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试牛刀
大阳县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人口90多万，蟋蟀也很有名。大抵因为同股市的“大阳线”谐音，炒股的人特别多，炒股俱乐部也不少，全国各地的牛散们也来这里聚会，偶尔也逗斗蛐蛐。外地人常抱怨这儿吃的不好，住的更不好。由于在城市建设方面一直没有进展，眼看着周围县市经济繁荣、城市建设突飞猛进，县委县十分焦虑，出台了一系列文件大力进行“城中村”改造和新农村建设。
2017年3月工作组进驻大化村。第二天在村民杨二楞带领下，大化村村民大约二十多人到县集体上访，要求罢免现任村支部书记，反对拆迁。
大化村支部书记宁方给工作组支招说：“我们村最大的障碍就是杨二楞，此人以前因偷盗被劳教三年，出来后带领一帮人处处和村里作对。听说他有一个好朋友叫梅小e,当老师，镇里要把他叫来，杨二楞这个钉子户就好解决了。”
工作组组长赵恒以前当过老师，和小e是同事。他找到小e吃了顿饭，把办事处的困难和提出的优惠条件告知对方，主要是工资等同辞职前工资，加班每天有补助。时间大约一个月。小e说我没问题，你得跟王老板说一声，因外贸公司税收属于镇管辖，这事很快就谈成了。
进工作组之前，郝书记约见了梅小e。首先夸奖小e有胆识有能力，辞职下海帮助王老板把企业做得风生水起，然后给他介绍了工作组组成人员情况。组长就是副镇长赵恒。他热爱工作，为人坦荡，但性子急，说话有些粗鲁。拆迁办魏剑担任副组长，他是有名的“官迷”，干起事来只知道向前冲，号称魏大胆，经他办的事后遗症很多，和赵主任搭档多年，已经是“相濡以沫”了。其他几个成员也是临时搭配的，乡镇上能干事的人真是不多，大多都是混饭吃的，领导的七大姑八大姨。
小e和杨二楞相识，大约在三年前。当时村里传言说，m中学有个老师会看开风水、查八字，还会治病。杨二楞闹头疼有半年了，省市医院看遍了，也没看好，邻居马三人称“猴精”，说你找个明白人看看，是不是冲着了还是祖坟有问题。也是病急乱投医，他找到侯村小e租赁的房子，见到了梅小e。
杨二楞身材高大，虎虎生威，说话时声音却像个小姑娘。小e有点胆怯，也不让座，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常常顶撞父母，惹父母生气了，还憎恨他们？”
二楞不好意思说：“是的。”
小e站起来，说：“回去给父母磕个头，认个错，真心改过，病就好了。”
二楞争辩说：“我哪里有错？八零年为了给他们治病，我偷电机，被判了三年。现在村里拆迁，他们愿意，可我不愿意。”
“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别的地方一个院换两套楼。俺村一换一，还往里贴钱。太不公平了！”
“你先顺着他们，忏悔自己的罪过。”
杨二楞还想争辩，小e说：“贤人争不是，愚人才争理。”
小e送给了他一本《了凡四训》，还有《二十四孝图》等书。
回家后，杨二楞向父母磕头忏悔，头疼病减轻了很多。
后来杨二楞又来了几次，无非就是想迁坟、看风水什么的，就这样两人混熟了。
来到大化村，赵恒镇长领着小e四处转转。赵镇长介绍说目前正在强行拆除违建。眼看着挖掘机强行推倒一户房屋时，一位中年妇女从一旁闪出，手里举着铁锨，朝青年司机砸了过来。挖掘机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硬汉，脸上长满了胡须，瞪着两只眼骂道：你个狗日的干什么？劈手把铁锨夺过来，那女人不放手，被硬汉甩到一边，女人哭天嚎地，大骂起来。工作组闻讯赶来，赵恒指着那女人说：你家是违法建筑，没罚你就给你面子了。
不一会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瘦高个男人跑了过来，一手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另一只用手去抓赵恒的脸，被小e护住。赵恒趁势想夺孩子，魏剑也来帮忙，小e和魏剑一人抓住了那人的一条胳膊，赵恒说你把孩子给我，咱有话好说。男人死死地抱住孩子不松手，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双方僵持了将近十分钟。小e心里默念咒语，不知是咒语的作用还是那男人累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孩子被小e夺过来，交给了一位村民。一个民兵拿来了绳子，把他两手捆住了。
赵恒给派出所民警打电话，要他们赶快过来。
一听派出所要来人，男人不干了，一头朝停在路旁的面包车撞去，“砰”的一声，他倒了下去，车门被撞了一个大坑。
我宁愿死也不去派出所，男人大叫着。
宁书记走过来，说：咱有话好说，不会让你去的。
男人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闹事的男人高兴的抱着孙子在村口站着，还朝小e打招呼，据说宁书记昨晚偷偷地许诺了一些条件。
面包车是镇给工作组用的，坏了自然不用赔偿。
就在梅小e进村的第二天晚上，大化村宁方书记受富家凹村支部书记颜肥邀请，在县城最好的酒店吃饭，陪同的还有周边三个村赵庄、胡家屯、杨村的支部书记，目的只有一个，结成联盟，对抗拆迁。颜肥是颜胡的二哥，个矮体胖，行动迟缓，大肥脸上长着一双暴突的眼睛，活像一只凶猛的藏獒，大家都说他和颜胡不像一个娘生的。
几杯酒下肚，颜肥慢条斯理地说：老宁，大化村的策略就是拖，把他们（工作组）都靠死，最后还得回去，逼急了就撂挑子。
放心，我一定按大家的意思办。宁方陪着笑脸。
赵庄支部书记尹柱，三十出头，留着二分头，承包了村里的石灰窑，光媳妇就换了三个，女秘书三五成群，是颜加肥的座上客。他神秘地说：你村头不是有十来个猪圈吗，讹他们二百万。
众人都说：好！好！这主意好。
颜肥小声说：大家注意，镇里请来个高人叫梅小e，是我颜家的仇人，又矮又瘦又丑，三又型的，鬼点子多，防着他点。
尹柱两眼眯成了一条缝，说：这个好办，找个娘们把他拿下！
众人哄堂大笑。
殷丽的儿子许营考上了大学，邀请小e去饭店吃饭，小e让儿子去了。许营回来到他家玩，说自己的理想就是当官，因为当官能有更多情人。小e冷笑着说：“我们国家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你见哪个当官的有多个情人？”
“我舅舅就有十个，他亲口说的。”许营毫不掩饰，“我爸爸刚才还说要学会变坏，变坏了才能当官。”
小e叹了口气，说：“古人云：赞叹淫欲者，都是魔子魔孙。那些贪官开始都是好人，德才兼备，只不过当上官后才逐渐变坏，贪污腐败，包养情人，这是违法的，你爸爸把顺序弄颠倒了。”
许营有些失望了，说：“不能多要媳妇我就不考公务员了。”
儿子只顾玩游戏，很不高兴。中午吃饭脸上被火锅汤烫伤，留下一个伤口。他发狠地说：今天中午他们都给表哥夹菜，把我冷落一边，两年后我一定考上211，让他们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