家中传下来的,一些不入流的按摩手法罢了。”
“娘娘喜欢就好。”
说罢,小太监杨定拘谨一笑,更加卖力的折腾起那具软弱无骨的娇躯。
这位娘娘沉迷他出色的按摩手法,已经有些日子的。
令他又好奇,又煎熬。
好奇的是,这凤仪宫很大,但人却很少,只有他和娘娘。
所以如此肆意的香艳时刻,也不需紧闭门户。
煎熬的是,他的身份是太监。
前身是个公公,有怎样的际遇,他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穿越后,宝贝犹在。
而这位不设防的倾城尤物,似乎毫不知情。
她哪怕是更换衣物这种闺房密事,都懒得避开杨定。
而此刻,这位面容娇俏的娘娘身无片缕,任他贪婪的指尖,如抚琴般肆意游走。
或是曲峰高昂,或是低谷幽涧,他都蹭浅浅拨动。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抚琴到痛处,杨定微微皱眉。
“怎么了?”娘娘吐气如兰,在杨定有些羞红的耳根处轻轻撩拨。
“觉得我这处,丑陋?”
“不是的娘娘,小的就是心疼的很,这么漂亮的身躯上,凭白多了这么多疤痕印子。”
杨定前世是个混得不错的药商,通晓人性,手段不凡。
赚得盆满钵满的他,虽然没有药神泛爱世人的广博胸怀,但也时常去会所周济那些贫困潦倒的失足女孩。
好在,就是因为这些善举,如今也有了一技之长。
但每每看到这些疤痕,杨定都忍不住暗暗惋惜。
凤仪宫,是大周朝的冷宫。
后宫六百三十一位佳丽,唯独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冷宫。
且是被皇帝惩处之后打入的冷宫。
所谓惩处,便是在娘娘后腰处留下细细密密一十五道鞭痕。
每一道,便代表着陈家一条人命。
杀人诛心!
皇上杀了人陈家的人,还要在皇后身上留下这些疤痕。
为的,就是提醒她,陈家一十五口人命,他尽诛之!
一念及此,杨定痛心,再次撩动琴弦。
触感是滑腻而有绵密起伏的鞭痕。
“嗯……这处抚得慢些。”
随即,皇后媚眼如丝,慵懒倦怠的问道:
“你知道吗?这一时五道鞭痕,便是我家中一十五冤死人命。”
“但我,只能带着这鞭痕活在冷宫。”
“我是不是很没用?”
皇后忽然双眼噙满泪水,喉咙如同堵了块棉花一般。
杨定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但久经冷落的门庭,忽然传来一声呼喝。
“皇上驾到!”
凤仪宫内的两人,皆是一惊。
囫囵将眼泪抹净,裹上衣物后,娘娘跪在了地上。
杨定神情一凝,心中顿时好奇了起来。
穿越此处,将近一年时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踏足凤仪宫。
他倒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昏君。
“轰!”
凤仪宫外,一声沉重的踢门声响起。
惊得跪在地上的娘娘,一阵发颤。
似乎这声皇上驾到,于她如同饿狼驾到一般。
不多时,一位身着锦绣龙袍,约莫一米七的男人,威风赫赫的走了进来。
虽然这男人行如风,但他面颊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凹陷的双颊,发黑浑浊的双眼,还有发紫干瘪的嘴唇。
这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摸样。
而皇上一来,他的目光中立刻透出两股恨极了的绿光,紧盯着狼狈不堪的皇后。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衣着华贵,气质妖媚的女人。
凭心而论,这女人与皇后相比,端庄不足而魅惑有余,那保养姣好,施着粉黛的面庞,此刻更胜些风华。
女人轻挽着皇上,而皇上则看着皇后,他粗鲁的伸手一扯,皇后裹着的衣物登时滑落。
着眼伤痕处,皇上面色登时冰冷了起来。
“哼!这一年来,伤痕是好了许多。”
见状,他身后的女人微笑着开口道:
“皇上,还是算了吧。”
“妾身的胞弟,死在陈家谋逆叛乱之中,已一年有余。”
“妾身早已看开了。”
“还请皇上赦免姐姐吧。”
“再说了,皇上连早朝都不上了,不就是惦念这去东郊游猎吗?”
“妾身也急着想去呢。”
闻言,皇上面色更为冰冷,他的眼神彷佛要吃人一般。
“哼,杀亲之仇,切肤之痛,怎可如此算了!”
“颜妃,上鞭刑!”
瞬间,两名随从护卫拖着皇后,左右架着。
而被称作颜妃的女人则是神色数变,但最终还是接过了侍女递上的藤鞭。
随即,她嘴角微翘,浑身绷紧了,娇喘着挥鞭。
一鞭。
两鞭。
……
一十五鞭。
鞭刑之后,皇后后腰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
没有多逗留,皇上一行很快便离开了。
直到这时皇后的眼泪这才吧嗒吧嗒的流下。
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
“昏君!昏君!”
“我陈家退突厥,败勾越,边陲战死者,上有七十祖父,下有十六青年。”
“我满门忠烈的陈家,为什么就成了谋逆?”
“是何道理成了谋逆?”
哭了一阵,在杨定的搀扶下,皇后趴回了斑驳大床上。
她声若游丝的继续问道:
“小定子,你说是不是?”
杨定蘸着药膏的手一抖,心中莫名有些疼痛。
但片刻后,他还是温柔的将药膏敷在皇后后腰处。
“娘娘,难道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是啊,我有时候想死,但我死了,陈家便再无机会平反昭雪。”
“可我现在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娘娘,你知道吗,如果是个叛逆的孩子,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吗?”
看着光洁美背之上的伤痕,杨定心中忽然涌出阵阵干云豪气。
就连指尖,也不自觉用了些力气。
顿时,吃痛的皇后一阵婉转哀啼。
“呜……可……我不是孩子。”
皇后干涸了许久的泪湾,再次满盈。
“娘娘,我们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