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姑奶奶不讲武德
那颗韭菜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要走了，送点生意来。
听说达官贵女们最是娇生惯养，微微有个头疼脑热、手酸脚麻就得看大夫。
这样的病人，多诊治几个也无所谓。
离若舟在金都待了个把月，这已经是第四次进宫了。虽说今日是来赴宴的，可她还是把药箱带上了。
万一有小生意来，她做好了随时收银子……哦不，随时诊治的准备。
宴会在皇宫的御花园，这个地方离若舟来过。上次被那个什么周嬷嬷带往万寿宫时，曾路过这里。
也不知韭菜是怎么想的，把宴会选在这里，距离万寿宫这么近。
“这里是后宫，在下不便多留，就先走了。”
小辣椒将人带到，还未等离若舟开口问点什么，他就一抬脚溜了。
离若舟感觉他走得很急，好像赶着去投胎一样。
她举目四望，今日的御花园和上次经过时有所不同，明显多了许多摆设。自然，人也多了。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端着茶水点心匆匆往院子里走，经过离若舟身边时，皆朝离若舟点头微笑，蹲身行礼。
越往里走，人声越是热闹。
这里不怕迷路，因为两侧被盆景围着，将唯一的那条路留了出来，脚下铺着鲜花绽放的地毯。
离若舟踩上去，都怕把地毯弄脏了。
终于见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四周鲜花簇锦，冬日能开的梅花、玉兰、辛夷花几乎全在这里了，还有许多离若舟叫不出来名字的花。
中间是一个大大的雕梁画栋的重檐歇山凉亭，亭上置有两席位置。
下方，是摆放的齐齐整整的两排矮桌。离若舟一眼望过去，约莫有二三十人的位置。
果然人不少。她正四下打量时，一群姑娘远远走进园子，离若舟恰好和她们迎面撞上。
姑娘们个个锦衣华服，有些穿着素雅，有些华丽。面容姣好，身上的首饰配件只多不少，无不透着贵气。
相比之下，只穿着一身浅红小袄的离若舟便成了最显眼的那个。
“咦，这位是谁？”
“不知道啊，这是哪家的小姐？”
“看着眼生，该不会是哪位大人新纳的妾室吧？”
“不可能，妾室怎么能来陛下的场合，定然是哪家的姑娘。只不过脸上有残，不太标致。”
“没看到她手里提着药箱吗？是个大夫？”
贵女们投来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有认真打量的，有窃窃私语的，还有几个为数不多的，眼中透出一抹微不可察的鄙夷。
她们在高贵什么？离若舟片刻之间就捕捉到了那两三道不善的目光。
但话说回来，小辣椒口中‘人傻钱多’说的就是这类人吧。这可都是银子，离若舟不会跟银子置气。
韭菜好心给她搭了台，那她就自己唱出戏。
“哎呀姑娘，你这皮肤真好。”离若舟走到最前面一个女子面前，那女子倒是没什么敌意，不过也算是冷淡的一个。
至少对于离若舟，脸色始终不冷不热，直到离若舟说了这句话。
“是吗？”她抚上自己俏丽的脸颊，低头浅笑。
“我还没见过像姑娘这样好的皮肤。不过若是姑娘每日多喝些红枣姜糖水，想来会更好。一个月内不用胭脂，也能红润光泽，吹弹可破。这种法子，可不是对谁都有效，得天生丽质才行。”
离若舟说得十分认真，好像眼中还有一缕既真诚又羡慕的目光。
那位小姐俏脸绯红，眼中掩饰不住的欢喜。“好，我今日回去就试试，谢谢你。”
离若舟摆手，目光又不经意扫过身旁那位。那女子身型瘦弱，在一众贵女中最是矮小。
不过离若舟注意到，女子穿着一双底子很高的鞋。看样子，鞋里面还垫着一层垫子。
穿这么高，还能自如行走，平衡力不错，应该练过舞。
“呀，这位姑娘身型婀娜，想来日后定然是位一舞倾城的绝代佳人。”
那姑娘勾唇一笑，微微扬起头。
是啊，论身段舞姿，这金都女子谁比得过她。
“你这身段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不过……”离若舟凑到小姑娘身边低语，用只有这位小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每日坚持喝些新鲜的牛乳羊乳，一两年之内，个头蹭蹭往上窜。”
小姑娘面色一喜，“真的？”
“自然！记住，得新鲜的才行。不仅长个头，还能养皮肤。”
这种场合，就不能讲武德，走套路。
小姑娘明显愈发欢喜了，她上下打量离若舟。“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以前没见过。”
“我不是千金。”离若舟挥了挥手，“我就是个大夫，来金都给人治病的。”
忽然，人群后面有位贵女叫出了声。“哦，我见过你！”
离若舟一愣，随后看过去，那是一位在贵女中长相平平的女子。“大年初一，你是不是跟着鸣公子散花来着？”
此言一出，许多人都反应过来了。她们再看离若舟，便想起了她鬓间那抹独特的印记。
这不就是那日的迎神女使吗！拒绝鸣公子牵手的女使！
一想到这里，有几位贵女脸上就不好看了。原本没什么反应的几位，也露出了不太友善的目光。
离若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日是个意外，我其实就是个大夫，过些日子就得回乡了。”
回乡？她不在金都？贵女们抓住了重点。
回乡便好，只要不留在金都跟他们抢鸣公子，那就不必多说在意。
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就连最初那位被离若舟夸皮肤好的姑娘，也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那位鸣公子的倾慕者，离若舟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只有个头矮小的姑娘对着离若舟笑了笑。“原来你就是我兄长的迎神女使，初一我感了风寒没去长街，不过后来也听说了，那日的女使风采照人。我叫储玉欣，你叫什么？”
原来是储玉鸣的妹妹，怪不得对自己没敌意。
离若舟忙摆手，“我姓离，就是个大夫……”
她不断强调自己的大夫身份，储玉欣嫣然一笑。“姑娘是进宫替贵人们把脉的？”
“算是吧。”
“姑娘诊治，可收诊金？”储玉欣没问离若舟是替谁诊的病，也不问她医术如何，一来便问收不收诊金。
其实这里的贵女们都明白，能进宫又能被请入今日宴会中的，不是什么小人物。
这位姑娘多半是哪家嫔妃的亲戚，招进宫来打着诊治的名头，与家乡的亲戚见见面，叙叙乡情罢了。
这是储玉欣的猜想。既是妃嫔的亲戚，结个善缘没什么不好。
“收啊，出诊当然收银子。”
储玉欣的小脸再次笑了笑，她回头看向身边跟着自己的侍女。“方才这位离姑娘给了我一个极好的方子，也算是替我诊治了一番。给离姑娘二百两银子吧。”
二……
离若舟愣在原地。她不就说了一句“多喝牛奶”，竟然得了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