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超相求
林超组的肖平志突然来找木亦斐。
“木主，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木亦斐望了肖平志一眼，看出他的犹疑，突然猜到了什么，鼓励他道：“说吧，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说我听，看看是什么事。”
肖平志抿了抿嘴，还是说了。
原来他负责他们那组术后出院病人的跟踪访问，这两天刚得知之前他们负责的一个病人术后恢复并不理想，但向林超反应后林超并没有给出任何指示。
“木主任，我真不是要背后说林组长坏话，我只是担心病人，二次手术的时机若是错过了也就永远不能恢复了。”
木亦斐翻了下病历，原来正是上次那个病人。
思考之后，他朝肖平志道：“我相信林组长，他绝不会是置病人的健康于不顾的，这样吧，如果等到二次手术的最后期限林组长还没跟我或姚主任汇报此事，那就由你正式汇报。”
林超最近很是烦恼。
下班后，他还不想回家，他害怕将这些情绪带给家里人，干脆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边一处大排档生意红火，统共七八张桌子坐满了人。好像是一对夫妻档，男的在炒菜，女的穿梭于几张桌子之间，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
闻着饭菜的香味，林超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没吃晚饭。
正好有一桌的客人似乎不愿意等上菜了，嘴里叽叽咕咕有些不满地离席而去。林超便走过去补了个缺，坐了下来。
“客人是一位么？”刚坐下，老板娘就过来打招呼。
“呀，是林主任！”
林超还没说话，对方却是惊喜地大叫了起来，还朝正在炒菜的丈夫大叫：“郑成，是林主任，快，先给林主任做几个拿手好菜！”
林超弱弱地道：“老板娘，我还没点呢。”
“不用点不用点，您第一次来吃也不知道哪样好吃，我让郑成做几样他拿手的请林主任吃。”
“这怎么好？”
“诶，林主任，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要不是你，我家郑成的手也许就残了，咱们这个大排档也就做不下去了。家里老的少的都可指望着郑成一个人赚钱呢，您啊，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别说一顿饭了，请您吃一辈子的饭也是应该的。”
“那只是我的工作，没什么的。”
老板娘却不由他分说，仔细地擦了擦他面前的桌子，然后朝跑去自己丈夫面前了。
直到这个时候，林超还没想到老板娘口里的郑成是谁。
啪一声，正炒菜的老板突然把锅铲掉到了地上。
“快点啊成仔，你最近是怎么了，速度慢了啊。”
“对啊对啊，要是以前这几桌早就做出来了。”
“对不住啊各位，我换把锅铲，马上就好。”
男人离开了油烟缭绕的灶台，林超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郑超是组长，像写病历这些琐事并不用他做，所以对于病人的名字他并不太留意，可是这个病人的脸，还有他那只手，他却不能忘记。
客人还在催，甚至有些不满，郑成老婆只好走过来解释：“我家郑成前段时间不是摔断了手么，这刚出院没多久，动作还不灵活，大家多担待些，一会儿啊给各位都送盘我们家自己做的盐水花生当赔罪了哈。”
郑成两口子做大排档多年，对人又热情有礼，听郑成老婆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催了，还让他悠着点，别受伤了。
“林主任，来，试试我家郑成的手艺。”郑成老婆将一盘香芋反沙送到了林超面前。
“诶，郑嫂子，这就不对啦，我们明明先来的，怎么还没吃上，这个最后来的倒是吃上了？”旁边有人见了不满地嚷嚷。
“别闹别闹。”郑成老婆朝其他人热情地介绍，“这是林主任，就是他给咱家郑成做的手术，若不是林主任，咱家郑成的手可就废了。你们是没瞧见，我们郑成当时伤得多重啊，我婆婆说，以前也有人伤成那样，结果一条胳膊就废了，郑成现在还能给你们炒菜做饭可都是林主任的功劳，你们说我该不该给林主任先上？”
“原来是主任医生啊，我也听说过，咱们市里这家医院的骨外科可厉害了。”
“人家主任一天多忙啊，哪能让人家等呢，给主任先吃。”
“主任到现在才吃晚饭，太辛苦了。”
林超一直以为现在的医患关系就算用不了恶劣二字，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医多年，见惯了多少冷眼与旁观，他初入医院的那颗赤子之心早冷了。
他把工作当成考卷，他所追求的是九十分，不必一百分那样尽美，也不用六十分那么难堪。
反正不管多少分拿到的工资都是一样的，他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劳心劳神。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职业的骄傲感，也第一次觉得惭愧。
就在几天前，肖志平告诉他，那个他选择后方入路的桡骨骨折复位术的病人预后不良，出现了神经损伤的症状。
好的消息是病人对预后是满意的。
所以，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如实地告诉病人预后并不理想，而且可以二次手术，但后果可能是病人要求赔偿，甚至演变成医闹。
二是当不知道这件事，反正病人是满意手术结果的。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虽然预后不理想，但他做的这个手术比起一般镇医院甚至市里其他医院的医生做的效果好多了。
凭什么要求要尽美，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木亦斐。
“林主任，你怎么不吃啊，快试试，这香芋反沙要趁热吃才好吃。”郑成亲自走过来，憨厚地催促林超吃他做的菜。
看着郑成一脸憨厚真诚的笑意，林超鼻子一酸，泪意泛上眼眶。
若不是夜太黑，郑成一定会看到林超眼里的泪水晶莹地滚动。
“木主任，能求你一个事么？”
刚洗澡出来的木亦斐突然收到林超的这样一条信息。
“客气了，有事您说。”
“我想请木主任为郑成再做一次手术。我已经向他坦承了一切，并且愿意承担此次手术的全部费用。”
坐在沙发上擦头的安姿蓝看到木亦斐拿着手机呆在原地，不由得凑过来看他手机。
“林超怎么突然觉悟了？”她也是极度好奇。
“不是突然，医者仁心，林组长本来就是一个心怀仁心的医者，他现在只是找回了当初的自己罢了。”木亦斐笑了笑，随手发出了一条信息，“非常乐意，到时我想请林组长一起，可否？”
“谢谢你相信我，我愿意。”
看到林超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安姿蓝撅起了嘴，“还我愿意，搞得像求婚似的。”
“怎么，你连林超的醋都吃啊。”
“吃吃吃，本小姐当然吃。”安姿蓝眯着眼睛道，“逸姐说她学车要很晚很晚才回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来办咱们的正事吧。”
安姿蓝将双手搂过木亦斐的脖子，一条腿跨过他的双腿，整个人坐在他膝盖上，然后双眼眯成弯弯的弧度，食指往他鼻尖轻轻一点，“今晚，就让本小姐吃了你这块唐僧肉。”
“宝宝，你术后还没多久呢。”木亦斐忍着心中的躁动，劝她。
“你都说了，不过是小手术而已，伤口都快看不见了，不影响咱们运动运动。”
说实话，看到安姿蓝穿着他白衬衣露出一双大长腿的模样他早就心痒难捺了，哪里还经得住撩拨。
“本公子心甘情愿被小姐吃，只是不知道小姐想怎么吃？”
安姿蓝笑着将他往沙发上一推，“本小姐要让你连骨头都不剩。”
说完，她慢慢地挪动着一只腿，然后又挪动着另一只腿，就这样一点一点沿着他身体两侧慢慢攀行，直到骑坐在他的腰间，然后身体如灵蛇般扭转着慢慢朝木亦斐贴下去。
最后，她樱桃般艳红的嘴唇吻在他的脖颈，再一路向上。
他竟不知她会点火。
就在四片唇贴在一起抵死纠缠的时候。
“小酒窝长睫毛……”
木亦斐的电话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