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带我走
“长着张挺好看的脸,”慕容羿揶揄道,“心里边却全装着算计。”
禾悠抬手缓缓拨开折扇,道:“王爷见我第一面就说我丑,我不算计,还能怎么办呢?”
慕容羿收回扇子,道:“自然是乖乖待在我府里,莫生事的好。”
“王爷说笑了,我来王府可从未故意惹事。”
慕容羿挑眉:“但愿如此。”
到了王府,屋檐上的两人远远便看见了慕容羿的马车,两人齐齐下来,单膝跪在门前想着要怎么解释。
接着就看见自家王爷下了马车,竟又从里边牵下来了一女子。
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王妃吗?
苍临朝延暮挤挤眼,“你瞧,我就说吧。”
慕容羿看了眼那两人,没等他们抱拳行礼,就先开口道:“去领罚。”
“……是”
禾悠跟在后面,不由得掩面一笑。
慕容羿却一把揽过禾悠的肩,浪荡地笑道:“小娘子不是要恩爱吗?走吧,本王带着你到府里游走一番?”
禾悠欣然接受,道:“好啊,王爷把我送到寝屋便好,我怕走太久把王爷给累着了。”
“伶牙俐齿。”
慕容羿看着自己怀里娇小的人儿,忽的抬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圈着人就往府里走。
府里的丫鬟小厮都跟见了邪似的,虽说威北王时常左拥右抱带姑娘回来,但谁会不认识这个是王妃?
他们匆匆扫一眼就继续干自己手中的活,半句话不敢多说。
“满意了吗?”
慕容羿到了寝屋门口才将禾悠放开。
禾悠推门进去,回身瞧着他,道:“满意,王爷带我游府,我满意得很。”
慕容羿哼笑一声,“一点儿都不像真话。”
“既觉得不是真话,王爷又何必问?”禾悠歪头看他,“王爷怎的还站这儿不走?”
“这是我的寝屋。”慕容羿道。
禾悠笑道:“我知道啊,也是我的。”
“不过,王爷大白天和我一同待在寝屋做什么?”禾悠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纯洁,“难道是昨夜青楼没过瘾,今日回来想与我做些什么?”
慕容羿倒也不气,道:“少自作多情。”
话落,慕容羿竟又抬手掐了把禾悠的脸,见她惊得退了半步,才满意地笑着拂袖而去。
禾悠蹙眉关上门,抹了把自己被掐的脸,嘀咕道:“浪荡公子,对谁都动手动脚。”
她径直走到窗边,仰躺在了须弥榻上。
不得不说,慕容羿寝屋的床榻都舒服得很,躺上去就不想起来,起来了又想躺回去。
导致禾悠只要回府就想往床榻上躺。
“强力胶啊,你说,可以直接用知琴的身份把爱意值的星星刷满吗?”
[……]
502已经不想反驳禾悠对它的称呼了。
[你若是觉得不露脸能达到五星,我也不打算劝你了。]
不知为何,禾悠鬼使神差地看了眼床榻,“这……”
502瞬间明白过来,它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声:[堕落!]
禾悠哈哈一笑,双手交叠在脑后,“开个玩笑,那是上个位面的事了,不能堕落,而且这个还是需要点契机的。”
502鄙夷:[你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禾悠嘲笑:“你是人吗?你就匪夷所思。”
[……]
502觉得自己应该少和宿主说话才对。
夜幕降临,寒意森森。
老账房一路提着自己的袍子跑进了理事堂,声音慌慌张张:“王爷!”
慕容羿继续阅着手中的竹简,缓声道:“什么事急成这样?”
老账房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一下,“王妃娘娘将例银退了回来。”
“例银退回来?”慕容羿皱眉,“她不要?”
老账房战战兢兢:“娘、娘娘说她在青楼唱曲儿,有缠头拿……”
话未说完,慕容羿猛地把竹简往长条案上重重一拍,掀袍快步出了理事堂。
街头高高挂着灯笼,却远没有白日里热闹,打更声不远不近地响着。
慕容羿连马车都没备,直接策马一路朝醉香阁去。
见威北王来,红香放下手头事迎了过来,走到一半便发现慕容羿脸色不对,怕是来者不善。
“王爷这是……”
慕容羿沉声道:“把宋禾悠给本王叫出来!”
红香只知道禾悠的名,却不知她的姓氏。如今听到“宋”姓,再看慕容羿来势汹汹,即便不知王妃名讳,现在也一下子全明白过来,身子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她叫着要来扶她的姐儿,细声道:“快去,把知琴叫来。”
熟悉的面容,相似的双眼,都染了风寒,那日与他同时回府……现在细想来仿佛一切皆变得有迹可循。
即便这样,慕容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
姐儿起身要去叫人,禾悠却已经从里边出来。
一如第一晚的花魁装那般耀眼的红衣,她远远朝慕容羿柔和一笑,随即抬手摘下了面具。
慕容羿站在门口不动,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慕容羿。”
这是禾悠头一回叫他的全名。
“我从嫁与你的那天起,便一直陪在你身边。”
慕容羿没作声。
禾悠手里的面具滑落在地上,却像是落进了慕容羿心头。面帘细珠发出杂乱脆响,他有些心烦意乱地紧了紧手里的马鞭。
禾悠朝慕容羿款款走来,在相距半步时停下,伸出只纤白的手,抬眸看他。
她轻声道:“现在你可以带我走了。”
慕容羿看着身前的俏丽女子,没有动。
禾悠也不移开目光,只是静静地等着他。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偌大的醉香阁也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慕容羿长出一口气,牵住那只手,将她带出了门。
醉香阁也恢复了来时的热闹。
[慕容羿爱意值半颗星。]
这倒是在禾悠意料之外了,居然不是抵消,爱意值还是半颗星,负值竟直接没了。
果然爱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
慕容羿扶着禾悠上了马,自己却没有上去,而是在侧前方牵着缰绳往回走。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禾悠坐在马上竟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禾悠拉了拉缰绳,连带着慕容羿的手也跟着动了两下,他回头看向禾悠,问:“怎么了?”
“王爷在生气?”
慕容羿牵着马继续朝前走,路上几乎见不到人,整条街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沉默良久才道:“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久不说一句话?”禾悠趴在马背上,伸指戳了下慕容羿的头,“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慕容羿停下脚步,马见主人停下也跟着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