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发酒疯
然而，她已经醉了。
初九没想到离若舟的酒量这样……低。
冀安歌好歹是喝了几大杯下肚，才开始晕的。
离若舟就不同了，从头到尾不过一杯，就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了。
她的脸从脖子红到耳朵根，红得一小块一小块的。
离若舟眯了眯眼，双手揪住初九的两只耳朵。“兔子！”
她将初九的耳朵揪得老长，和她自己的一样红。
初九将她扶着往楼上走，离若舟的腿不太听使唤，最后几乎是双脚离地，被初九单手抱着上了二楼。
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初九先将她送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又端了盆水替她擦拭了手脸。
正要端盆离开的初九忽然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低头看到了重新坐起来的离若舟。
她目光迷离，看着初九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将军不要走……”
将军？初九的心里一阵抽痛，怎么，又是那个将军。
他怔楞了片刻，最后微微叹了口气，重新将盆放下，单膝跪在床边。
他拿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被离若舟一把抓住，随后口中呢喃不清。
“我没、没醉，看得清你。”
初九心里苦笑，若是没醉，就不会唤他什么将军了。
他指了指枕头。
——该睡了。
离若舟使劲摇头，摇到整个人看上去晕乎乎的，坐也坐不稳。
“不睡不睡，良辰美……嗝。”离若舟笑了笑，顺手抬起初九的袖子擦了擦嘴。
“我们来聊聊天？”离若舟啪得一下倒在床上，又四肢朝下趴着。
初九蹲在床头，目光恰好与她持平，隐隐能瞧见她鬓边那抹红色的印记。
他不由探出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被离若舟一把抓住。
“我偷偷告诉你，这里有魔法。”离若舟凑到他耳畔，小声道。
她呼出的阵阵热气冲击着初九的耳畔，他低头抓住自己的衣摆。
“嘘！”离若舟认认真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你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离若舟重新躺下，望着屋顶发了会儿呆，随后翘起双腿，开始了蹬车。
“要锻炼吗？跟我一起啊。”离若舟脸上的红晕并未消散，她热情邀请着初九。
看着一整套变幻莫测的酒后反应，初九的心柔如碧波。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与旁人不同。
“将军，快跟我一起锻炼！”离若舟拉起初九的手。
初九脸上好不容易勾起的一抹笑意顿时消散，他扭过头，背对着离若舟坐在床沿。
“被卖到余家之前，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当初九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句话后，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忙闭了嘴。
“我都记得，那些事、都在我脑子里。”离若舟顺口接了他的话。
初九顿住了，他猛地转头看过去，离若舟已经没有蹬车了。她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在认真回忆着什么。
她听到自己刚才说话了？初九的心悬了起来，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
“红香、很可怜……”离若舟喃喃，脸上的神色竟带着几分悲意。
看着一向冷漠的她这般难受，初九后悔他方才问出的那句话。
无疑她的过去很艰难，在遇到余家人之前，她自己从未提过这些。
以后再难，你的身边都会有我。
初九注视着她的面庞，重新握住那双手。
窗外有阵风声传来，初九下意识警觉。“谁！”
正准备昏昏欲睡的离若舟听到这句话，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挽着袖子像个大力士般环顾四周，比划着拳脚。
“谁？有贼人！”
初九伸手将她拦在身后，准备朝窗户靠近。
啪的一声，窗户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掌印！
初九的心瞬时提到嗓子眼，他微微转动手腕，积蓄着银针的力量，却不料到离若舟竟一个箭步冲上去，怦得打开了窗户。
“本姑奶奶倒要看看是什么鬼！”
窗户打开的那个瞬间，离若舟愣住了。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它使劲抓着窗户的框。尽管被红色覆盖，也依然能看清手背上的青筋。
初九猛地窜步过来，一把将醉醺醺的离若舟拉到身后，同时抓起她放在一旁的三节棍。
“何人？”初九顾不得装哑。
此处是二楼，手能伸到这里，想必一定不是无意。
窗户外响起一阵低沉的喘息，十分微弱，听声音便知异常痛苦。
那只手又往里探了探，慢慢地，竟缓缓冒出了一颗脑袋。
那是一张男子的脸，模样很是年轻，此刻脸色发白，胸口处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药……药。”男子颤抖着双手指向屋内。
初九戒备地看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似乎是离若舟放在桌上的药箱。
浓浓的血腥味让离若舟瞬间清醒，她定睛看了看，忙走到药箱前，尽管那几步路走得是东倒西歪。
“五……五步散……”窗户上的男子低声道。
“你中了五步散的毒？”离若舟看着他探进来的那双手，指甲盖发青，手腕上还要一处明显的红痕。
男子虚弱点头。
药箱里并没有五步散的解药，可离若舟知道五步散是一种让人快速虚弱无力的东西，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最快的解毒办法就是补充些精力。
离若舟想了想，从药箱里摸出一瓶黑色的药丸。在递出去之前撕了药瓶上的条子。
“吃两颗，若是有症状，坚持一晚上就好了。”离若舟将药递过去。
那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手上的血迹还沾了些许在离若舟的手上。
男子飞快打开药瓶，喂下两颗药。离若舟目瞪口呆，这个家伙就这么相信自己么？也不怕自己给毒药……
初九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手上沾的血迹。
“要不，我帮你止止血？”离若舟实在是不忍看。“不然你还没被毒死，先贫血死了。”
男子摇头，闭眼凝神了几个瞬息。
“不必。”
他的脸色果真好了一点，手背上的青筋缓缓退去，却依然虚弱。
“多谢。”
“不白治你，用这个抵押吧。”离若舟说着，就一把扯下了男子脖子上的一枚玉坠。
“你！”男子本能想阻拦，却没拦住，玉坠已经到了离若舟手里。
看着她如强盗般行径，初九坚信离若舟的醉意并未消散。
男子欲伸手拿回自己东西，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