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孕妇
“啊——”离若舟才站上墙头,便听到隔壁一声尖叫,是个女子的声音。
离若舟懵了,隔壁的女子也懵了。
准确来说,那是个妇人,还是身怀六甲的孕妇。
“你、你、你干什么?”冷不丁见个姑娘站在墙头上盯着自己,那妇人面色顿时就变了。
坏了!黑锋站在院子里轻声道,“隔壁住了对小夫妻,那妇人还怀有身孕,你悠着点,别把人吓到了。”
离若舟瞪了黑锋一眼。感情黑锋知道啊,那他方才怎么不说……
离若舟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嘿嘿一笑。“这是你家?”
妇人迷茫地看了看自家院子四周,微微扶着自己的身子,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你、是前不久搬进隔壁的?”
离若舟点头,尽量做出可可爱爱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刚刚闻到一股艾草味儿,就想看看是谁在熏……”
妇人的身子很重,好像都快足月了。
“哦,大夫说如今天寒,让我偶尔用艾草熏一熏,有助养胎。”妇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熏到你了?我拿到屋子里去。”
妇人说着,就要进屋。
“哎!”离若舟叫住了她,打量了一眼小妇人的肚子。“你孩子的个头好像很大,这些天要多走动,不然临盆的时候得吃些苦头。”
妇人有些诧异地看着离若舟,上下打量着。“看样子你也不像是生个孩子的人。”
“你这艾草熏太多了也不好,每次最好熏一半,你人要离得再远些。”
“你是大夫?”妇人的脸上褪去防备之色,神情柔和了几分。
离若舟没有否定,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这艾草,能不能借我一把。”
妇人院中的艾草很多,她蹲下吃力地捡起一把,离若舟没有进人家的院子,站在墙头上就拿了。
“谢了!”她转身跳下了墙头。
她拿着一把艾草兴冲冲地进了屋子,徒留黑锋一脸迷茫。
初九走过来,询问地看向黑锋。
黑锋一摊手,对于这位离大夫的心思,他从来就没弄懂过。
见初九一双满是求知的眼睛,黑锋不觉可怜起眼前这个药童来。
想必他整日费了不少精力在猜测离大夫的心思上吧,还是自己好,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只需要听命于主子即可。
黑锋在澜院的这些日子十分自在,竟觉得比宫里好。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这个想法很危险。
初九没有从黑锋这里得到答案,便直接去了离若舟的屋子。
不过正忙着挑拣瓶瓶罐罐的离若舟没功夫搭理他,反而给他派了活儿。
初九开始将艾草放在炉子上烤着,烤了一会儿就拿给离若舟看。
“再翻个面,烤干就行了。”
初九又照着她的意思继续烤,屋里偶有缕缕花香和草药香,闻着不觉让人十分宁静。
这一捯饬,便到了深夜。
“成了,就是这个味儿!”离若舟轻轻扇动,瓶中的香味缓缓冒出来。
她又将瓶口凑到初九鼻下。“你闻闻,那日在宫门口是不是闻到了这个味道?”
初九默了默,点头。
翌日早上,离若舟将瓶子交给茯苓,对她耳语了几句。晚上茯苓回来时,一脸疲惫地将瓶子放到离若舟面前。“离姑娘,我几乎把城里的香料和胭脂铺子跑遍了,没有一家店卖这种味道的香料。”
市面上没有流通?
离若舟又找来黑锋,说要见冀安歌。
楚竹很快就来了,离若舟将瓶子里的东西给了她。“去查查宫里可有人用这个。”
楚竹嗅了嗅瓶子,神色有些复杂。“这和陛下的病情有关?”
“是。”
楚竹没再说什么,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不过离若舟并没有平白等着,她拿出纸笔,将那本冀安歌带给她看过的册子默写下来。
她总觉得册子里有什么地方没有被注意到,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对比着进宫那日在重华殿的记忆,一页页翻看着,一直到半夜。
茯苓看不下去了,进来劝离若舟早点休息。“离姑娘,你这几日怎么这样拼?”
离若舟笑笑不说话。
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冀安歌是个讲究人,说好要给一半银子,果然就派人送了三万两银子过来。
离若舟如今腰包很鼓,自然精力旺盛。
“我让你托人去打听的事如何了?”离若舟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问到了。”茯苓轻轻关上了门,凑到离若舟面前,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那家斗武场在城东,不收生人,得有腰牌才能进。而且听说进去打一次架得交五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茯苓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我真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花这么多银子去打架。”
五百两……离若舟原本还觉得自己存款不菲。如今看来,若是真去了那里,银子不够花啊。看来还得多搞些银子才行……
“消息挺灵通啊,你找谁打听的?”
“帮姑娘卖保健药的人,他对金都城很熟悉,啥事儿都知道。”
离若舟抬头看了一眼茯苓,觉得这个小丫头也很不简单。
“这事先别告诉初九,是咱们的秘密。”离若舟捏了捏茯苓的脸。
约莫两三日后,冀安歌亲自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眶下浮上了一层黑眼圈,看着疲惫不已。
眼眶也红红的,似乎哭过。
“这是怎么了?”离若舟顺手拿了根崭新的帕子,浸了热水递给她。
冀安歌将那个满是香味的瓶子放到桌上,“带有这种香味的东西,整个宫里就一个人在用。”
“太后娘娘。”离若舟不紧不慢坐下来,抓了一把瓜子磕着。
冀安歌一愣,“你怎么知道?”
“元宵节那晚我在宫门口就闻到了这个味道。后来我们出宫的路上碰上太后,那股味道又出现了。”
冀安歌有些无措。原本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让离若舟否定些什么。
“所以你、你是从那个时候就怀疑我母后了?”
离若舟摇头,“我只是回来后才想到的。你兄长的嗜睡之症大约是八月十七开始的,在这之前,他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没什么不妥,一直因为肺症闭门休养。唯有中秋宫宴上出现过一次。”
冀安歌脸色又惊又疑。“你、你怎么知道中秋宫宴的?”
“在你给我的册子上看到的咯,上面说八月十五你兄长参加过一次家庭大聚会……”
冀安歌无言。“你很聪明。”
离若舟撩了撩自己鬓间的刘海,对冀安歌的话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