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人盯上
那是……变态男的声音。
几个黑衣人顿时住手，当他们看到扶着门槛站在门口的变态男时，神色顿时松缓片刻。
“将……”
黑衣人小跑过去，正要唤人，就被变态男抬手打断。
“这位姑娘和公子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不得无礼。”
黑衣人一愣，转身看向离若舟二人。“姑娘，方才对不住了。”
离若舟也看明白了，她收起棍子重新环在腰间。“不是你仇人啊……”
变态男勾唇一笑，“他们是我的人。”
“既然你能动了，那就走吧。”离若舟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动不动就被仇家追杀的人，不能收留。
那变态男也不生气，对着自己几个手下低语了几句。
“姑娘救命大恩，我记下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日后，姑娘若遇到难处，就拿着此物去当地官府，他们能为姑娘行便利。”
离若舟看了一眼变态男手里的东西，似乎并不感兴趣。“还是给诊金吧。”
变态男一愣，并未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句。片刻后，他对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态度和刚才迥然不同，十分恭敬。“这是诊金，请姑娘收好。”
离若舟望着那一沓银子，咽了口唾沫。
这……差不多有几千两吧。
这人要比前些日子中毒的那小子大方，这是离若舟的第一反应。
“多谢。”她毫不客气地收了银子。
给的多，就说明这个人的命值钱。反正是人家自愿给的，她收得心安理得。
“这牌子你也收着。”变态男并未收回手里的东西，他将牌子递到初九的手上，又才看向一众手下。“那边有后门，我们从那里走。”
离若舟不可置信地看向变态男，他不是一直昏迷着吗？今天醒了也没出过屋子，怎么知道那边有后门？
“这家伙，也不是个简单的。”离若舟对上初九的目光。
不过初九看上去要平静得多，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将军，您可还能走？”出了巷子，一行人在城中七拐八拐，隐入了一座并不起眼的旧屋。
“不过是外伤，又不入肺腑。你我在战场上拼杀多年，这些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变态男被扶着坐下，“对我们动手的人，可查实了？”
“是孟家。”黑衣人道。
“果然是他！”变态男眯了眯眼，眼光恨意滔天。“昨日在客栈，就觉得往我肩上挥剑的人很是眼熟。事后想了想，那人的眼神和孟青章那小子一模一样。”
“孟青章？”黑衣人一愣，“他的剑法可谓金都一绝，既有意杀将军，怎会不刺要害？”
“我也在想。”变态男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们既能在两个客栈都设下埋伏，便知他们此行抱着必除我的决心。可在剑法上失了手，又不是孟青章的做派。”
整整两日，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到答案。
“属下在平安客栈碰到的人是秦明。我们那个假扮将军的兄弟，没能挺过来。”黑衣人的脸上带着几分愧色。
“这个孟延，把儿子和心腹都派过来杀本将军。”变态男的脸色愈发深沉，“等我回了金都，必报此仇！”
“将军，弥安城不可久留。”
“嗯，今晚我们连夜离开。”变态男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黑衣人，“留下一个脸生的兄弟，让他看着救过我的那个大夫一家。若孟家查到他们，就出手帮一帮。”
黑衣人一脸神色复杂，“将军莫非对那个小丫头……要不要属下将她一道接回金都？只是夫人那边……”
啪的一声，黑衣人的脑门挨了重重一巴掌。“想啥呢，我这个年纪都可以当那丫头的爹了！”
黑衣人埋头，不敢再言。
初九在院中晾衣裳，他先将离若舟和小丸子的衣裳晾好，随后又微微一思索，将小丸子的那件小小外衣挪了挪，又将自己的那件挂在那件淡蓝衣裙的旁边。
九月下旬的黄昏，一阵秋风吹过，衣裳随风飘起，满院都是皂角的香气。
初九立在院中，看着绳上的衣裳拂动，心思也不由飘远了些。
若此生就这样，也是好的。或许上天不让他死在扶桑镇，就是想给他一个全新的人生。
忽然，那件淡蓝色衣裙被风吹起，直直朝着院外而去。
初九目光一动，小跑两步，在院门口的位置将衣裳抓住。
门外，一个人影快速闪过，初九的余光顺着人影看过去，转角处已经没了踪影。
地面上，残留着一双脚印，有些泛黑泛红。
那是泥土混合着血迹沾在脚上的。初九目光如冰，伸出腿将那双脚印抹平。
“初九哥哥！”不远处，传来了小丸子的声音。
初九收敛神色，目光柔和。
“你拿着姐姐的衣裳做什么？”下学回来的小丸子将书袋往小虎怀里一扔，垫着脚尖看向初九。
初九比划了一个洗衣裳的动作。
“哦，姐姐呢？”小丸子说完，也不等初九回答，就尥蹶子一般朝屋内跑去。
初九将衣裙重新晾好，也跟了进去。
“你看清了？外面当真有人盯着我们？”离若舟给小丸子的脸涂药，尽管他脸上的淤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初九点头，神色笃定。
——应该和我们昨晚救下的人有关系。
“或许他的仇家查到是我们救了他？”离若舟轻轻皱起了眉。查到又如何，难不成那些人还要对他们动手。
反正那个娘娘腔已经走了。
可……万一那些人要报复……
离若舟将瓶子里的药装好，看着小丸子肉嘟嘟的脸，忽然有种隐隐的担忧。
她倒是不怕，若有人来，自己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丸子整天上下学，只有小虎接送。
那些人既能找到这里，自己不能不防。
要不，就让丸子在家里待几天，不去学堂。
可她把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心思，万一他们盯上一个月，小丸子也要在家里困一个月吗？
离若舟一时有些犹豫，她看了看初九……
算了。他马上要出远门，这件事先不牵绊他。
翌日一早，她打算亲自送小丸子上学。可他们还没出门，院外就传来了一个讨好卖乖的声音。
“离大夫？离大夫在吗？”
离若舟和附近的邻居都不熟，这里也无人知道她是大夫。而且那个声音从门外飘来，试探中带着几分讨好，一听便是吴县令。
离若舟拉着小丸子走到院子，小虎忙过去开了门。
果然，门外露出了吴县令谄媚的笑脸。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男童，正是那日和小丸子在学堂打架的刘文轩。
“离大夫，送孩子上学堂呢？”吴县令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