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七皇子来了
禾悠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还懂谢?这倒是头一次知晓。”
“若不是姐姐你去了替嫁,我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爱都虚无缥缈,权才是重中之重。”宋穗岁笑得有些疯狂,自顾自地说,“如今我回来了,你占着我的东西这么久,也该还回来了。”
禾悠勾唇,也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宋穗岁起身,歪头看着禾悠,“强弩之末罢了,还争口头之快,姐姐可好好享受吧。”
她转身要走,却在牢饭边放缓了步子,一手提裙摆,脚尖轻轻一带,饭碗被掀翻,扣在地上。
宋穗岁回头看禾悠,佯装歉意道:“不好意思呀,步子迈大了些,就劳烦姐姐捡起来吃咯。”
话落,她迈着步子悠悠走了。
一片团在一起的花瓣不知何时,藏进了宋穗岁的衣裳里,她全然不知。
牢门被重新锁上,禾悠看着地上的碗,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有些坏人为什么死的快呢?
因为话多。
禾悠懒得和这种将死之人多说话,同这种人争辩,就算说赢了也不值得高兴。
宋穗岁就算是重生了,那她也还是个人。
可禾悠是仙呀。
宋穗岁想来看看禾悠落魄的样子,顺道将人羞辱一番。
但禾悠不一样,她向来喜欢一句话不多说,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禾悠依旧缩在角落,碗就这样扣在地上。
杂役来收碗时,路过的狱卒见状,低声嘲弄道:“被抓来这里的都是重犯,指不定明天就人头落地,你倒好,不抓紧吃饱了上路,反倒硬气起来了。”
禾悠闭眼假寐,并不答话。
杂役收拾了脏物便走了。
夜深,烛光昏暗。
禾悠闭着眼却觉得栏杆外有人影晃动,她睁眼一瞧,就愣住了。
温习清手缓缓沿着栏移动。
禾悠赶忙起身凑过去,手握着门上的锁头,压低声音道:“前辈,这里。”
温习清终于碰到了门锁,他一手紧捏银针,对着锁孔动作了一番,随着细微的“咔哒”一声,牢门开了。
禾悠朝外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轻轻将门掩上。
“温前辈,你怎么来了?”
温习清将背来的包裹打开,摊在地上,“老夫怕你在牢里挨饿受凉,特意给你带了些东西。”
说着,他拿出个烤鸡腿递给禾悠,“多吃点肉,更扛寒。”
禾悠闻着那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咕叫,她接过鸡腿大口大口吃着,“多谢前辈。”
温习清又将带来的棉斗篷拿出,披在禾悠身上,自己盘腿坐在一边。
“温前辈是怎么进来的?”禾悠边吃边问。
“早年在宫内待过,宫里还是有些认识的人。狱里一泱泱的狱卒现在都已经昏过去了。”
温习清又递给禾悠一壶烧酒,道:“喝点酒驱寒。”
禾悠没怎么喝过酒,她小小饮了口,烈酒下肚,喉咙有些火辣辣的,但身子也跟着暖和起来。
“边境消息来的慢,只知羿娃儿打了几场胜仗,却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他晚回一日,你便要多受一日苦。”温习清坐一旁也拿着一壶酒,边喝边自顾自道,“苍临已经捎信过去,路途遥远,恐怕日夜不歇也得跑马数日才到。”
禾悠吃完烤鸡腿,又饮了口酒,她哈了口气,两手互相搓着取暖,道:“前辈不必忧心,若是慕容羿回来晚了,我还可以直接逃跑,这地方关不住我的。”
温习清缓缓摇了摇头,满头白发更显沧桑,他道:“老夫见不得你这娃儿受难,也见不得小人得志。”
一连几日,温习清都在夜深时送东西来,禾悠担心牢饭会被人做手脚,白日里是滴水不沾。
来收碗的杂役起初没什么反应,后来看禾悠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像是见着鬼了一样。
这搁谁都得多看两眼,一连几天不吃东西,被关着也没法出去,这人却一点事没有,面色反而比第一天还好。
皇上自从让人把禾悠抓入狱后,仿佛就忘了这件事一般,没叫人问审,也没说要怎么处置。
宋丞相见皇上没动作,他也不敢吱声反复提及此事。
偏偏不知怎么回事,宋穗岁高烧不退,请了不少医师只说是风寒受凉,吃药却不见好。
宋穗岁又哭又闹,“我病前只去见了那扫把星,肯定是她让我染上此病,她占了我的东西不肯还,现在还报复起来了!爹!你要看着你女儿被人欺负吗?”
宋夫人见状,心疼的不得了,简直要加入一起哭闹,她看着老丞相道:“你不忍心那庶女,就忍心让穗岁受病痛之灾吗?不把那个祸害解决了,只会夜长梦多!”
老丞相沉默着不说话。
“你定是还念着那女人,才这般护着她生的种,”宋夫人拿着帕子,跟着啜泣,“你同我立的誓言都是假的,如今竟这般狠心看着我们女儿受苦受累,我、我这个老女人,在柱上一头撞死好了——”
说罢她就要往一旁的柱子跑。
宋丞相明显站不住了,赶忙拉住宋夫人,“你做什么傻事!”
宋夫人哭倒在丞相怀里,帕子拭不完的泪。
老丞相沉默半晌,终于道:“……好,我答应你。”
……
“皇上!此女不除,老臣夜夜难眠啊。还求皇上尽早处决!”
早朝已经快结束,宋丞相又将家事搬出来讲。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缓声片刻,道:“既如此,欺君之罪实属难容,谅在丞相府不知情,便只判那……”
“且慢——!”
慕容羿一身战甲还未换下,一手拿头盔,一手提着大刀,不顾阻拦大步迈进殿中,身后的长披风随着他的步子飘扬。
高公公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皇上,皇上,七皇子来了……”
皇上摆了摆手让高公公退下,他眼露惊喜看着威风凛凛走来的慕容羿,道:“羿儿可是征战完了?”
慕容羿行礼后匆匆点头,瞥了眼一旁的丞相,道:“父皇,替嫁一事儿臣一早便知晓,并不是禾悠设计,而是那嫡女有了情郎,半路逃婚,禾悠是被迫前来替嫁。是儿臣未曾与父皇提及。”
“如今儿臣心悦禾悠,若父皇要罚,便罚儿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