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死人了
来往篱院的客人虽然不多，但门房都是苏子行的人，办事很有眼力见儿。见将军府的老夫人亲自前来，自然不会将人拦在门外。
老夫人被带到了正堂，茶水点心伺候着。
她依然披着那件羊绒的披风，坐在正堂里稳重品茶，只偶尔抬眼望着外面，方显出几分急切。
“来了！”当老太太看到离若舟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欣喜地站起，就往门口走。
“老夫人怎么来了？”离若舟刚跨入门口，就被人一把拉住。
“萱丫头！”老夫人只唤了一声名字，眼眶就变得红了起来。她将手炉递给一旁的侍女，随后紧紧握住离若舟的掌心。
炽热的掌心温度让离若舟顿觉一阵亲切，不过她也知道，老太太这是又犯病了。
“你们先出去。”老太太看着正堂的一应下人，竟有些主人家的派头，不知她是在给谁发命令。
老太太的人顺从地退出了正堂，其他人看了离若舟一眼，也退了出去。
见屋内只有她们二人，老夫人才低声关切。“听闻你昨晚被贼人掳了去，可有受伤？可有被欺负？”
老太太探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忧色。
除了初九，离若舟似乎还未被人这般拉着手关怀过。虽然她不知道这位老夫人为何要亲自来看自己，可她还是涌起一阵暖意。
“我没事，好着呢。”
“那便好，那便好。”老太太脸上的担忧褪去，又压了压声音，“女子最怕名声有毁，你放心，牧儿已经封锁了将军府的消息，昨晚你被掳走一事，只有我与他二人知晓。蒋氏和沅沅都不知。”
名声有毁？离若舟倒是还未想到这一层。
难怪昨晚来山洞的时候，只有初九一人。莫非，他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单枪匹马在悬崖找她？
“老夫人，萱萱是谁啊？”离若舟第二次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太太啧了一声，“你这孩子！你不就是萱萱么！我看你是受惊了，一会儿就让人寻了大夫来，好好替你看看。”
说罢，老太太就要拉着她出屋子，没想到刚走到院子，就与同行而来的高牧和苏子行撞了个正着。
“母亲怎么来了？”高牧朝着老夫人一拱手，就要走到一旁搀扶。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转到一边。“叫你把人带回家，你倒好，留在这里说闲话。”
说罢，老太太也不等，直接拉着离若舟就要出门。“我看也指不上你，老婆子我自己把萱丫头带回去！”
高牧连忙将人拦住，“母亲，这是离大夫。这里就是她的家，您不能把人家带到将军府。”
“胡说！”老太太一脸怒意，“萱丫头的家不在将军府在哪里？我看你是昏了头。”
高牧一脸尴尬地看着苏子行，“老母有些犯病，错认了人，还请司命大人莫要介意。”
苏子行走上前，朝着老太太躬身。“晚辈苏子行，请老夫人安。”他抬起头站定，笑着低声开口。“她昨夜在外面受了寒，身子还不适。不妨待她养好了身子，再回去探望老夫人。”
忽然面前站着个高大的俊俏公子，老太太转头看了几眼，不觉眉目舒展。
“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是。”
老夫人的目光在苏子行和离若舟身上来回打转，片刻后，她脸上挂着一片笑。“你是哪家的孩子？”
“他是苏……”高牧正要开口，被苏子行一把拉住。“晚辈名唤‘初九’，幸得陛下赏识，如今在督察司任职。”
“初九？”老太太似乎有些老眼昏花，又走上前打量一番，目光里透着几分满意，“名字随意了些，不过倒也顺口。”
咳咳咳，高牧搀着老太太，“母亲，别打扰离大夫养病了，我们回去吧。”
老太太终于肯松开离若舟的手，“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再来接你回家。”
离若舟被这一席话说得晕乎乎的，不过从昨晚到现在，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老太太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她敷衍地笑着点头，默默退到了苏子行身旁。
目送着高牧和老夫人离开篱院，又见远处一辆宫车驶来，缓缓停在门口。
黄公公从马车下来，在苏子行和离若舟二人面前站定。
“陛下让老奴前来探望，看离大夫是否安好。”黄公公只粗看了离若舟一眼，也不好一直打量。
“陛下怎么也知道了？”
黄公公捂嘴轻笑，“陛下不仅知道，还关切得很呢。昨晚司命大人那般急切，陛下都……”
咳咳！
黄公公一句话未说完，就被苏子行的一声轻咳打断。
“人也看了，还劳烦公公回去复命。明日，子行定当入宫拜谢陛下。”
黄公公了然一笑，上了马车离去。
“昨晚怎么了？”离若舟不解地看着苏子行。
她完全不知，苏子行在城中寻了一圈，没找到人，而后疯一般地进了宫，向冀北桓要了一千禁卫军出城找人。
“没什么，昨夜将军府遇刺，陛下很是在意，命人彻查。”
“哦。是要查出凌若风的幕后之人，只可惜我昨晚没问出来。”离若舟满脸遗憾。
凌若风？苏子行深深地看了离若舟一眼。
从她昨晚回来，言语中不免强调那刺客只是拿钱办事的。她好像……在替人开脱？
还有，刺客竟会将自己的名字透露给别人，这绝不是一个老道的杀手能做出来的事。
“姑娘，找到了找到了！”茯苓从内院小跑而来，手里拿着一个玉坠子。“姑娘要找的可是这个？在姑娘的一件旧衣裳里裹着的。”
离若舟一喜，拿过坠子看了看。没错，正是她当初从凌若风的脖子上拽下来的物件。
找到就好，他要是再上门，给他就是了。
“这东西，可否借我一用？我拓下来。”
离若舟知道苏子行或许要追查那个凶手的下落，这事她不能干涉太多。不过拓印玉坠子不是什么大事，便给了苏子行。
苏子行掏出一个泥盒，将玉坠子放进去，泥盒内便有了形状。
他还是将东西还给了离若舟，“这几日我会与你寸步不离，不会让你单独见到他。”
“大人，大人！”暮钟时满脸急切地进来。“城里出了事！”
“何事？”苏子行并不避着离若舟。
“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