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皇家秘事
太医无奈地摇头，“离姑娘短期内只怕不会醒。”
苏子行沉默不说话，老夫人今日第三次过来探视，就听到了太医的这句话。
她的头发又花白了几分，颤颤巍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苏子行的肩。
“她是我高家的孩子，一时半会若醒不过来，老身可将他接回将军府悉心照料。你是国之栋梁，日后大有所为，且来日方长，不必将心思全部用来等她苏醒。”
苏子行的目光动了动，起身对着老夫人躬身一拜。
“老夫人，我能照顾好她。还请您……”苏子行只说了半句，后面没有说出口。
“孩子，老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她一直醒不过来，你难不成要等她一辈子。我们高家的血脉，我们自己照顾是天经地义。你与她无名无分，就这样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无名无分……
苏子行的目光一片黯然。
是啊，曾经若舟没有家人，他就是她的家人。如今，已证实她就是高家的女儿，高家待她极好，想接她回去，自己没有任何立场阻拦。
可他不愿，不愿在若舟昏迷的时候将她送回高家。就算要等，要得等她清醒后再说。
她要是想回，他会亲自送她。
若是不想回，篱院就是她永远的家。
这些话，苏子行没有说出口。
“老夫人，我、想和她成婚。”忽然，苏子行扑通一声跪下。
“什么？”老夫人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她便有名有份留在这里。”
老夫人颤抖着双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认真的？”
苏子行点头，“我会准备两份聘礼，一份给将军府，一份给她。”
老夫人岂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虽然离若舟是高家的血脉，这么些年高家却从未养育过她半分。
在婚姻大事上，苏子行直接表明态度，也是在变相提醒老夫人，他会更在意离若舟自己的想法。
若她不醒，即便是高家不愿，他或许也会将她留在篱院，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准备聘礼两份，给高家的聘礼，是依礼。给离若舟自己的，是依情。
老夫人知道了苏子行的想法，不但没有一丝怒意，反倒是欣慰万分。
她伸手将苏子行扶起来。“你的心思，我明白了。若舟能遇上你，是她之幸。”
老夫人微微叹气，随后露出温和一笑。“这件事，我答应了。”
如今高牧不在，老夫人便是离若舟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长辈。
司命大人要与离大夫成婚的消息，很快就在篱院传开，所有的人又喜又悲。
文淑尤闻言，也如同老夫人那般问过苏子行几个问题，他的回答依然一样。
“就算她一直不醒，我也会守着。”
苏相一句话也没说，沉默许久之后一拍桌子。“儿子比老子强，重情重义。”
文淑尤白了他一眼，眉头浮上一抹忧伤。
第二日，苏子行进了一趟宫。
这是宫变之后，他第一次入宫，直去重华殿。
他来告诉冀北桓，关于自己和离若舟的婚事。冀北桓没有太多的诧异，于他而言，苏子行是重臣，也是兄弟。
对于这个兄弟的性子为人，还有他对离若舟的一片深情，他早就看在眼里。
“你都想好了？”
“是。”
冀北垣拍了拍他的肩，“朕会送上贺礼。”
所有人都以为，司命大人很快就会迎娶离大夫了，即便是在她昏迷之时。
可苏子行一回到篱院，就出现了第一个反对的人。
“听说你想娶我家丫头？”高牧风尘仆仆地立在那里。
半个时辰前，他快马入了金都城。还没有回将军府，便先来了篱院。
原本准备好好看看失而复得的女儿，结果就听篱院的人说起了婚事。
更可恨的是，一向稳重的苏相在院门口唉声叹气，口口声声“也不知本相儿媳何时能醒？”
本相儿媳？刚刚下马的高牧在风中凌乱，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儿媳！”
苏相一改往日的冷眼，快步迎上去握着高牧的手。“亲家回来了！”
高牧的嘴角抽了又抽，甚是想不通这是怎么个事儿。
见高牧满眼疑惑，苏相猛地拍了拍他的背，凑上去放低声音。“朝堂是朝堂，后院是后院。咱都快成儿女亲家了，这朝堂的党争就暂时放下吧。”
说完，苏相又忙改口。“不对不对，什么党争，呸呸呸！如今的朝堂一片清明，太后陛下是为一体，没有党争！”
一番话说得高牧越发迷茫，不过他却拎出了两条重要消息：儿女亲家、陛下太后是为一体。
这金都要变天了？高家和苏家好像也要变天了？
眼下，高牧一见苏子行回来，原本心里憋着一股道不明的气，如今看他一脸憔悴相，生生将难听的话憋了回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高牧以前很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在朝堂大事上，多次和他站在一条船上。
如今听说他要娶离若舟，顿时就哪都看不惯了。
“将军回来了……可去看过若舟？”
见高牧盯着他不回答，苏子行垂眸，回答高牧刚才的问题。“是，晚辈已向老夫人表过此意。”
高牧的心口顿觉一阵抽痛。水灵灵的白菜啊！
虽然丫头如今还昏迷着，但高牧坚信她一定会醒。他压根就不愿去想，自己刚认回的女儿，若是醒不过来，自己会怎样。
“我不同意！”高牧淡淡道。
“将军，我会对她好。”苏子行没有料到，高牧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高牧死死盯着他，“你确定会永远对她这样好？就算她一直躺着，你能照顾她一辈子？”
“能。”苏子行不假思索。
高牧同样没料到这小子答得这么快，一时都将他即将出口的话堵住了。
“那你确定，那丫头醒来后愿意嫁给你？”
苏子行一愣，呆呆立在那里。
“我不怀疑你对她的真心，但你求娶的是她，可有问过她的想法？”
苏子行依然沉默。
在离若舟这次受伤前，他确实从未和她说过这个问题。
别说论及婚嫁，就是互定终身这一步，两人也没有说开。
苏子行忽然有些不自信。他开始思索，若舟若是清醒，真的会愿意嫁给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