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弯下腰也盯着镜子看:“嘉嘉在干嘛啊?”
迟嘉嘉双手还扒拉着嘴巴两边,看到镜子里出现的另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回头看到是他,她撇撇嘴:“蒋叔叔,怎么是你?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
蒋聿成:“之前不是已经喊爸爸了吗,怎么又变成蒋叔叔了?”
他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不满意的结果就是表情耷拉着,跟他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实在不匹配。
迟嘉嘉搞怪地笑了笑,忽然就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嘉嘉心里只有一半认同了‘爸爸’呀。你玩过那种游戏吗?你现在的进度条是一半,还需要多多努力哦。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当嘉嘉的‘爸爸’?”
蒋聿成苦笑:“还可以这样吗?”
她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要是那么容易攻略成功,游戏公司都破产啦。”
蒋聿成发现,她真是自己的克星。
偏偏打不得骂不得,他在旁人身上的招儿,在她身上通通没用。
于是他选择转移话题:“你在照什么啊?”
说起这个迟嘉嘉的小脸就皱起来了:“我牙好疼,你别告诉妈妈!”
“爸爸看看。”
迟嘉嘉原本还不乐意,小姑娘偶像包袱挺重的,可听到他说“要是牙齿真烂了不看的话,后面会烂光光还会烂脸”,吓得她连忙张开了嘴巴。
蒋聿成用手机自带的电筒照了照,发现还好,但确实有几颗牙上面出现了黑色。
“你是不是经常吃糖?”
“没有!嘉嘉没有经常吃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迟嘉嘉觉得又开始疼了。
见他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她只好坦白:“一天只吃一颗奶糖。”
“怪不得你牙齿会烂,这么小就天天吃糖。记住了,以后不能吃那么多糖,最好不吃。还有,甜食也要少吃。”他收拾了一下,回头就带她出了门。
路上,他不忘给迟溪发消息,说带迟嘉嘉去看牙齿了。
迟溪可能是在开会,没有回复他。
“坐好了。”蒋聿成弯腰给迟嘉嘉系上安全带。
可能是出于畏惧,迟嘉嘉难得这么乖顺地望着他,小声也很轻:“爸爸,看牙会不会很痛?嘉嘉怕疼。”
他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揉揉她的脑袋:“不疼,放心,只有一点点疼。”
谁知迟嘉嘉的脸都变了:“迟小溪也会打针不疼,只有一点点疼!但是事实上,打针疼死了!你怎么和迟小溪一模一样!”
蒋聿成尴尬极了,可过一会儿,心底竟然又生出莫名的喜悦:“是吗,你妈妈也这么说?”
迟嘉嘉点头:“她总是骗我说打针不疼!每次都说不疼!但是打针真的很疼啊!为什么打针不能麻醉?”
蒋聿成笑:“打针怎么麻醉?大家都不麻醉的,只有嘉嘉麻醉的话,小朋友们都会笑话嘉嘉的。”
迟嘉嘉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不说打针的事情了。
到了口腔科,她还紧紧攥着蒋聿成的衣服,把他十几万一件的衬衣都攥得皱巴巴的。
蒋聿成弯腰安抚她,笑容亲切。
薛茗停好车上了楼,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幕,脚步在原地停了会儿才过去。
他公事公办地把票递给蒋聿成:“我给挂了专家号,去那边吧,不用排这么久的队。”
蒋聿成说“好”,抱起迟嘉嘉去了走廊另一头。
谁知,走过拐角时迎面差点撞上一个熟人。
薛茗眼疾手快,把人拦在了外面。
对方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可不就是孟元廷和他的小侄女孟晓冉?
有那么一瞬,走廊里安静了下来,喧闹的孩童哭闹声好像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孟元廷盯着蒋聿成,目光落在他抱着迟嘉嘉的手上,然后又落在了迟嘉嘉搂着他的脖子上。
两人宛如一对父女,非常亲密。
过去他给迟嘉嘉带零食袋玩具,她虽然面上笑着说“谢谢”,更多的还是客气疏远。
有时候收他的东西前还会下意识去看迟溪,征求她的意见。
看到迟溪点头,迟嘉嘉才会不好意思地收下他的礼物。
在迟嘉嘉心里,她好像也就比陌生人好一点。
这现在,她这么亲昵地挽着另一个人男人的脖子。
而这个男人,某种程度上和迟溪的关系还不如他这个“前夫”,顶多只能算她一个临时男朋友。
迟嘉嘉怎么可以这么亲近他?
这太荒谬了。
孟元廷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顿时觉得之前那么卖力地讨好她的自己是个笑话。
而且他不明白,他哪里比不上蒋聿成了?
怎么迟嘉嘉就是不搭理他搭理他了?
孟元廷心里怄得不行,快要憋出内伤了,那种郁闷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而且,孟元廷真不觉得蒋聿成的动机单纯,无非是想借着接近迟嘉嘉接近迟溪罢了。
不然他这样的身家地位,会闲着没事儿干去哄一个女孩?
之前打过那么多次照面,他一眼就看出来蒋聿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外表不显山露水,心比什么都黑。
玩的什么聊斋呢?
靠哄骗小孩子来追女人,他也不嫌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