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主动交代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顾衷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柳亦然到的时候，他正在心腹副将的搀扶下在屋内练习走路。
多年没有知觉，他腿部的肌肉早就退化了，如今再次下地，行走起来就如咿呀学步的幼儿。
不过，对此他倒是浑不在意，反而日日激动不已。
听到下人的通传，知道柳亦然那丫头到了，顾衷冷峻的神情蓦地柔和下来。
要不是她，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体会到站在地上的真实感。
所以顾衷对她，除了长辈的慈爱，还有几分感激。
他这辈子没有成婚，没有子嗣，基本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顾墨寒，近日在他的心里，有个想法越发清晰……
“皇叔。”
柳亦然一进门就热络的打了招呼。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算是摸透了顾衷的脾气，也看出了他对顾墨寒的不同，所以现在的她在顾衷面前，早没了当初的谨小慎微。
“丫头，近日怎的来的这样早？”
顾衷收敛心神，好笑的问她。
看到他心情不错，柳亦然也不由的笑了笑，“去丞相府看了一出戏，戏罢没处去，就来给您行针了。”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实诚！”
顾衷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的开怀。
他是个行军打仗的大老粗，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谎话连篇、口蜜腹剑的小人，像柳亦然这样的，他是打心眼里喜欢。
柳亦然笑笑没有多话，只是习惯性扶着他坐下，开始认真检查他的腿。
上下查看后，快速给他扎了十几根银针。
银针扎好后，她就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原本想像往日那样翻翻医术，却不想顾衷再次开了口。
“丫头，我的腿你都能治好，然儿体内的毒……”
柳亦然愣了一下，然后勾唇笑笑，“不瞒皇叔，我最近正在研究排毒的法子，你也知道，王爷体内的毒性经年累月，并不容易拔除。”
后边的话她没说。
即便拔除，顾墨寒的智商能恢复几成，她并没有把握……
顾衷神情严肃，低声道：“丫头，无论你需要什么药材，皇叔上天入地都能给你找到，只要……”
“皇叔放心，王爷是我的夫婿，治好他，是我应尽的责任。”
一句话，便让顾衷打消了所有顾虑，他看的出来，柳亦然并不是在敷衍他，她是真的想和寒儿过一辈子！
点点头，顾衷眼神又柔了几分，“丫头，你可为将来打算过？”
“如今皇兄还能护住寒儿，可他总有护不住的一天，到那时，太子继位，很可能会拿瑞王府开刀……”
这番话乃是大不敬的话，若是别人说，柳亦然除了警觉，还会想对方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可以她对顾衷的了解，她相信，他是真的在为她和顾墨寒担忧。
柳亦然笑笑，说的浑不在意，“我早想好了，王爷的智力若是能恢复，我们便同那顾轩朗争上一争，若是王爷的智力恢复无望，那我就带他浪迹天涯，找一处世外桃源。”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也是她爱顾墨寒的证据。
顾衷怔了一下，门口的顾墨寒眸光微闪，嘴角却勾了起来。
他听余墨说他的王妃来给皇叔行针了，闲着无事，便找了过来，没想到，才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她状似表白的心意，这让他开心的无以言表。
攥攥拳，他想要争夺那个位子的心意更坚定了！
“王爷？”
察觉到顾衷的眼神变化，柳亦然下意识扭过了脸，在看到顾墨寒的那一刻，她俏脸一红，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应该是都听到了吧，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皇叔。”
顾墨寒扬着干净的笑，墨玉色的眸子里只映着柳亦然的倩影。
“寒儿来的正好，我正和这丫头说起你的事，快进来。”
顾衷情绪高涨，那股要把顾轩朗推下来的念头越发强烈。
好在皇兄打心眼里也是更喜欢寒儿的，只要他的智力能够恢复，把顾轩朗推下来，不是难事！
“皇叔今日好兴致。”
顾墨寒脸上带笑，只是神态却不似之前那般幼稚。
顾衷和柳亦然互看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不过，下一秒顾墨寒又露出了无辜又单纯的浅笑。
两人感到好笑，可莫名的，气氛很舒服。
柳亦然为顾衷施完针后就拉着顾墨寒告辞了。
她的研究已经有了方向，她想着，尽早试试，万一方向不对，也能尽早改一下。
可这次，顾墨寒却从她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大手。
“娘子，我要和四皇叔说些话，你等等我，好不好？”
他的神情没变，眼神没变，可偏偏，说话的语气，和之前略有不同。
不知为何，这样的他，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王妃，我陪您回马车上等着。”
余墨自小陪在顾墨寒身边，自然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如今看到自家王爷如此，便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恐怕要提前了！
而此事涉及太广，王爷必然不敢让王妃牵涉其中，不是怕她坏事，而是怕她，受伤……
柳亦然眉头微蹙，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不过，她既然决定要和他携手共度，就该无条件的相信他，支持他！
想到这，她深吸口气，最终在月儿和余墨的陪同下出了王府。
“寒儿？”
顾衷也察觉到了，那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激动万分。
“皇叔，可愿帮寒儿？”
一句话，便将这许多年的伪装悉数卸下。
顾衷震惊的同时，眼底也闪过了一丝了然。
他重重的叹口气，眼神中满是心疼，“寒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你放心，皇叔的权利虽不如十几年前，可军中到底有些誓死效忠的部下，只要你开口，他们定会随皇叔追随你！”
他无法想象顾墨寒是如何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到现在的。
若非装傻，他很可能就葬送在十几年前了。
一想到这，顾衷就恨不得亲手宰了那个敢对他下毒的人，可到如今，他都没查到一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