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两个娃娃
“好。”司命大人给她放假，她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回到内院，便听到一阵哭声从离若舟的屋内传来。
“丸子！”离若舟急忙跑进屋，就看到丸子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翻看，便看边哭。
那本厚厚的册子，是之前离若舟画的。这些天，每每有空，她就会将此前梦里的一些场景画出来。
苏子行的目光落在册子上，翻开的那页画的是一个长条的匣子，匣子里躺着个姑娘。
还有个男子坐在匣子旁，看着里面的姑娘发呆。
苏子行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因为那匣子里姑娘的模样，和离若舟有几分相似。
而那个男子……到底是何人，是不是她梦里喊的什么将军？
他知道这些天离若舟总是在画这些东西，也知道她的画里有一个男子。苏子行忍了许多，想问些什么，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问出口。
他怕得到一些无法承受的答案，怕她的心里果真还装着什么人。
“怎么了？”离若舟搂着小丸子忙问。
“我难受。看到这些，我难受。”小丸子扑到离若舟的怀里，呜呜咽咽。
难受？离若舟有些诧异地抬起小丸子的头，“你能看懂这些东西？”
小丸子抽抽搭搭地点头，指着册子翻开的那页。“这个姐姐睡着了，这个哥哥哭了。”
离若舟的眼眶有些微红，“你、还能看出什么？”
小丸子翻开另一页，上面画的是一个姑娘手里拿着一柄若有若无的弓箭，她的对面是四五个男子。
那些男子衣着很是奇怪，头发只齐耳，额间同一个地方都有块红点。
他们手里拿着发着光的匕首，与那女子相对。
“他们都是这个姐姐的朋友。”小丸子指着画上的四五个男子道。
离若舟的心一惊！
自己画的明明是对阵的情形，纸上什么也没标注。但看画像，像极了敌人对阵。小丸子怎么会看出，他们是朋友？
事实上，画中的人确实非敌，而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丸子。”离若舟的语声有些抖动，她又翻开其他几页，小丸子指着那些，偶尔说出一句话，是他自己领会的意思。
离若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意画的这些，竟能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看懂七八分。
她不知这些是不是巧合，只是心里越发难受。
苏子行走过来，将小丸子拉到怀里。“出去玩吧，别看了。”
小丸子似乎察觉到了离若舟的情绪有些不对，只当是自己让姐姐伤心了。这次他很听苏子行的话，哦了一声，就乖乖出去了。
离若舟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那本画册。
她极少有过情绪外露的时候，但每次碰到这件事，离若舟总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你若是心里有话，可以给我说。”苏子行尽量斟酌着语句，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探听什么东西。
“我是有话，但不知怎么跟你说。”离若舟回头，眼眶晶莹。
此刻的模样，与那晚她从梦中醒来时惊慌的样子很像。
苏子行胸口堵得慌，他伸手想靠近她，又停住。
两人一时无言，屋内陷入了安静。
离若舟将册子合上，“我、有个秘密，待我想清楚怎么说了，就告诉你，好吗？”
她也同样注意到了苏子行的情绪。
如今的他在她面前，什么秘密也没有，是那样坦诚、清晰。
可是她……事实上，苏子行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的她是谁吧。
“好。”苏子行柔声答应。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茯苓跑着进来，“姑娘姑娘，梦娘来了，还带着奶娃娃。”
茯苓刚刚停在门口，就见苏子行和离若舟靠得很近，仿佛离若舟的脸上还有泪痕。
她惊慌地顿住步子，不敢再踏进去。只报了信，就转身退下了。
离若舟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是安宁吧？我们出去看看。”
“好。”苏子行随她出屋。就像当初的药童，时时跟在她身后。
正堂内，一群人围着梦娘一家三口。
梦娘抱着小小的孩子，陈召生手里提着几框鸡蛋菜蔬。
自离若舟从澜院搬走，他们便没有和这一家三口见过面。
“离大夫！”梦娘看见离若舟来了，笑着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
离若舟先看了襁褓里的孩子一眼，五官生得十分水灵。
“原本早就该带着孩子来看你，只是在床上多躺了几个月，等到天没那么冷了，才敢出门。”梦娘有些愧疚。
“你生产时吃了大苦，多躺几个月是应该的。”离若舟将梦娘拉到一旁坐下。
怀里的陈安宁原本睡着，被离若舟碰了碰襁褓，她就睁开了眼睛，朝着离若舟咿咿呀呀了起来。
小丸子凑到梦娘面前，像看稀奇一样，注视着小婴孩。
“她的脸真小，比我的手还小。”
“这是我弟弟。”离若舟忙介绍。
梦娘轻笑，“她才三个月，自然小。”
云屏和茯苓都凑过来，想要细细看看粉嫩嫩的奶娃娃，忽然怀里的小人儿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梦娘忙抱着轻轻摇了摇，可她还是哭。
小丸子走过去，拍了拍襁褓。“小妹妹你别哭了。等你长大了，我带你骑马遛鸟。”
扑哧一声，云屏笑出声来。“快别说了，人家是个姑娘，哪能跟着你骑马遛鸟。”
周遭其他人也笑起来，小丸子倒是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了。
谁也没想到，小娃娃竟真的不哭了。
“她听懂了，她也喜欢骑马遛鸟！”小丸子高兴地跳起来。
梦娘也有些诧异，自己的女儿竟然笑了，还咯咯大笑。
小丸子仰着头，“我可以抱抱她吗？”
梦娘也是个干脆的，就将孩子递到小丸子手里。
小丸子一抱，陈安宁就笑得更大声了，颇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
大家纷纷围观者这一大一小两个娃娃，觉得十分有意思。
只有陈召生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生怕被小丸子给摔着了。
骤然出现的小婴儿，将小丸子之前心中的难受消磨得一干二净。
梦娘一家三口离开后，小丸子很快就回去睡了。
不过离若舟没有睡，而是被莽爷拉到一旁，说要检查她的功夫有没有懈怠。
离若舟很是自信地在院中耍了几招，莽爷看得眉开眼笑。
“有长进，好徒儿！”
“想不想看斗武？”离若舟凑上前，压低声音道。
莽爷的脸色一喜，“什么斗武？”
离若舟神秘一笑，反正明日她不用去督察司，不如带师父去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