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法的完善与扩展

    朝廷虽然下发了变法诏令，但底下未必会去实行。过了一个月，崇祯召见了主张变法的史可法和徐顺。他对两人说：“二位，变法估计会让下面的人有所抵触。为了使得变法能够深入民间，现授史可法和徐顺二位为钦差大臣下去考察，如遇特殊情况，一律可先斩后奏！”

    “臣领命！”二人说罢便整装待发。

    二人商量一番，决定先去工商业较为发达的杭州考察，后去合肥、九江、豫章和广州，再由海路去厦门考察。

    3天后，浙江巡抚余津生在府中拜见了两位贵客。余津生模样精瘦，眼睛和槐叶一般大，虽然他才48，但整齐的半尺胡子和头发上已经花白，而且在这府中只有他是衣服上有补丁的。他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二位贵客啊，鄙人家中并不算有钱，只能将官服给打补丁来穿。”

    徐顺感觉很满意，但同时又感觉有些奇怪，自古浙江都为富庶之地，但是看到府中的人没有一个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他觉得事必有因，他问余津生：“你可是堂堂浙江巡抚啊！江南发达之地的一把手呢！怎么会穿个官服怎么都和其他府中的人一样缝缝补补的？”

    余津生苦笑着摇摇头，他舒了舒紧锁的眉头，拿出了账簿和浙商商会的地产折合出的银两：

    今月针对工商税收共计21万两白银，占总比的2成；

    今月针对农民税收共计34万两白银，占总比的3成；

    今月针对地产税收共计2万两白银，占总比的19成；

    今月针对外来商品的税收共计16万两白银，占总比的15成；

    其他杂税共计19万两白银，占总比的17成。

    各税共10万两白银。下面的就是浙江省府官印和下辖的各州城县的官印。

    徐顺问：“你确定是这么多？”

    余津生回答：“是的，鄙人以列祖列宗发誓未曾贪过哪怕一两银子！”

    史可法早已看出端倪，他说：“徐先生啊，看完这些你应该能明白一些答案。”说着递给了徐顺一簿册子，上面是未登记入鱼鳞册的隐户和隐地。

    这瞠目结舌的数量让出身底层的徐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喃喃自语：“令人发指！”

    余津生无奈地苦笑，继续说：“两位也不要说我办事不力，我也不是没想过去改变这事儿，但这帮人渣啥都干的出来，有一次我们的差使被这帮混蛋打得离死就差一口气了，但他们却把这事用钱摆平了过去！”

    他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喝了点旁边的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朝廷估计也一时拿他们没办法，二位也……”

    还没等余津生说完，史可法笑着说：“余巡抚啊，你不用担心了，这事情交给我们了。”

    余津生有些奇怪，问：“史先生可有办法？”

    史可法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于是对徐顺吩咐道：“徐先生就有劳你去办这些事情：找25个可靠的账房先生，然后我需要6辆马车和铁箱子，再去城里买下要当出去的余杭饭店和西湖酒庄。同时麻烦把这些信件交给各地的士绅。”徐顺点了点头，不到两天就准备好了一切。史可法对徐顺的效率十分满意。

    第三天，浙江各地的豪强士绅都来到了原本是余杭饭店的地方，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浙江官办白银储蓄行。史可法说：“诸位先生们，这里以后就是各位储存银两的地方了，只需要到储蓄行内存储银两，便能够获得相应的税收优惠，然后呢以后的税收也会在里面去克扣。并且原西湖酒庄变为浙江官办交易所，可将银两和黄金转换成等价值的银票。”

    原本史可法以为这样就会有士绅愿意存钱进去。但事与愿违，他们根本就没有动一下心。见此，他继续说：“朝廷准备开拓海外土地，征收外国土地及其金银，若是想要让自己的1两银子变成2两的，就来交易所投钱吧，而且若诸位用投入储蓄行的钱会有一定的优惠！”

    话一说完，众人议论纷纷，有几个嗅觉较为灵敏的商人决定投入6000两银子在这里面，他们凭直觉这会让他们带来更多的收益。

    随后史可法又说：“感谢刚刚几位客人投入的银子！我史某人以我脑袋上这乌纱帽保证，只要投入了钱，你们在外地就能优先拿到好地置办产业！朝廷也免去你们前往你们的产业所在地的船票！”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十分期待，但也有一些保留。于是大家商量商量，决定集资投入270万两白银作为预定金，如果说能够获得超过80万两利润，便加大投入。

    史可法也颁布了银票的面值标准：

    1块值100铜钱，并以此推行同价的5块和10块；

    20块值半两银子减500铜钱；

    50块值1两银子，并推行100块；

    银两和铜钱的汇率也是重新制订：

    5000铜钱值1两银子；

    10两银子值1两黄金；

    解决了自家的商人，徐顺也开始去搞定外国的商人。他来到了外国商人聚集地。崇祯在改革时听从黄公辅的建议，在上海，杭州，宁波，澳门，香港岛，南京，厦门，闽侯(今福州)，广州，汕头，佛山等地设立洋商聚集地，并由外国人选举人员作为与中方交涉的代表。中国负责内部的治安、行政等要务时，外国代表可以负责处理内部的小事情。而外国人在此地缴纳的地租则是由洋商代表定期征募。

    杭州洋商的代表是个英国人，名叫“比利莱斯顿”。他是英国王室册封一位爵士，但他家道中落，便来到中国打拼。这位英国人生就一副标准的昂德鲁撒克逊人的棕色头发和大胡子，长相精瘦，言行举止的确有贵族的一副指挥他人的派头。这次会谈选在了一家法国餐馆。店主身材矮胖，再矮点就是侏儒了。他识趣地提前空出了个包间，由他自己和他同样矮胖的妻子当服务生。两人各自带了自己的助手，翻译是由第三方的荷兰人担任。

    几人寒暄完后，便进入了包间内。店主端上了瓶自家酿造的葡萄酒，里面混合了来自江西的橙子和来自两广的山竹。酒的味道很好，既像花雕酒那样温和，又有朗姆酒的甜辣爽口。几人喝着酒，开始谈了起来。

    徐顺首先开口：“莱斯顿先生，关于大明对贵方的聚集地税收，我希望莱斯顿先生可以作出一点表示。我们即将颁发纸钱作为大明寻常市场上唯二流通的货币。”他说的另一个就是铜钱。

    莱斯顿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松了松领口子，靛蓝色的眼眸看起来十分平静。他开口了：“首先我得保证我们的钱币能够有个合理的兑换比例。”

    徐顺微笑着点点头：“那么你的方案是什么？”

    莱斯顿接过店主倒好的酒，猛灌了一口后开始说自己的方案：“那么我的方案是：我们的银币与你们等重的银票来兑换，然后一个铜币就等于一个锌币，而金币则以1:2的比例来兑换。”

    徐顺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的标准了，他知道这个莱斯顿是想故意激怒他，想试探下他的反应。以此扰乱他的判断。可惜算盘打错了。徐顺喝了一口酒，然后拿出桌上的一个橙子，他一边剥一边说：“莱斯顿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种我们还是需要商量商量的。但我保证兑换比例绝对公道。”

    在随后的交谈中，双方就货品税收和货币兑换的问题展开了商讨。最后，双方达成一致：明朝市舶司的关税以归类来收税，同意适当调整税收的价格；洋商的货币需要通过当地代表的签名许可来前往官办交易所来兑换。同时兑换比例如下：

    1锌币换1铜钱；

    10银币换1块；

    1金币换5块；

    金锭、银锭等贵重珠宝按照重量和成色来计量。

    而徐顺谈判结束后便收到了来自朝廷的紧急调令，他被派往了湖北的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