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轻重缓急
看清来人是顾衷，顾墨寒和柳亦然瞳孔一震惊，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对方，面面相觑。
顾衷的突然出现，皆是在二人的意料之外。
二人不太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因为去往任何一处铺子，或是酒楼，都不会经过这条小路才对……
“见过四皇叔！”即便在思索时，柳亦然也不忘向顾衷行礼。
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恭恭敬敬道。
顾墨寒半垂着眸憋笑，然后装出一副傻笑的样子，又学着柳亦然一同行礼：“见过四皇叔！”
他表面上看着憨憨的，心里却在嘀咕。
四皇叔好端端的怎会来这儿？莫不是被人故意引来的？
顾衷的腿有了知觉，心情大好的摆了摆手，“起来吧！”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顾墨寒和柳亦然心中的疑虑，顾衷随意找了个借口。
“本王此次前来，是听闻这里有一出救风尘的戏，这才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你们二人也在。”
顾衷的话听不出破绽，再加上他腿伤未愈，从这经过的可能性很小，反而这个借口倒多了几分说服力。
不过，据余墨的调查，雁青巷并没有唱这出戏的人家，很明显，顾衷是在说谎！
不过，碍于他的身份，柳亦然并不敢揭穿，只能在心中猜测。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顾衷来雁青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再多想，瞧着眼前这一幕，马欺负马的场景，柳亦然只觉的头疼不已。
一旁的小厮站了许久，在听到顾衷自报身份后，不由的担心一会儿可能会出事，他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就往回跑去。
正在房门外不断踱步的柳长明，在听到脚步声后下意识转身看了一眼。
见是家里的下人，瞪了一眼，又紧张兮兮的走来走去。
他时不时会抬头瞥一眼紧闭的房门，内心更是焦急不已。
下人担心出事，快步走过去对着柳长明行礼：“老爷，大堂里真的有急事，您要不还是过去看看吧！”
柳长明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视线几乎都停留在房间的门上。
里屋时不时就会传来女子痛苦的哀嚎声，又看到时不时就会有人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柳长明只觉得一阵阵揪心的疼，急得他好几次都想冲进去。
迟迟不见他开口，下人有些心急：“老爷？”
柳长明神色不悦：“什么急事不急的？没看到倩儿在生产吗？滚一边去，别打扰我！”
下人没有离开，依旧恭恭敬敬的站在柳长明身边，只是神色更焦急了。
“老爷，府内的马将别人家的马给强上了，如今对方来讨要说法，您还是出去看看吧！”
马强上了马？
柳长明闻声，神情更加不悦。
左右不过就是一个畜生罢了！又不是出了人命，还非得让他过去！
今日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老爷，对方衣着不凡，此时还在外面等着，若是您再不去，奴才担心会出事的……”
柳长明甩了一下衣袖，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不过就是一匹马，你直接过去告诉他们，咱们愿意照价赔偿，让他们开个价！”
回想起顾衷身上那种非同寻常的气质，下人始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提议：“老爷，您就过去看看吧，事情很快就可以处理的！”
柳长明恶狠狠的瞪了小厮一眼，“怎么？如今打发人这种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府里养了你这么多年，是喂你吃白饭的吗？还不赶紧去？杵在这里干嘛？”
已经给柳长明示意多次，小厮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越是深想顾衷的气质和容貌，他越发觉得不安。
柳长明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里面生产的倩儿身上。
对他来说，天大地大，他的儿子最大！
半柱香过去了，顾衷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攥在了一起，一开始的好心情，早被消磨殆尽，此时只剩担忧。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人怎么还没来？”顾衷的语气明显沉了几分。
柳亦然紧紧的攥着衣袖，眸子暗了暗。
“四皇叔莫要着急，再等等，或许很快就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急。
这一出好戏如今唱了一大半，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柳长明若是再不出来，恐怕要生变故……
顾墨寒紧紧的牵着柳亦然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和恼怒。
“那马的主人实在过分，到现在都不露面，将我们晾在这里半天，今天我要是看到他，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给娘子姐姐报仇！”
柳亦然故作一服很痛的模样，抱着她的膝盖咬紧了下唇。
“好疼！人怎么还不出来啊……”
“娘子姐姐，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顾墨寒蹲下身子，凑到柳亦然的受伤的位置，轻轻的吹着气。
顾衷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看到小两口感情甚笃，心情这才好了些。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家府上的马，在做出了这样的事后，主人家还迟迟不肯出来。
他挑眉，面色不善的盯着里面，却久久不见有人出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饶是脾性再好的人，恐怕也忍不下去。
过去这么久还不出来，莫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柳亦然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她那个便宜父亲在此处养了妾室，今日是她生产的日子，该不会她生产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柳亦然的面色也越难看。
眼下顾衷还在这里，他没有动，她若是直接动，于理不合。
倘若直接挑明，又显得目的太过明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她设的局。
咬咬下唇，柳亦然最终决定还是再等等。
等到顾衷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的时候，她和顾墨寒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跟上去！
柳亦然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余光却紧盯着身侧的顾衷，将顾衷所有的表情，肢体动作尽收眼底。
当她看到顾衷横眉蹙紧时，她便猜到顾衷的耐心应当是快要耗完了。
只见柳亦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显的弧度，眼底闪过一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