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算计
一条昏暗的通道里，两个烟头的火光忽暗忽明，一名瘦高个男人背靠着墙吞云吐雾，另一个矮胖男人坐在地上吸着手中的卷烟，满脸享受。两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手枪。
街道上一个勾腰驼背，骨瘦如柴，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瞅了瞅四周，见无人便潜入了昏暗的通道里。
“来了。”瘦高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褐绿色的叶团，在勾腰驼背的男眼前晃了晃，“钱带了吗？”
肥胖的男人起身，朝男人的脸上喷出一口烟，“在这他妈冷的要死的天气吸上一口，真他妈的爽啊！”
男人的鼻子疯狂吸着矮胖男人喷出的烟，生怕它在空气中消散。
瘦高个男人吸了口卷烟用无可奈何语气说:
“最近行情不太好，价格又上涨了一点。”
“我……我没钱。”男人弱弱地说。
“没钱你来做什么？真他妈晦气。”瘦高个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将将手中的东西塞回口袋里。
“赶紧滚开！”矮胖男人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求求你们给我一口吧，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男人扑通的跪下来抱着瘦高个的大腿，“就一口。”
“去你妈的，找死！”瘦高个一脚踹翻男人。
男人从地上爬起忙道:“我有老婆，只要你能给我一口……”
“那种老货色谁看得上？”瘦高个满脸厌恶地道。
“我……我有一个女儿……”男人哭着叫道。
“哟。”矮胖男嘴角上扬，笑呵呵地将男人扶起，“你应该早点说嘛。”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驶来在通道口停下，一瘦一胖见状拔腿就朝另一个出口跑去，跑的过程中还不忘拔出腰间的手枪。
突然他们的前方，一辆汽车驶来，甩了一个漂移，直接堵住出口，车的大灯将昏暗的通道照的通亮。
用手挡住强光的一瘦一胖看见，车上下来三四人，他们的手中不是提着霰弹枪，就是提着汤姆逊。看到这些武器的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间光照充足的地下室内，一瘦一胖被反绑着跪在地上，眼睛上缠着黑布，嘴巴被胶带封住。
“踏踏踏。”他们听见了下楼梯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只见四周站着手提霰弹枪和汤姆逊的西装壮汉。
这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一名金发蓝眼，长相英俊，身披黑色大衣，内搭深蓝色西装的男人。
当两人看见男人的相貌时，心里不禁胆战起来。更让他们害怕的是男人手指上转着的一把左轮手枪。
男人抬了一下手指，一名壮汉上前拿走他披着的大衣，男人握住左轮手枪，打开弹巢。
“当当当……”五枚橙黄色的子弹落到了地板上。
男人转动弹巢，向上一甩。朝一瘦一胖开口笑道:“我有两个问题，但我只想要一个人回答。谁能会回答谁就能活。”
“第一个问题，是谁让你们在南区贩卖毒品的？”
“第二个问题，你们的货是从哪里进入南区的？”
一瘦一胖嘴上的胶带被扯开，瘦高个朝男人惊慌叫道:“你是法兰克？”
“哦，你认识我？那就从你开始吧。”男人抬枪指向瘦高个的男人的脑袋。
“你别白费力气，我，我绝不会出卖老大的，我不能………”瘦高个发颤的声音响起。
法兰克扣动扳机，瘦高个立刻上眼睛咬紧牙齿，然而除了响起的撞针声，什么也没发生。瘦高个顿时松了口气，
不想法兰克再一次扣动的扳机，然而这一次也一样，什么都没发生，瘦高个活的好好的。他跳到嗓子眼的心再一次落下。
眼看法兰克就要第三次扣动扳机，瘦高个忙叫道:“我说……”
可他还是慢了一秒，“砰”的一声枪响，瘦高个的后脑勺被子弹轰开，仰头倒地。
一股骚臭味传来，侧眼望去，只见矮胖男人的身下流出一滩黄色液体。
法兰克捏住鼻子厌的目光落到矮胖男人的眼睛上。矮胖男慌慌张张地叫道:
“我们是疯狗会的，老大是加里，是他让我们到南区贩卖毒品的。”
法兰克闻之，冷哼一声：“果然是疯狗会的，继续说，你们的货从哪进入南区的？”
“码头，明晚凌晨1点，会有批货抵达码头。”矮胖男人忙道。
法兰克听罢，从身旁壮汉的手中接过一把霰弹枪，矮胖男人顿时就慌了，“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说谁回答问题谁就能活吗？”
“可我没说过要放过你，也没说过让你活多久啊。不是吗？”话落，法兰克抬起枪口对准矮胖男人的脑袋开一枪，矮胖男人的脑袋瞬间像西瓜似的炸开了，白的，红的洒一地。
一名身着西装，留着小胡子，戴着眼镜的男人上前，对法兰克说:
“别再继续了，已经过线了。会长只是让我们给他们点教训并驱赶他们。”
“不，不够，这远远不够。”法兰克将手中的霰弹枪扔给西装男。“这些外来狗东西，竟敢在父亲的地盘上贩卖毒品，必须给他们点教训。狗就要得打，打到它怕，才会真正听话。”
………………
次日，凌晨一点，码头。
秋风瑟瑟，海浪不停地拍打着堤坝。在无月的夜空下，海水似乎如浓墨般粘稠，一艘货船缓缓驶入码头。
站在船头上的黑影，打开手中的银白色手电筒朝停泊区亮了三下。停泊区立刻给出来回应，手电筒光亮起两次。
此刻不远处的黑暗中十几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黑影转身小跑进船箱里，朝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浑身肌肉正在啃羊腿的男人道:“大哥，安全。”
“靠岸，卸货。”男人从羊腿上扯下一块肉边吃边说。
“大哥，你说老大如此看重这批货，这批货会不会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强行打断。
“少打听，这是你该打听的吗？当心老子剁了你！把货送到就走。剩下的与老子无关。”
被骂的男人识趣退出船箱，没走多远，他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
“哼，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妹妹是老大的女人，你能坐到这个位置？靠女人的破烂玩意。”
货船驶入停泊区靠岸，一辆货车已在岸上等候多时，搭上浮桥木板，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走上岸，油汪汪的手身上的衣服擦了擦，便与岸上的男子握手:
“货送到了，一件不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五六个男人熟练有序地将货船的一个个装满东西的木箱搬到货车上。
就在这时，突然有强光射来，发动机的声音响起，五六辆汽车加速驶来，将他们围住。
车门被踹开，黑漆漆的枪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还未得及拔枪，汤姆逊“哒哒哒”的声音响起，弹壳不停的抛开落地。一辆加长版轿车的车窗拉下，一枚手雷扔了出来。
“砰轰。”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弹声停止。
仅仅几秒，硝烟弥漫，枪口之下已无一人站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还活着的只有络腮胡子的男人，他身中数枪，痛苦的在地上呻吟着。一条腿被炸掉了，身上的衣物还燃着火。
一辆加长版的轿车车门打开，身着蓝色西装的法兰克走了下来，西装男上前为他披上大衣，递上一根雪茄。
法兰克叼着雪茄走到络腮胡男人的男人的身前，蹲下用男人身上的火点燃的雪茄，猛地吸一口将烟吐在他的脸上。
“伊夫力，原来是你啊！”法兰克冷笑一声。
“法兰克，你……”络腮胡的话还未说完就断气了。
法兰克将雪茄塞进络腮胡的嘴里，起身扫视眼前一片狼藉，他的目落在了地上一个打翻木箱上，木箱里有红色的液体流出，他的瞳孔瞬间聚焦变得如针尖般大小。
两名西装男从货车抬下一个完整的木箱，放到法兰克的身前，用撬棍撬开，但见里面放着的是稻草和一瓶瓶红酒，打破红酒瓶，里面装着的不过再也普通不过的红酒。
“这不可能。”法兰克神情慌张把箱子的东西全倒出来，可就算这样也没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个木箱被打开，毫无例外，里面除了红酒，就是稻草。
法兰克明白自己被人给耍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车窗上架着一台相机，一根手指按下了快门，“卡卡……”把眼前的一幕幕定格。
汽车后，高楼顶上，一个身着黑袍，戴着袍帽的人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纤纤玉指提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手腕上缠着精美三叶草的手链。
煤油灯的灯火很微弱，似乎随时会熄灭似的，但当有幽蓝色如烟的东西从码头飞来，被拖入油灯中，油灯就变得异常明亮，幽蓝色如烟的东西在油灯中四处乱撞。但要不一会它就会消散，而油灯的灯火又恢复之前的微弱。
………………
“法兰克，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家庭早餐上，身材臃肿，发际线略高的尤金气急败坏地向一沓照片扔给法兰克。
照片如雪花般的砸向法兰克，上面是一幅幅袭击码头的画面。
法兰克坐着一动不动，好一会才开口说:
“父亲，我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