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露锋芒
第一组的出场让这个时间在国内还不算阴间，日本和中国之间基本上没什么时差。早在吃过晚饭后就守着电视机的小姑娘成功在老父亲手里抢走了遥控器，用可爱女儿的天然优势获得了看电视的权利。
女孩把电视调到体育频道准备看直播，老父亲过来瞅了一眼问她：“你什么时候对花样滑冰感兴趣了？”
女孩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告诉他：“因为我们班的班花会出场啊！”
老父亲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自己闺女直接制止了。“哎呀，爸，你别说了，人家一个短节目才两分半，没几分钟就到了！”
女孩看着前面两个选手基本上都没有3a高兴坏了，在手机qq群里问林舒熠是不是有可能夺冠。
然后就被大姐姐直接泼了一盆冷水。大姐姐告诉她，你现在看的是前两个选手，是水平没有那么高的选手。而且像这种青少年赛，基本上大神也不多。像是四周跳，基本上更是看不到。大多数人去看青少年赛有33高级连跳，基本上就会给予鼓掌了。如果你认识的那位小朋友他连跳多的，说不定还可以争取一下上台子。
而且水平高不高这种事情上，你可以看他们最后的得分。
你看好像是前两个这种运动员有40分，50分最后的分数。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想站上领奖台了，这种一般水平都不是特别高的那种，你像特别高的大概分数会到60~70，如果真的有那种天降紫薇星级别的黑马的话，说不定能达到80分。
当然啦，这都是说不定的。你可以在他跳跃完之后看一下左上角有一个小的评分，那是裁判在判分，像是高级三三连跳一般的基础分值就可以达到九分以上。你像是3lo+3 lz甚至可以打到111的分值。
光这一个跳跃就可以拉开很大一段的距离。而且还有更多的像是goe加分，青年组裁判一般判的不会特别的狠。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一个跳跃别人加分，你却在减分，这就意味着有了一个很大的差距，因为他是正值，而你是负值，特别是在基础分值一样的情况下，拉开的差距只会更大。
女孩在qq里打字：姐姐，姐姐别唠了！我同学出来了！
那位正在给小新人科普花滑基础知识的姐姐抬头一看，被一张神颜直接刷了脸。
林舒熠最开始想要滑《夜访吸血鬼》，是因为吸血鬼这种听起来就很帅气，很适合他这种长得好看的孩子。
是的，没错，他最开始定下曲子的时候，并没有看过这部剧。他认为吸血鬼对他来讲是可以装叉的，帅气的！直到他看了这《夜访吸血鬼》全部的内容。
他真真切切的沉浸了进去。并且感受到了自己与这部剧共同的共鸣。是孤独。是在每个没有父母陪伴的日子里，是在一个人自己住在屋子里的时候，那种突然爆发出来的情感。有点空虚，又有点寂寞。他清楚的知道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早熟的孩子知道自己不可以太过任性。但是偶尔他也会在别人的父母接孩子放学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
强大的共情能力让他很难不由此想到自己。他没有办法说自己并没有渴求张教练和周奶奶给予他的亲情。他没有办法说自己并不渴望被爱。所以当他看看见吸血鬼因为常年的孤独，而选择找人陪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
如果说最开始定下还是这个曲目。只是一个玩笑。一个用来装样子的事情。但是当他了解内涵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去说这个东西里面没有他自己想要抒发的东西。
在影视剧里一般扮演吸血鬼的大多都是白人。所以周奶奶特地给他涂了厚厚的一层粉。让他可以在灯光下显得更白，或者说显得更苍白。他带着像是整蛊玩具的獠牙。上身穿着燕尾服，下身是一条黑裤子，红色的眼影在眼尾慢慢晕染开勾出淡淡的痕迹。
他站在挡板前听教练的训话。导播的大镜头直接给了他那张化过妆后更显娇艳的脸一张特写。
精致的黑发少年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微微仰起头与镜头对视了一眼。那种还未展开稍显青涩的魅力就已经透过镜头直接传达了出来。
周奶奶在家里想起来就生气，这孩子明明是那种特别适合大屏幕的长相，那种镜头前的渲染力简直可以突破荧幕。
林舒熠转过身去。张教练和庄教练一起站在他身后。张教练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推了一下，林舒熠就顺着这股力气直接划到了冰场中央。
“representative china,shuyi lin”
（代表华国的运动员，林舒熠）
花样滑冰是一个极具艺术性的运动，艺术性的甚至有表演分的存在。而在这种具有艺术性的运动中往往喜欢这项运动的，都是颜控。
比如说现在正在进行直播的这位导播。自从他在第一场发现了林舒熠之后基本上每一场的结束都要扫两秒他的镜头。
这让林舒熠明明只是个小新人但是却已经暗暗积累了一部分的颜粉。混过粉丝圈的都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粉丝最不缺的就是颜粉。
因此在导播有意无意都给了林舒熠好几秒的镜头的情况下。有许多本来并不打算看电视的人。在翻找有趣的节目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好看的美少年，决定留下看看请楚。
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有种雄雌莫辩的魅力，更何况是继承了母亲和父亲颜值的林舒熠小朋友。
当他站在冰场中央，灯光打下来的那一瞬间，忧伤的曲目缓缓响起。他跟着曲目舞动着身体，在还沉浸于他表演的时候突然起跳。
3a（阿克塞尔三周跳）
bv（基础分）：85+goe（执行分）12
current（当前选手技术分）：97
leader（目前领先技术分）：345
张教练在场外高兴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跟旁边的庄铭说：“开局跳跃就成功了，这孩子今天状态真好！”
场内林舒熠闭着眼睛，那种孤独寂寞的的感觉渐渐弥漫到他的身体上。他从燕式旋转到面包圈再到提刀燕式旋转，（这一套往往很难在男单选手身上出现，因为它需要很好的柔韧性，像是面包圈，甜甜圈，贝尔曼等旋转都需要把更好的柔韧性，而在身体发育后男性的身体很少能达到女性的柔韧程度，因此这类旋转多见于女单。）
他伫立在冰面上，随着旋转那种永生的痛苦一点一点弥漫开来，随后他抬起头，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脚下快速地滑过，然后在面对着裁判席时眼睛突然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他找到了能够跟他一起的同伴。
stsq3（接续步3级）
bv（基础分）：33+goe（执行分）12
current（当前选手技术分）：181
leader（目前领先技术分）：345
他渐渐升起希望，他渴求着更多的。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场（花滑比赛中到后半段的跳跃的基础分需要11），林舒熠举起一只手臂高高跃起，一个tano难度姿势的勾手跳三周（3lz:6分），他落地后又接了一个一个三周的后内结环跳（3lo:51分），这一套在后半段的基础分达到了一个可怕的1221分，这个基础数值比一个4lo的基础分还高了，更何况他的goe还是正的！
伴随着音乐，他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孤寂感更加浓烈，甚至还带上了更多的忧伤，他低垂下头，在音乐中左脚点冰，随后右脚起跳，一个漂亮的后外点冰三周跳（3t：41分）。
最后他进入了躬身转，在躬身转结束后接了一个惊艳的水滴形贝尔曼。
在他做完这个动作后，场中一片惊呼，因为男单做贝尔曼而且不是烛台是水滴，这要求该男单的柔韧性非常优秀才行！
而林舒熠，用最后的水滴贝尔曼成功让所有看过这场比赛的资深冰迷记住了他——那个总有水滴贝尔曼的男单。
正在看电视的小姑娘抓住自家老父亲的胳膊疯狂尖叫，在群里各种尖叫。之前给她科普并奉劝她别多想的姐姐沉默了一下，反手组了一个林舒熠粉丝群把小姑娘拉进了群。
这就是最开始林舒熠的粉丝群的成形了。
林舒熠在曲子结束后，剧烈的喘了好几口的粗气，但是还是开心地仰起头。观众席上抛下来好几束鲜花和各式各样的娃娃，可以看出是各家冰迷都给他丢了几个的程度了。
他对着给他丢东西的冰迷比了一个wink，笑容超甜地绕场一周，引发了更多的尖叫声，铺天盖地的鲜花“哗啦”丢了下来，他抱着一大堆花束直奔张教练，然后高高兴兴地将鲜花塞给他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还带着刚剧烈运动后的喘：“教练！我是不是clean了？是不是？我觉得我今天表现得特别好！超级棒！所以我能多吃一块鱼肉吗？”
张教练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狠狠拒绝了他：“不行！”庄教练试图帮林舒熠求情却被拒绝了。
于是，在林舒熠吵吵闹闹的背景音中，他们走到了kiss&cry（候分区，一般比赛结束后选手会在那里等分。）
技术分：4202分
表演分：3453分
总分有7655，这是目前整个场上的最高分，林舒熠挑了挑眉毛，看着自家教练然后抱住他：“啊！早知道把3a也放后面跳了，说不定努努力可以冲一下80！”
张教练摸了一下林舒熠满是汗水的头发，白了他一眼说：“你可真是想的美！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腿现在还在抖呢！”
林舒熠撇了撇嘴说：“那是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呢！”
张教练看着林舒熠逞强，然后突然站起来问他：“那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如果你能正常站起来的话，我就信你一点儿都不累。”林舒熠看着他默默动了动自己的腿，发现腿没有动静。然后，他又动了动，发现还是没有动静。他吓坏了，一下子抱住张教练的胳膊说：“救命我！的腿不好使了！他不会是坏了吧！怎么办？我明天还有自由滑呢！”
张教练满脸无奈的告诉他：“你放心你的腿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只是刚刚剧烈运动，一下子腿没有力气而已。你不要一副你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啊。有点丢人啊说实话。”张教练说归说却还是和庄铭一人一边把林舒熠抬了起来，林舒熠这回站起来后等了一会儿发现腿果然能动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腿不好使了呢。也不知道这个分能不能上个台子呀。哎，说实话我第一次参加大型的国际比赛其实还有点小激动呢！当然要是能拿个牌子就更好了。”一发现自己没事林舒熠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对着张教练笑嘻嘻的问他。
庄铭看了眼他的分数，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说实话有点够呛，因为你后面还有太多优秀的选手了。毕竟你这个实在是太往前了，第一组第三个，你要知道这可是排到六组人啊！如果后面有几个临时调整节目顺序的，说不定你可能真跟这块牌子没什么缘分。不过也没事儿，毕竟这只是一场短节目。主要分数差的不算太多的话，自由滑都能追回来。幸好你短节目本身的分也挺高的，他们要破八十大关也不容易。如果真的要追的话应该也没有那么难。”
庄铭拍了拍林舒熠的肩膀，又说：“不过现在你这个刚刚比完赛的小朋友就可以去对医那里按摩按摩啦。毕竟你明天可是还有一场恶战。”
庄铭想了想又补充：“今天晚上早点睡。你得尽量更多的休息。不然的话，明天自由滑我怕你体力跟不上。其实你今天体力就有点不行了，你看你后面跳的时候腿都在打颤。前面那几个那个轴心偏移的呦，那个旋转我都不忍心说你啦。我真的怀疑裁判是看你第一年新上的小新人，所以才忍着没给你打负的goe，不然就你这个。嗯……我觉得起码要得到一个负分的。”
林舒熠盯着他炸毛：“你烦不烦啊！我都知道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我体力不好！那不是我还年轻嘛！我才十三岁，我还是个孩子呢！我又不跟你们似的跟大猩猩一样。”
林舒熠满脸委屈，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但是还要挨说，庄铭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出来：“哎呀，抱歉抱歉你最近太成熟了。我不自觉就把你当成大孩子看待了，没想到在我们小林同学的心里自己还是个孩子啊！那没关系的，哎呀，其实你今天特别棒！我觉得你那个旋转跳跃啊都做得特别好！全程clean也超棒的。毕竟第一次上国际舞台就clean实在是太厉害了！”
林舒熠被庄铭这番话夸得愣了一下，然后满脸不自在的从他手臂旁边拿起自己的毛巾，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擦，他好半天之后才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太好。”
庄铭满脑子本来已经在想怎么折腾他了，听了这话之后还是心软了一下，对他说：“没关系，其实也是我不对。但是我后面说的是实话我真的觉得你这一场非常的棒。林舒熠你让我觉得退役来教你是我做过的最棒的决定。”
小林同学被庄教练突然的温情非常不受用，耳尖一下子变得通红的回复他：“我，我也觉得你给我当教练真的超棒！”
庄铭一下子笑开，对着张教练飞了个炫耀的表情。
张教练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他使口型道：“你还是个孩子呢。”
然后成功收获了一枚黑着脸的庄铭。
但是张教练的眼神还是温柔了下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家的一一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好孩子。
各国的教练已经开始针对林舒熠做出分析报告了，但是无论是谁都在对着弟子讲同一句话：“这个人，以后必是劲敌。”
而正在一旁看着的大小金毛此时也在唠嗑：“瓦佳！有没有信心超过你想认识的小朋友？”基里尔“啪”地一下拍在自己弟子的身上问他。
弗拉迪斯拉夫略带点幽怨地看着远处正和教练说的正欢的林舒熠，想起他甚至还没有和他交换名字就开始在心里种蘑菇。
听到自家教练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说：“你应该知道这种基础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是不管用的吧。”
基里尔笑了一下，指着他充满战意的眼睛说：“什么嘛？这不是特别管用吗？瓦佳！可不要让你的新朋友小看了你啊！”
弗拉迪斯拉夫低下头，回了自己教练一声，又看向林舒熠的方向，然后跟着自己的教练走了过去。
基里尔一过去就抱住了张教练，说：“嘿！兄弟！你家小朋友可真厉害！不过比起我家的可能还稍微差了一点哈哈哈哈哈哈。”
弗拉迪斯拉夫本来只是在旁边安静得听着，直到老师说完那句挑衅的话，他瞬间冷汗直流，嘴里只会发出“no”的单词，慌张的想要跟林舒熠解释，完全忘记了小林同学其实听不懂俄语这件事。
小林同学非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疯狂摇头的弗拉迪斯拉夫问张教练：“教练，他怎么了？”
张教练想了想，告诉他：“他说你不行。”
林舒熠瞬间火冒三丈，对着弗拉迪斯拉夫就准备上手教教他什么叫行与不行，然后被自家教练成功制止了。
可怜的弗拉迪斯拉夫看见林舒熠不理他，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教练说的话才生的气，完全没想到现在大人的恶趣味和挑事能力完全可以让一件普通的事情面目全非。
而弗拉迪斯拉夫现在还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舒熠，试图跟他交换名字。
被各种骚扰的林舒熠在张教练翻译后问他难道没有买报单中听到，弗拉迪斯拉夫满脸认真的回复：“我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随后把自己的名字也告诉了林舒熠，并且让他可以叫他瓦佳。”
听到他允许林舒熠叫他昵称的时候，基里尔十分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家弟子比他想象的要更在乎这个朋友的他果断改变了刚刚的策略，并诚恳的向张教练道歉，表示那是他想逗自家弟子才那样说的。
在张教练表示不在意后才去看小林同学，此时的小林同学正拽着自家教练的衣角神游天外，被弗拉迪斯拉夫烦得不耐烦了也顺便问了他什么时候出场。
小金毛告诉他，他是第四组的第二个，林舒熠对他的手气表示赞同。并问他是不是快到他去准备了，恍然大悟却觉得林舒熠是在提醒他的小金毛带着自己曾经的美少年教练离开了，一路上还各种夸lin如何如何好。
弄得基里尔烦不胜烦，让他闭嘴才结束。
回到自己位置的小金毛想到自己跟林舒熠交换了姓名就乐，然后就被自己的教练扎了一刀。基里尔问他：“你跟林交换手机号码了吗？”
正在开心的弗拉迪斯拉夫缓缓愣住，像是被石化了的墓碑一样僵在那里不动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悲泣，表示自己忘记跟新朋友交换电话号码的难过。
唯一因祸得福的是，弗拉迪斯拉夫这场的短节目是一个失落的旅人，可能因为刚体会过，他这场的表现力疯涨，再加上e国国籍的加成，让他的表演分直接到了38分，直接超越了林舒熠成为了第一名。
林舒熠就这样看着弗拉迪斯拉夫因为表演分比他的总成绩高出了02分，非常不爽的让出了冠军的宝座。
在小奖台上弗拉迪想要拉他的时候直接扭过身体拒绝跟他对话，惹得小金毛难过极了，又不敢问。
顺带一提，短节目第三名是个来自日本的小卷毛。
据说在日本人气很高，因为这孩子长得特别可爱！是那种连林舒熠看见了都想摸摸他的头的小可爱。
不过林舒熠也确实摸到了，他趁着颁奖的时候假装抬手直接按在了小卷毛的头上，小卷毛一愣然后特别自然的蹭了蹭。
看到林舒熠有点震惊的表情后，告诉他是因为他家里人也特别喜欢摸他。
最终，这天林舒熠收货了一块瓦佳人皮膏药，一个可爱小卷毛的友谊，以及一块银色的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