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的过去
额……“就是脾虚。”
霍老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你要多多注意休息，莫要太劳累。”
一番叮嘱之后，霍老被马车送回弥安县。
离若舟还想继续坐诊，被云屏硬拽回了离家休息。
云屏将她按在床上，勒令明日不许去济善堂。
低血糖、脾虚……云屏和大虎将这个病症记在心里，暗暗询问杨鸾，脾虚应该吃什么药。
到了晚上，一大碗汤药就被端到了离若舟的床前。
看着一大碗药，离若舟嘴角抽了抽，表示不喝。
云屏和大虎就跪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劝她喝下。
她左右为难，正要端碗喝药，初九进了屋子，将碗端过来。
离若舟像是看见了救星，一喜。“我手酸，初九喂我喝，你们先出去。”
云屏看了初九一眼，心里酸溜溜的。
小姐生病，不让自己喂药，反而与初九亲近，云屏生生起了嫉妒之心。
可她一碰上初九的冷眼，就不敢说话，只得乖乖拉着大虎退出了屋子。
初九走过去关上房门，将一大碗药倒入了屋子里的一株扶桑花盆里。
看着他顺手的样子，离若舟十分诧异，他怎么跟自己想的一样？
——不想喝就不喝。
初九拿着空碗比划着。
离若舟隐隐觉得初九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我其实没有生病。”离若舟不打算瞒他。
初九点头，神色并不惊异。
“你信我？”
初九又点头。
离若舟的眸色里有了一丝光亮，不过片刻后又散了笑意。“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初九摇头。
——不用解释。
离若舟看过去，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问。
“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初九愣了愣，将空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过身不与离若舟对视。
这是自送笔事件后，离若舟第一次与他说这么多的话。
初九走到一旁，拿起一件外衫披到她身上。
离若舟心里有些失落，她不知为何会如此。
明明她是一个不太关心别人的人，却每次忍不住打探初九的事。
不刨根问底的原则，好像被他打破了几次。
没有得到回答，离若舟也不继续问。她走到床上躺下，想要睡一觉。虽然今日晕了那么久，可她总感觉很累，身心俱累。
看着离若舟睡下后，初九轻轻拉上房门退了出去。
扶桑镇场口是平日的菜场。每月逢二五八日，就有周围各村百姓来此易物。
不是易物的日子，这里就人烟稀少，地上散落些不要的米面菜肉，和熟的吃食。因此，偶尔会有几个小乞丐聚集。
他们大多数都是从外地逃荒来的，非扶桑镇本地的孩子。
初九立在场口，朝着小乞丐聚集的那个破落篱笆棚子走去。那里，三五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正在争抢几个馒头。
见有人来，他们下意识看出去。
初九手里提着几包东西，远远地香味四散。小乞丐们将目光落在初九的手上，一哄而上就要去争抢。
那是卤肉的味道，他们已经有许多天没有吃过肉了。
初九将东西举起来，看着几人。“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就是你们的。”
初九实在是太高了，那些乞丐怎么也够不到，便只能乖乖听话，顺从点头。
“离家那位小姐，你们可认识？”
小乞丐争抢着站在初九面前，其中一个举手。“我知道，她以前还跟我争过馒头。”
“她也跟我抢过包子。”
“她还打过我！”
三五个乞丐基本都开了口。
“她在这里多久了？”
这个问题似乎比较难，几个孩子想了半响。片刻后，最大的那个开口。“我在这里的时候，她就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去年冬天。”
“有没有人比她先来？”
大家一片沉默，初九扫视众人，发现其中一个小男孩低着头，眼珠子乱动。
“你比她先来？”初九太熟悉这种反应了，他的目光在躲闪。
小男孩抬起头，似乎不敢看他。
初九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在手里抛了抛。“你说了，这些都是你的。”
男孩依然犹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们不说，以后不会在这里捡到吃的。”
众人一听这话，男孩立马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推搡着让他开口。
“她、她是从县城的方向过来的。去年五月份，那日我正好在这里捡了半只卤鸡，她还把我的卤鸡抢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镇上？”
“是！去年五月之前，我没见过她。”男孩十分笃定。
“那你刚刚为何不说？”
小男孩支支吾吾，有些不敢抬头看人。“她打我，还让我不要把她抢东西的事告诉别人。”
初九的唇角微微勾起，确实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他将手里的铜板递给那男孩，又放下了手里的卤肉。几个小乞丐抓着卤肉一番哄抢，随即跑远了去。
当他们吃完卤肉抬头看向方才的地方，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离若舟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一连睡了六个时辰，顿觉全身有劲。
她要进弥安城去看小丸子，并未打算带初九，可当她出门时，初九又把自己打扮得又黑又丑，在门口等她了。
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离若舟在心里腹诽。
一路上，离若舟总是左顾右盼。直到她在一条河边发现了丛芦苇草，她采了一根拿在手上。
初九以为她随意把玩，却没想到她一直拿着进了城。
眼下临近中午，小丸子还在学堂，离若舟准备先在城里逛逛。
见她往闹市走，初九有些疑惑。她不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不知是想做什么。
离若舟穿大街过小巷，转入一条主道。这条街上，卖有许多精致的小摆件和小玩意儿。
她慢悠悠观察着店门，随后进了一家木雕店。
店内摆着一件件稀奇古怪的木雕，有笔筒、盒子、陶器。
“客官要买些什么？”老板放下手里的木工，迎上来问。
离若舟没有在店内的物件上停留，她径直走向老板。“这些东西都是你雕的。”
老板是个约莫四十的男子，此时手中还有些木灰。“是，我们店小，都是自己的手艺。”
离若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这上面的东西，能做吗？”
老板接过来一看，有些疑惑。
纸上画着根约莫一人长的管子，很细很细，管子的几处又有几个接口，接口上的小器具形状有些古怪。
“这是……”老板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不需要雕刻，只需要在这上面涂上几层树胶。要涂得薄而密，密不透风的那种。”离若舟说着，就拿起手里那根芦苇草。
老板有些愣神。在芦苇杆上涂树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