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无敌小霸王
“不过请小姐放心，过了酉时他们就不会来这里了，除了小姐有吩咐。”云屏又补了一句。女牢尽头，两个狱卒缩在墙角，盯着某间大牢的方向。
“吃完了吗？”
“正吃着呢，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那就好。”狱卒一脸轻松。“你说我们只干过折损人的活儿，这伺候人的活儿咱啥时候干过……”
“可不是吗？我瞧着这天地都快颠倒了。”
“别颠了，还是想想中午给那位姑奶奶送什么午膳吧……”
这些天，心情崩溃的除了狱卒，还有县衙里的吴县令。他一日两次派人去问那几个官差，假币案查得如何了。
离大夫在自己这县衙大牢里多待一日，他的心就悬一日。
这些日子，鸟大人也不露面，吴县令坐立难安。他没有等来假币案的进展，书吏却给他报了另一件大事：
隔壁的华清县发了山洪。“这都九月了，又没下大暴雨，哪里来的山洪？”吴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
“属下也纳闷这事呢，大人对此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看法？”吴县令皱了皱眉，“华清县的山洪和本官有什么关系，本官就看着呗。”
书吏凑到吴县令身边，“大人不能看着呀。您想想，咱们弥安和华清虽然是两县，却同属越阳府管辖。那越阳总督孙大人向来爱民如子，华清县出了事，百姓受灾严重，总督大人定然心急如焚。”
吴县令点头，是这个理。
“大人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摒弃两县之差，也为华清县的事费点心。总督大人一看，便知大人心怀百姓，与旁的县令不同……”
吴县令手里摩挲着那份华清县的山洪信件，若有所思。
“如今华清县伤亡人数如何？”
书吏一拱手，“尚且不知，属下方才得到的消息是有四五十个人已经死了。还有许多百姓失踪，没找到。”
“四五十人。”吴县令摸着下巴，“听上去这个人数不算多，可山洪过后难免会有疫病……”
“大人英明。”书吏再次拱手，看向吴县令时勾唇一笑。
三生学堂，演武场。
一群小团子齐刷刷站在场上，武学夫子面上故作凌厉之色，望向众人。“今日我们来练习拳脚，所有人都要踢板子，不许退缩，拿出你们的男子汉气度。”
“是。”场上响起了众团子的小奶音。
武学夫子蹲下身，手里拿着一个两尺宽、拇指厚的板子。“谁能把这张板子踢碎，今日的课业就算完成。”
众团子看着比他们手掌还要厚的木板，纷纷咽了口唾沫。
“你先来。”夫子指着个子最高，体型最壮的一个孩童。
那孩童倒也不祛，大方地走到夫子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啊！”他远远起跑，纵身一跃，小脚狠狠踢在板子上。不过，那张木板并没有裂开，只是有一丝浅浅的裂纹。
“他都没踢碎……”
孩童们面面相觑，要知道这位可是他们班上的大力士，之前武学让他们摔跤，展示拳脚功夫，他的成绩总是排在最前面。
“夫子，张炳都踢不碎，我们就更不行了。”刘文轩迈着小胖腿走过来，怯生生地看着那张木板，感觉自己脚拇指疼。
“别说废话，下一个你来。”夫子似乎并不通情理，还换了张崭新的木板。
刘文轩后悔自己插话，他看了旁边的小丸子一眼，想从好兄弟那里得到一丝鼓励。
奈何小丸子一直看向演武场外面发呆，似乎不太专注。
刘文轩只得硬着头皮上场，他不像张炳那样起跑，而是直直站在夫子面前。
啪！一脚下去，板子纹丝未动，刘文轩倒是差点仰头栽了过去。
看着他笨手笨脚的可笑模样，一众团子纷纷捂嘴笑起来。
自从离若舟在学堂打破了刘文轩高高在上的神话，其他孩子们也便将他当成普通的同窗。
刘文轩并不恼怒，他尴尬地笑了笑，“夫子，我就说踢不破吧。”
夫子也不吭声，又指了几个人。
孩子们一个个上前，又沮丧地离开。一脸七八个人，那块板子都未曾换过。
目前来看，张炳能将木板踢出一丝裂缝，也算是最好的成绩了。大力士不愧为大力士。
夫子望了一圈，发现了个不太专注的小团子。
“你，过来试试。”
小丸子愣愣地望着演武场外，直到刘文轩推了推，他才回神。
“什么？”小丸子一脸迷茫地看着夫子。
夫子的面容依旧沉稳，他拿起那块木板。小丸子反应过来，漫不经心走过去。
“夫子，你站起来，这样太矮了。”小丸子随口嘟囔了一句。
夫子一愣，这小孩还没他腰高，竟然嫌自己蹲着矮？
“我站起来怕闪着你腿，踢。”
小丸子望着夫子那张阴沉的脸，嘟了嘟嘴。“好吧。”
他也直直站在那里，左腿一抬，猛地朝夫子手里的木板踢去。
夫子只觉得双手一麻。眨眼之间，手里的板子断成两截。
“哇！”演武场上，是一群小孩的惊呼声。
“子童，你比张炳的力气都大！”刘文轩跑过去细细看了板子几眼，眼睛瞪得像铜铃。
夫子诧异地看着手里的板子，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唯有小丸子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然立在那里发愣。
“好，再来一张看看。”夫子拿起了一张全新的板子。这一次，他站起来了。
刘文轩推着小丸子，让他施展腿功。
小丸子抬头望了一眼板子的高度，比他的头还要高出许多。
他四处瞅了瞅，“太高了，谁帮我垫个脚？”
夫子一皱眉，这小孩方才嫌矮，这会儿又怕高。
“我来！”张炳走过来，侧身蹲在夫子面前，右腿屈膝。
“我也来。”刘文轩学着张炳的样子，蹲在另一侧。
小丸子后退几步，在快要靠近夫子时，先一脚踩到张炳屈膝的右腿上，小小身子腾空而起。
随即，他在空中打了个旋，右腿一踢，夫子手里的板子断成了三截。
小丸子回身，借着刘文轩腿上的力，稳稳落在地面。
“哇！”场上又是一阵惊呼。
夫子直直盯着眼前这个小孩。他来学堂有月余了，此前一直练习打拳踢腿，孩子们没有施展的机会，他便一直不知，学堂里还有这样一个骨骼清奇的孩子。
夫子的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就好像猛虎看到了小鹿。
“孩子，你以前练过功？”
小丸子摇头，“没有啊。”
“那你刚才的招术，是跟谁学的？”夫子并不信。那样的脚力，还可以说是天生的大力气。可方才的弹跳，定然是要学过功夫才使得出来。
小丸子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他可不能说自己在家偷偷跟着姐姐练过招式。姐姐叮嘱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他们家里有人在练功。
“那些动作就在我脑子里。”小丸子一仰头。
这句话，是跟离若舟学的。
夫子石化当场，他当即解散了队伍，让孩子们回课室念书。他迈步朝管学夫子的书房走去，他要请求收这孩子为徒。
小丸子并不知道夫子的想法，他叹了口气，呆呆地坐在地上。
“你好厉害！”刘文轩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忘了当初某人翻手之间就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小丸子又叹了口气。“这么久了，姐姐不来看我，初九哥哥也不来看我。连云屏姐姐和大小虎哥都不见人。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你姐姐现在不能来看你。”刘文轩脱口而出。
“为什么？”小丸子猛地转头看他。
刘文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不再吭声。
“你不说，我就回扶桑镇，今晚不跟你回家了。”小丸子起身，也不往课室走，转而朝着大门的方向去。
“你姐姐被关在牢里，出不来。”刘文轩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虽然吴县令三令五申，要他别在钱子童面前提起此事，可刘文轩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
“我姐在大牢里？”小丸子的脸色唰得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