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东五千里
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司马政文继续。
司马政文说道：“我们先假定始皇帝看到了确实的证据，让他相信蓬莱有长生不老的方法，那他首先要做的和我们一样，就是找到蓬莱仙岛。蓬莱仙岛究竟在什么地方现在没有定论，但在华国古籍《列子汤问》中有过记载，在渤海以东遥远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叫做归墟，大海里的水都会倒灌到归墟里。而沟壑的上方漂浮的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五座仙岛。所以我们首先需要找到归墟。”
接着司马政文又挑出一张照片，推到老者面前。可以明显这是一张海洋的地貌图，上面一个区域已经被司马政文用红圈标注了出来。而那里甚至是老者很熟悉的一个地方，因为那里距离岛国也并不太远，而且还很是有名。只因为这里是地球最深的海底——马里亚纳海沟。
“司马桑的意思是归墟在马里亚纳海沟？”老者指着标注处问道。
司马政文答道：“根据古籍上的记载，归墟有几个显著的特点，一是在渤海以东，二是有深不见底的沟壑，三是海水不断被吞噬，却不增不减。除去前面两点，2018年由哥伦比亚大学海洋地质和地球物理学专家组成的团队，根据海洋地震数据估算出马里亚纳海沟每年都以30亿吨的速度吸收着海水。”
说到这里司马政文的眉头有些收紧。
“巧合太多那就一定不是巧合，马里亚纳海沟太符合古籍中对于归墟的描写，我不清楚我们的祖先是如何在几千年前就探测或者是预言到这些，但我就是根据这些把归墟定在了马里亚纳海沟进行了后续的调查，才在那里的海底找到了那个巨人。”
接着司马政文又从那叠照片里翻出了一张，再次推到老者面前。
“根据古籍《拾遗记》里记载，始皇帝在统一六国后，曾经接见过一个来自宛渠之国，身高十丈的巨人。当时这个巨人乘坐着一种形似海螺，既能上天又能入海的沦波舟，就是这个巨人告诉始皇帝在蓬莱仙岛上有长生不死的仙药的消息。”
他把手指指向那张照片的底部，这张照片已经不是用普通的相机拍摄的了，而是一种类似声波探测的手段扫描出的图像，看上去有几分抽象。
照片的上部依然可以看到那个站立的巨人形象。在前面的照片中，由于常年泥沙的淤积，巨人膝盖以下都埋到了海底的泥沙里，和周围的环境并无区别。而在这张扫描照片里却隐约描绘了泥沙下的景物，可以清楚地看到，巨人的脚下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海螺形状物体。
如果以巨人为参照物的话，那这个“海螺”的长度足有百米。
老者的表情不由得凝固了，身体也像是有一股电流经过，颤抖了起来。如果先前还只是凭借着一些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的胡乱猜测，那么此刻照片上的画面几乎可以算是确凿的证据了。
就像司马政文所说的，如果有太多的巧合那就一定不会是巧合，这一条条看似荒诞的线索却把事情引向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答案。
“司马先生。”老者的声音有些干涉，听起来像是靠着声带的摩擦硬挤出来的声音。
“就算马里亚纳海沟是古籍中记载的归墟，可是那也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区域，据我所知足有2500公里的长度，而且是在全球最深的海底，你又是如何找到具体方位的？”
这已经是老者第二次询问巨人的方位，其实对于他这种政海浮沉多年的人物，这实在是个特别低级的错误。也由此可见他内心其实是多么的急不可耐。
司马政文轻轻抿着嘴，只是微笑地看着老者，一时间屋内又变得格外安静。
双方都在揣摩对方的底牌，以决定自己需要压上多少筹码，并赢得最大的赌注。
只是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这样的冷场其实是要尽力避免，甚至根本不应该发生的，这就注定了这场较量是短暂的。
过去了三四息功夫，司马政文从老者的眼神里看到了从期盼、恼怒、阴狠、再到犹豫，而老者从司马政文眼里看到的只有平静。
“哈哈，司马先生不要误会，我没有要窥视你研究结果的意思。只是你的故事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张笑容的面具立刻回到了老者脸上，把他刚才所有的情绪和谋算都掩盖了起来。
“当然，之前所有听过这些的人都有着和您一样的好奇心，对此我十分理解。”
也许在那一瞬间老者已经想出了数十种逼问司马政文的方法，可对一个大权在握又垂垂老矣的大人物来说，永生的诱惑太大了，大到他不愿承担一点风险，大到他不想赌。
而司马政文的话也明确的提醒老者，参与这项计划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大人物，这个蛋糕绝不是你一个人有能力独吞的。
老者最终无奈的对着身后的一个大汉挥了挥手，大汉立刻一个鞠躬，然后转身出了房间，少顷回来时手中已经多出一个长长的木匣。
大汉恭恭敬敬地把木匣放在老者身前的茶几上，然后退回到老者身后。
整个过程司马政文都一言不发，对那个木匣也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身体依旧十分放松，只有右手的尾指微微抖动了两下，也被他很好的控制住了。
老者轻轻地掀起木匣的上盖，一柄似铜非铜、似银非银的古剑就显现在众人面前，正是那柄被岛国誉为神器的——天之从云剑。
虽然历经了漫长岁月，可这柄古剑没有给人丝毫陈旧的感觉，反倒是剑身笼罩着一层幽深的寒芒，似乎时刻准备着再次劈开它身后被掩埋的时光。
几乎下意识的司马政文就伸出手去，想要把这股独特的气息握在手里。
可随着“啪”的一声，古剑又从他的眼前蓦然消失了，老者已经把木匣重新合上，让司马政文的手生生定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