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悬崖底
两具昏迷的身体被扔到沙发上。
苏辞镜踏着疾风走进来，一脸愤懑，“天杀的扑克王国，敢拿神主威胁我，老子掏了你狗窝！”
林知晚默默地瞥了眼被他粗暴对待的卫桔梗和小红。因这大力一甩，卫桔梗迷迷糊糊醒过来。
林知晚喂了她一口水，卫桔梗就着水瓶咕嘟咕嘟全喝完了。
“你也遭遇火车选择题了？”
喂完卫桔梗，林知晚把目光转向苏辞镜。
瞧他那么气愤，许是与她经历相同。
苏辞镜一拳砸在地上，砸出与拳头契合的坑，愤愤不平：“可不是，气得我够呛！”
林知晚挑眉：“神主是？”
“……”
苏辞镜紧急合上嘴，一副说多了的表情。
事后又觉得不解释更不对了，装作不经意地补充：“没什么。”
更像做贼心虚了。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林知晚不便细问。
内心里觉得“神主”这个词过于古老，有点像崇拜神教的信徒，或是几百上千年前某种信仰称呼。
卫桔梗缓了几分钟，用脑袋拍拍小红身体，把它叫起来，艰涩开口：“其他参赛者呢？”
林知晚道：“没见过。可能是选了另一条路吧。”
火车轨道左边道路，碾碎所爱之人尸骨通向成功之路。
现在成功通关也说不定。
苏辞镜冷嘲：“为人所不齿。”
“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有的利益大于感情，选择别的道路不奇怪。”
卫桔梗默然：“接下来去哪？”
外面没路了。
林知晚与苏辞镜同时说道：“坠崖。”
“你们知道悬崖底下有什么？”
苏辞镜理不直气也壮：“不知道。”
他是个行动派，把架子上的压缩饼干和水一窝蜂揣到怀里，为离开做准备。
林知晚眯了眯眼睛，瞳孔冷漠：“管他崖底有什么，就从悬崖底下毁，把整个扑克王国掏空！”
少年揣了满满一兜饼干，把裤子布料撑到无法回弹，腰间裤子松紧带吃力塞满矿泉水，眉眼清冽，瓮声瓮气说道：“咱俩珠联璧合，覆灭扑克王国，叫它不能继续害人！”
当他降落火车驾驶座，眼睁睁看着曾经崇拜敬仰的神主被绑在破败轨道上，暖光笼罩着神主神秘面容，苏辞镜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
虽然神主是假的，但无人可以侵犯他的神威，哪怕是个假人！
苏辞镜想杀人，杀掉出火车题的败类。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敢挑战我的底线，我就毁了你的王国。
小红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懂两人思路：“你们要摧毁扑克王国？疯了吧，这绝对不可能！”
它承认两人很厉害，不过扑克王国地大物博，仅凭两人之力，如何撼动千百年根基地位？
他们的行为无异于同创造扑克王国的神发起挑战，惹怒神会死得很惨。
苏辞镜看不惯扑克王国的人，语气差劲：“闭嘴和死，你掂量掂量。”
小红怂得不说话了。
林知晚扶着五月大肚子起身：“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出发吧。”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回头。
小红小声哔哔：“你们要送死，我可不去。”
试问如果有个人突然跟你说，我要尝试着炸掉你的国家。
谁不疯？
林知晚理解它，“你在这待着吧，卫桔梗也留这。”
卫桔梗蹙眉，她跟着确实没什么用，道了句：“注意安全。”
“走吧。”
林知晚率先出发，身后苏辞镜用食物把自己武装成大腹便便，艰难地走动，一步掉三块饼干，极其滑稽。
悬崖下方无尽深渊，中间一片迷茫白雾笼罩，萧瑟的风剐蹭面部，如刀尖锋利，昭示着崖底危险气息。
岩浆是个幌子，悬崖也是吗？
没有人敢保证，然则林知晚不care。
两人站在悬崖风口浪尖。
苏辞镜气场冷峻，拍拍胸脯张开怀抱，神经大条：“女人，我保护你。”
衬衫让压缩饼干膨胀得鼓鼓囊囊，压缩饼干金属包装尖锐的地方刺破衬衫多处。
林知晚谨慎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如果与他合抱，很有可能在摔死之前被压缩饼干的包装扎死。
“大可不必，我自己行。”
林知晚委婉拒绝，抱着骨灰盒，身为数不多的布料随风紧贴身体。
她吸了一口气：“我跳了。”
一脚踏空，身体失重坠落。
苏辞镜紧随其后扑下去，一把抓住她。
悬崖风止。
拨开迷雾见青天，身体坠入悬崖，周围的雾气散开，景色走马观花。
林知晚眼中景象按了倍速似的，飞快出现又飞快流逝，像坐过山车。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垂眸瞧不见崖底。
两人为了不迷路，手牵着手。
耳边风很大，苏辞镜的声音断断续续：“……多久……崖……长……”
林知晚听了个大概，大声回答：“悬崖好高，看不到头。”
他们下坠至少一刻钟，还没坠到头。
到最后林知晚闲暇之余调整身姿，从原先头朝地翻过来，变成脸朝天，至少脑子不充血会思考了。
女生声调甜软，苏辞镜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将人拽至怀中，嘴里乌龙吃了她几根狂风飞舞的头发，扯掉后终于能发出声音：“我人麻了，谁家好人坠崖这么久不死人的，这悬崖是个无底洞吧？”
林知晚也觉得奇怪：“你发现附近怪异之处了么？”
身体里的压缩饼干一直在掉，苏辞镜顾不得心疼，提了提裤子：“哪有怪异之处，我没看，生死关头谁还观察环境啊？”
林知晚掰着他的肩膀吃力伸出头来，鸦翼睫羽扑棱闪烁。
下降带起飓风，几乎睁不开眼，她半阖眼眸。因执意睁眼，生理作用风把眼腺泪水吹出来，眼中一片水汽，她困难地盯着周围环境。
可惜下落速度太快，眼睛帧数根本捕捉不到画面。
“苏辞镜，我们不能干等继续坠落。你能否用拳头锤出来一个山洞大小的坑，让我们先找个落脚点。”
苏辞镜摇摇头，又点点头：“没试过，我试试。”
他艰难地用一只手搂着林知晚，另一只手轰向悬崖峭壁。
力道大得真轰出来一个大洞，但远远比不上他们降落的速度。等坑轰出来，他们早就降到更低的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