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命蛊
月光给大地挂了一层霜，天上稀疏挂着几颗星星，夜晚的赤月寨是安静的，她没有了白日的喧嚣，轻薄的雾气笼罩着她，给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房间里，在林仙路不计元石消耗的情况下，终于将手中的铁皮蛊成功炼化，这只铁皮蛊从头到尾都显得很温顺，基本没做什么抵抗就被他炼化了。
他起身推开窗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看着此景林仙路不由得想起那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心中兴奋的心情也不由得平静了几分。
被成功炼化的铁皮蛊寄宿在林仙路的皮肤内，林仙路催动元海中的真元，元海一阵激荡，卷起一股海水化作真元注入到铁皮蛊中，一瞬间，他的皮肤成了灰黑色，犹如铁水浇铸而成。
林仙路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身的灵活性并没有被影响，随后他右手一伸，一把红色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正是他的本命蛊赤剑蛊所化长剑，他用长剑在自己左手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借着月光他将目光投向左手，只见手掌上有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在铁皮蛊的作用下划痕还在慢慢变淡。
以赤剑蛊的锋利程度来说，如果没有铁皮蛊保护，他的左手肯定会被划伤，此时他心中对铁皮蛊的防御程度有了认知。林仙路不再催动真元的，这时他皮肤上的黑色像潮水一般迅速消失，他再次看向左手，掌心中也没有伤痕。
林仙路对铁皮蛊的防御还是很满意的，月光下，铁皮蛊从林仙路的掌心飞出，落到了桌子上的铁盒子里，伴随着一阵“咔咔”声的响起，不一会儿，那个铁盒子就被咬了一个洞，饱餐一顿的铁皮蛊摇摇晃晃地飞回到林仙路身上，像一滴水融入进了大海一样，消失在了他的皮肤里。
尽管眼睛看不见，但是林仙路能清晰地感受到铁皮蛊的存在，只要他愿意铁皮蛊可以转移到他皮肤上的任何地方，林仙路想了想，将铁皮蛊隐藏在了他胸口处地皮肤。
随后他走到桌子前，拿起那个被铁皮蛊咬了一个洞的铁盒子，将它放进了还剩下二十八颗元石的布袋子里。随后林仙路回到了床上，临睡前又看了一眼元海上空的那座门，门中间的那个空间通道还在慢慢扩大，随后他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林仙路起床后把要带往学堂的换洗衣物和装元石的布袋子装在了一起，等他走出房间门的时候，赤月菱纱已经早早起来在等他了，他们一起吃完了早饭，往学堂走去。
在去往学堂的路上，菱纱第一次主动要求林仙路背她，到了菱纱上学的启蒙学堂前，林仙路将菱纱从背上放下，和菱纱告别后往蛊师学堂的方向走去，却被菱纱拉住了衣角，菱纱递给他了一个布娃娃。
“这是菱纱最喜欢的娃娃，哥哥把它带在身边，就等于菱纱在陪着，这样哥哥哥哥想菱纱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
林仙路看着赤月菱纱，一时竟不知道到说些什么，他接过菱纱手中的娃娃，把它放进了怀里。然后摸了摸菱纱的小脑袋，“等哥哥下个月回去了就好好陪菱纱玩。”
他目视着菱纱进了启蒙学堂的大门后才转身离开，怀里的那个布娃娃好像冬日里的暖水袋一样暖着他的心，等他到了蛊师学堂门口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地吐出去，心中的情绪随着这口气一吐而空，他的目光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林仙路来到赤月寨已经快一个月了，学堂教习室里，赤月飞尘讲完了今天理论知识的内容，他扫视一眼后问道：“还有人有什么问题吗？”
林仙路环顾一圈后站了起来，他看向赤月飞尘问道：“飞尘家老，都说蛊师炼化的第一只蛊是本命蛊，那么我想问一下本命蛊和其他蛊到底有什么区别？”
赤月飞尘微微一笑：“这个问题问的不错，正好你们快要炼化第二只蛊了，那么我就给你们讲一讲什么叫本命蛊。”
“众所周知，我们炼化的第一只蛊被称为本命蛊，所谓本命就是和蛊师息息相关的意思，每个蛊师一生都会炼化不止一只蛊，除开本命蛊之外其他的蛊对于蛊师来说，更像是一种工具。”
“当工具损坏的时候，人并不会因为工具损坏而受到伤害，但本命蛊不同，如果蛊师的本命蛊遭受重创甚至死亡时，蛊师本身也会身受重创，严重的甚至蛊师也会死亡。”
听到赤月飞尘这么说，林仙路有些明白了，他又问道：“那这么说的话，本命蛊岂不是不如其他的蛊了？”
赤月飞尘回答道：“当然不是，一般来说本命蛊运用起来会更加的顺心，当然这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本命蛊对比其它蛊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那就是本命蛊在合炼的时候永远不会死亡。”
不等林仙路提问，赤月飞尘就继续开口道：“所谓合炼，就是将两只或者更多的蛊合炼成一只更加高阶的蛊，比如说咱们家族的赤月蛊和同为一转的闪光蛊就可以合炼成为二转的月闪蛊。”
“还有你们的赤剑蛊，也是由赤月蛊和铁剑蛊合炼而来，如果上代族长的本命蛊不是赤月蛊，可能赤剑蛊都不会出现。一般来说，合炼的蛊都会比原本的蛊阶位要更高，赤剑蛊只是一个意外的产物。”
林仙路又问道：“那本命蛊可以换吗？”
赤月飞尘笑着反问他：“怎么你想换本命蛊吗？”
“这倒没有，只是好奇。”
“当然可以，只是我也说过了，本命蛊一旦死亡，蛊师轻则重伤，重则死亡。而更换本命蛊的前提就是之前的本命蛊死亡。”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林仙路摇头坐下。
赤月飞尘又看向其他人，然后说道：“下午练习月刃的时候留两成真元，今天下午不练习拳脚了，练剑。”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拥有赤月蛊的时间基本上都超过一个月了，但这一个月以来，在实战方面，教习只让他们练习月刃和拳脚功夫，所有人都很期待下午的课程，就连赤月青山那与世无争的性格，都有些期待。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蛊师训练场上，三个草人蛊一字排开，学员们被分成了三组，每一组都排着队在草人蛊前都在练习月刃。
赤月紫英刚好和赤月孟离分在一组，还有三个人才能轮到她，这时她转身问着身后的赤月孟离：“你说飞尘家老这几天把仙路喊过去干什么呢？”
“那有什么不好猜的，肯定是特训呗。”
赤月紫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感叹道“仙路那家伙真是怪物啊！”
赤月孟离也深有同感，当其他学员还在努力的提升着月刃命中率的时候，林仙路不仅每发必中，而且已经能连发两道月刃了。
五天前，林仙路在练习月刃的时候直接用出了二连斩的技巧，将草人的头都给斩掉了，赤月飞尘知道后，就把林仙路带走了。
这几天在他们练习月刃的时候，都看不见林仙路的身影，他们也没机会问林仙路。
在另一个很小的训练场上，林仙路正练习着一套剑法，赤月飞尘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七天前，林仙路月刃用法遥遥领先其他人，在族长的示意下带着林仙路来找他身旁这位隐退的家老。
赤月飞尘身旁这位家老身穿黑白两色的衣服，梳着一头整齐对称的灰发，他看着林仙路剑法练得有声有色，称赞道“我这套归隐后用了两年半才创出来的剑法，没想到他三天就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不愧是族长的孙子。”
赤月飞尘看着这位家老，笑呵呵的说道：“也不光是仙路天赋高，虚鲲家老教的好才是最重要的。”
赤月虚鲲也是赤月家当年名噪一时的天才蛊师，他曾经炼制的二转土道积泥蛊和二转木道苔莓蛊，也是很厉害的蛊。当年他几乎用掉了身上的所有资源，欲要将积泥蛊和苔莓蛊合炼为三转的积泥苔莓蛊。
可惜当年他合炼失败，一身资源所剩无几，更倒霉他住的房子也在合炼失败的冲击中塌房了，他也因此身受重伤，还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从此他几乎就消失在了人前。
这次如果不是赤月流年要求，他也未必会出山，赤月虚鲲听到赤月飞尘这位实权家老的夸赞，塌房多年来的苦闷心情也有所缓解。
他看着场中的林仙路说道：“这套剑法重点在于缠和挑这两个基础剑招，再加上进攻的时候声势迅猛，像随时要扑向敌人，所以我起名为缠挑若扑剑法。能将这套剑法教给少主，我也算是对得起赤月家了。”
说到伤心处，虚鲲家老突然打了个哈欠，张嘴道“哎，困！”然后他双腿分开，左手捂住腹部，右手在眼前胡乱挥舞着，身体也跟着摇晃。
赤月飞尘心中骇然，想不到合炼积泥苔莓蛊失败的反噬竟然这么严重。他赶紧按照族长告诉他的方法，对着赤月虚鲲喊道：“哎呦，你干～嘛～”。
赤月虚鲲果真立马停止了犯病，他涨红了脸对赤月飞尘说了句：“飞尘家老，见笑了！”，然后扭头就走，但没走几步他又打了个哈欠：“哎，困！”。
眼见他又犯病，赤月飞尘赶紧又喊了一声：“哎呦，你干～嘛～”，再次恢复正常的赤月虚鲲一边扇着自己的脸一边头也不回的跑着离开此地。
看着那狼狈的背影，赤月飞尘长叹了一口气，“哎，可怜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