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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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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杳杳勾着他脖子求饶:“好殿下,别一直把我箍怀里好吗?硌得疼,我想去那里。”

    苏杳杳指了指颜淮挂着纱帐的床铺。

    颜淮扫了眼床铺,真抱她去那儿,随后轻纱垂落,像覆了一层大雪。

    帷帐内,少女臂挽着少年脖颈和脖子后的秀发,发丝遮住了少年耳朵霞光般的红醉。

    苏杳杳身体像迎接阳光雨露舒展的花朵,微慵。

    她仍勾颜淮脖子,轻佻的问:“不继续吗?殿下?”

    颜淮就靠在苏杳杳身上,默默看了她好一晌,才将她衣服拢好。

    苏杳杳急勒他,“你真讨厌,殿下。”

    颜淮玉指怜惜的摸摸她的唇角,她唇角绯红如雪化后的红梅。

    “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杳杳,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大婚。”

    大婚?颜淮真想娶她?

    少女眼波翕动,少年温声里便含了点质问和可怜:“你没想过?”

    “想过啊。”苏杳杳调皮一笑,随机又撒娇,“可是大婚和这个又不冲突。殿下要不娶我之前先验验货吧。”

    说完就往颜淮身上蹭。

    颜淮拨开她,把她固定粘在床上。

    声音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淡定。

    “你不是货品。”含着笃定的。

    苏杳杳抓狂。呜呜呜,早知道颜淮是个禁欲的,没想到他这样都还能忍,她真的好想狠狠欺负颜淮啊。

    可是他的清冷他的疏离,已经本质上从他内心里远离,他对她的拒绝,只是纯粹的克制与尊重。

    颜淮欲拉起苏杳杳,道:“在这些日子里,苏小姐安分些可好?不要撩拨我了。”

    苏杳杳想继续躺着,不情不愿的被颜淮拉着起来,

    “我不撩拨殿下,我要去撩拨谁呢?”

    这句话说完,苏杳杳拉她的力道一松,发丝如云,她又被重新砸到了床面上。

    少年俯身低头,眼底是郁沉沉的黑。

    “杳杳还想去找谁?”

    苏杳杳:???

    她那是真诚的疑问好嘛?

    “杳杳真这么难受吗?”颜淮停了半晌,忽然问。

    苏杳杳眸光更惑,正想好好跟颜淮说一下禁欲的坏处,少年抓着她双臂的手忽然轻轻贴上她的下唇和下巴。

    苏杳杳低头就能看到少年纤细如削、指骨分明的手,像春林间新长的竹节,干净凉透不带一丝埃尘污染。

    她抬眸看他,黑云翻涌。

    “要么?”他问。

    她愣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然后狡黠一下,主动箍住他腰。

    他听少女少女迫不及待甜甜道:“要。”

    颜淮再不忍耐,玉手从后背抚过少女的腰。

    要跃出荷塘水面的鲤鱼欲轻晕水波声响,出口的嘤咛便被少年温柔克制的唇堵住。

    她偏还有空问:“堵我干嘛,你不听听吗?”

    于是颜淮就放开了她的唇,唇角下移,去吻她别处。

    他也得以听到鱼儿婉转若天籁的声音。

    ——

    云雨散尽。

    颜淮冷清的说:“我叫游冬打水进来。”

    苏杳杳抓住他:“诶,别。”

    颜淮疑惑。

    苏杳杳看着他的手,总不好叫颜淮也这样,于是腆着脸,“那你叫吧。”

    游冬干活麻利,关键时刻显示出作为一个仆人高度的自觉,目不斜视隔着屏风端来了热水。

    颜淮抱苏杳杳起来,到浴桶前顿了顿,问:“需要我帮你吗?”

    苏杳杳摇摇头,“算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刚刚已经够食髓知味,还是克制为好,要不然颜淮真要以为自己是个呃呃那什么人。

    苏杳杳暂时还不想暴露得这么彻底。

    而且经过颜淮那一顿温存,她已经纾解很多了,颜淮的温柔体贴令她餍足,她这次就不得寸进尺。

    听着屏风内女子沐浴的水声,颜淮闭目叹息。

    他看看自己擦拭干净的手,一团洁白,却又如绕着不尽的欲望气息,令他指骨绷紧。

    “杳杳。”他低低哑哑的唤了一声。

    “嗯?”少女舒喟的回答。

    颜淮的声音带了点喘息,如被汗意淋透,“无无事。”

    苏杳杳也就心安理得的自己继续清洗了。

    好半晌,她穿戴一新出来,刚想跟颜淮说话,颜淮几乎不看她,就走到屏风里去。

    苏杳杳透过屏风看到颜淮宽衣解带露出挺拔的肉骨。

    “殿下?”他要用她用过的水沐浴?

    颜淮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没事。”

    颜淮的嗓音哑餍得出奇。

    苏杳杳噤声。

    她忽然想到,自己光顾着自己舒服了,倒是忘了颜淮了。

    男子的欲念本就来得比女子冲撞,她都如此不能自以,那颜淮想来也并不如外表般清冷无欲吧?

    苏杳杳心里泛起坏笑。

    她故意问:“殿下,我进来帮你擦擦药吧。”

    里面传来少年机警的水声荡漾:“不,”波凌凌,“别进来”

    他从未如此过。

    是苏杳杳将他变成了这般。

    他十数年来,还从未正视过自己关于这方面的欲念。

    少年在泛冷的水中仰起纤长白皙的脖子,发丝沾粘上后背眉梢如破水而出的精怪,圣洁干净的面容反而显得潋滟动人。

    苏杳杳隔着屏风就咽了咽口水。

    他们俩到底谁撩拨谁啊?

    颜淮已经要瑟缩到冷水里才能平复难耐的心火,苏杳杳偏偏还要说:“殿下,我也可以帮你的,你不必”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一搡。

    颜淮不知怎样的功夫,已披上了一件外衣到她面前,把她抵在屏风上。

    “不必。”

    苏杳杳听见他清雅平静的声音。

    可这平静的溪水下却暗流涌动。

    他捏她下巴,重重吻她。

    他怪她:“非要看我这样,你才甘心。”

    苏杳杳委屈:“我也是怕殿下难受。”

    说着她伸手去摸他下方。

    他伸手制止她的前进,不干。

    苏杳杳咬他。

    气势汹汹的:“小气。来而不往非礼也。”

    颜淮笑。

    他轻轻啮她耳朵,在她耳边吐息:“会吓坏你的。”

    苏杳杳:“”

    从未蔓延到心里的羞耻心此刻如燎原的野火毕毕剥剥烧到心里又燎到耳根。

    真的,好色情啊。

    把原本那个文文静静清清冷冷的殿下变成这样真的好吗?

    苏杳杳游离了一会儿,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当然好。

    他像神仙,可他不能长生不老,他是凡人,他会孤独。

    他需要她的爱。

    苏杳杳自告奋勇道:“不会,我胆子非常大,殿下知道的。”

    说罢,又蠢蠢欲动、隐隐作祟。

    颜淮再次坚定的捉住了她。

    “杳杳,”少年的声音哑得能破折失音的琴弦。

    苏杳杳听他含住她耳垂,黏腻又馥郁的气息濡湿她整个耳后,而少年便如一株盛开的玉兰,声音煦煦温温、炊烟袅袅——

    “要么不要。”

    “要么全部。”

    苏杳杳:“”

    好吧。

    她撇撇嘴,心想,全部你现在也不要啊。

    她看颜淮都要被蒸透了,决定放过他。

    苏杳杳推开身上意乱情迷的少年。

    颜淮眸色里的惑(既是蛊惑也是疑惑)还没撤下,便看到少女清明的眼。

    “那我等等吧,等殿下给我的大婚。”

    说罢,苏杳杳跑了出去。

    颜淮看着少女的背影,和满室的旖旎。

    随淡如风吹苗叶,他的发丝和外披的衣也被打开房门扬起的风吹起,宁静温煦的玉石开始崩塌,如雪簌簌开始融化流动。

    “不会太久。”

    他轻轻答。

    ——

    夜晚烛灯莹莹,游冬给颜淮送来饭菜,看到自家殿下靠在桌案边凝眸读书,顿了顿后问:“殿下,您和苏小姐和好了吗?”

    不知是不是由于烛火跳动映深,他看到自家殿下恬淡的唇角勾动了一下。

    游冬继续问:“墨具怀的女儿已经找到,地宫开启指日可待,殿下若宝藏得手,我们就该离开大陵了,那苏小姐您打算——”

    游冬也是左右为难。一方面他身为下属,自然是喜欢跟着自家殿下谋算事业,他本该劝他不要儿女情长。

    可是苏小姐实在是太好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爱他们殿下的女孩子啊?

    “你想说什么?”

    游冬支支吾吾说:“我们能不能带走苏小姐?”

    “不能。”颜淮放下书卷。

    “啊?”游冬丧然垂头。

    殿下对苏小姐亲昵如此,要离开时却不打算带苏小姐一起,这又使游冬想到很久以前他询问苏杳杳对于这段感情的看法,苏杳杳认为作露水情缘的凉薄回答。

    游冬安慰的心道:“好在苏小姐清醒。没有被自家殿下迷惑。现在要是她也这样想就好了。”

    游冬虽忠于颜淮,情感上却有一个豁口为苏杳杳不忿。

    游冬说:“这次走了再回大陵,就不知是何时了。下次看到苏小姐,她应该已经嫁做人妇、有小孩子了吧。”

    颜淮深思,“你为何要怅然?”

    “诶?我”颜淮想,这么美好一少女,就这样嫁作了人妇,怎么能不怅然?

    反正他自认为,除了他家殿下,没人配得上苏小姐。

    殿下怎么这么绝情,连怅然也不许有吗?

    “谁说我要让她嫁给他人?”

    “啊?”

    游冬被一点,忽然想到自家殿下和颜束皇子多年的布局蛰伏。

    他心想,也行,等大盛的铁骑踏破大陵,那就把苏小姐抢过来。

    颜淮不知道游冬心里想些什么,他看书,看到词句里的一个“杳”字,愣了许久。

    她的眉眼如画,他视为珍藏,不许任何人染指,他自己也不能强掠。

    颜淮说:“我会娶她。”

    不是抛弃、不是掠夺,而是拿回自己的身份归来后,以盛大红妆作聘,迎娶她作为他的新娘。

    游冬明白过来。

    原来殿下不趁这次回国带苏小姐回去,是想给苏小姐名正言顺的名分啊。

    太好了,自家殿下没有始乱终弃,他跟了个明主!

    游冬发现自己有点苏小姐脑。

    ——

    岭南战乱,其余的边镇也不安分,在初夏,借口返回燕赤的安王一去而复返——却是带着铁骑踏破关隘不请而来。

    金銮殿里,皇帝丢了折子,听着四面楚歌的战报,怒火攻心。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

    他实在想不通,他如此礼遇安王,为何他还是要反?

    若琰儿还在,这些宵小之辈哪里敢出洞?

    他又开始后悔赫连琰在世时跟他提过的,“绥和政策不过表面平静,如今我和明熙羽翼丰满,父皇可以尽早派我们出兵收了安王兵权,倒时候忌惮的便只有一个吕纠了。”

    皇帝那时不信定北侯府的忠心,认为安王、定北候、吕纠刚好可以互相牵制,所以未曾动除掉安王的心思。

    却不想如今赫连琰一死,那最大的制衡势力淹没,四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唯独明家还赤胆忠心。

    他恨不听赫连琰的话。

    可如今也于事无补。

    “你们说!究竟该怎么办?!嗯!”

    朝臣惶恐。

    皇帝又摔折子。

    “一个个是吃白饭的,朝廷养你们千日,用你们一时,如今一个个龟缩不语,你们是要气死朕啊?嗯?”

    后退的的朝臣中,温先站了出来,道:“皇上,臣有一个对策。”

    皇帝平复了两瞬怒火,“爱卿你说。”

    温先拿着笏板拱手道:“安王和皇上一向情同手足,待您恭敬,不至于犯上作乱。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次安王替松公子要纳苏杳杳未为侧妃时您没同意,让安王对您生了嫌隙。”

    “如今朝中大乱,安王作为一支羽脉,还是以招安为宜。何不将苏家女送给赫连松,让安王消气再与皇上叙兄弟情谊,一同护卫大陵?”

    温先还没说完,苏尚书就丢了笏板,冲上去给了温先一拳。

    “苏青岩!你!你疯了!竟敢当堂打我!”

    皇帝本就心烦,朝臣们许多作壁上观,看着这一场闹剧。

    苏尚书被左右朝臣拉住了,还要扑过去打温先。

    他打不着也要嘴里骂:“温先!!你个狗东西!!就因为我和你政见不一你就屡次针对我女儿,你真当我尚书府是吃素的啊!!!什么送给安王,你怎么不把你家女儿送过去,那是我家仅剩的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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