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坐诊
莽爷打开纸一看,上面是奇形怪状的形状。有手指长的小匕首,巴掌大的异形剪子,还有几根圆不圆方不方的铁针,大大小小十余件。
“这是你给自己画的兵器?”
离若舟摇了摇头,“开膛破肚用的。”
莽爷看着那张纸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小丫头要这些拿来干啥。
“要用最好的材料啊,不生锈的那种。”
莽爷再次翻了个白眼,“得亏是遇上我,旁人怕是打不出来这些个精细的玩意儿。”
他将纸放入怀中,脸色顿时傲娇起来。“我若做好了,回去跟我练一个月的功夫。”
“半个月。”离若舟讨价还价。
“二十日。”莽爷自然不接受,又争取了几天。
“十八日。”离若舟又道。
“成交!”两人一拍巴掌。
走出医馆时,莽爷忽然发觉哪里不对。明明是自己眼巴巴地来教她学功夫,还白搭了一套铁器?这账怎么算都是亏的!
数日后的一个清早,离若舟被钱大夫要求坐在了就诊台前。
“今天你坐诊。”钱大夫撂下一句话,转身去了药柜干活。
离若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病人着急忙慌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喊着钱大夫。
钱大夫下意识要出柜台,步子却顿了顿,看向离若舟。
只见那病人浑身是血地走来,每走一步,还有几滴血滴在地上,看着十分瘆人。
“钱大夫,救命!”
离若舟从就诊台走出,“怎么了?”
那病人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胳膊,“我在山里砍柴,刀口落到了胳膊上。”那人说着,就松开手。一片血迹之中,隐隐可见一条长长的开口。
虽然看着很吓人,但离若舟一眼就能看出,没有伤及内里。
“坐下,我给你止血。”离若舟冷静地说着,转身拿箱子里的止血药。
病人皱眉,满是怀疑。“你是谁?”
“她是这里的新大夫。”小丸子仰着头,十分笃定地道。
“你爷爷呢?快让他出来,我这血都流干了。”病人看上去十分痛苦。
“爷爷说,今天姐姐坐诊,她可以给你治。”小丸子不近人情地说了句,随后自觉地站在一旁给离若舟打下手。
“我不要她治……”病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离若舟一把按在椅子上。“丸子,把这只手给他稳住。”
“哦!”小丸子一把将那只未受伤的手按住。可他力气小,根本按不住。
一双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捏住那人的手。
初九站在那人面前,挡住了他大部分光亮。那人的目光与初九眸中的寒光一对上,原本还不情愿的脸色顿时消失。
好吓人!他忙转头,不敢再看擒住自己的男子。
“有点痛,你忍忍。”离若舟说着,就先将一瓶颜色有些发黄的药水蘸在伤口上。
“啊!”男子痛得一阵大叫,“这是毒药吧!”
“这是消毒的。”
“胡说,我根本就没中毒,这是外伤。”男子有些生气,“你是不是压根不会看病?我要找钱大夫!”
离若舟脸色一冷,“要想保住你的手,就别叫。”
那男子不依不饶,忽然感觉自己的另一只手腕有点疼。他忙转过头,再次与初九冷冽的目光对上。
男子顿时闭了嘴,咬紧牙关任由这个不靠谱的女大夫在自己手上鼓捣。
离若舟用了三瓶药,当男子以为已经快结束了,离若舟拿出了一套针线。
“还要……缝合?”男子脸色大变。
离若舟笑了笑,“放轻松,不痛的。”
里屋的钱大夫一听说要缝合,十分不放心,都走到门口了,见离若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又止住了步子。
这丫头胆子真大,第一次坐诊居然敢动手缝合伤口。他很欣慰,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离若舟手里的动作。
“奇怪,当真不疼?”男子有些怀疑自己,他扭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大夫正在自己的手臂上穿针引线,自己竟没有一点感觉?
真是神了!
虽然不疼,但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被如此对待,那人的全身还是发麻,不敢再看。
也不知多了多久,离若舟终于送开了病人的手。“好了。”
当伤口被层层包住时,初九才松开了病人的另一只手。离若舟对他点头一笑,初九亦勾了勾唇。
“一个时辰后就会发痛,痛的时候吃点药。三日后来这里换药,十日之内伤口就长起来了。”离若舟边收拾东西,边道。
看着她不当回事的样子,病人的心渐渐定下。
“大夫,我这是小伤吧?”他的伤手吊在脖子前,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嗯。”离若舟依然看上去不当回事。
男子长舒了口气,“那就好。”他放下诊金,吊着伤手离开了。
离若舟亦松了口气,回到了诊台。
“哇!姐姐你太厉害了,缝伤口就跟缝衣服一样!”小丸子一脸崇拜地走过来,屁颠屁颠给离若舟端了一杯茶。
离若舟轻轻弹了弹小不点的脑袋,将茶一口喝下。
“你从哪里学的缝合之术?这些天我可没用过这个法子。”在里屋憋了许久的钱大夫走出来,一脸惊奇。
离若舟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歪了歪脑袋,“或许是……在梦里?”
“姐姐,你真的是神仙吗?”小丸子惊道。
离若舟那句不着边际的话,小丸子会信,钱大夫是不信的。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个丫头私下里偷偷看了医书,暗暗琢磨了许久,这才有了今日的处变不惊。
还是她够努力啊!
“奇才啊哈哈哈哈!”钱大夫抑制不住地高兴。
“也没……那么厉害。”离若舟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一抬头,就迎上了初九带着笑意的脸。
“钱大夫,快给我们当家的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几人正打趣,一对中年夫妇就走了进来。
钱大夫站在一旁,指了指离若舟。“今日她坐诊。”
那妇人一愣,却也没多说。
男子坐在诊台前,撩开袖子,露出满是红疹子的小臂。“我这手上的东西长了三四天了,实在是难受。”
离若舟注视着那些红疹子,又把了脉。“还有其他症状吗?”
“身上也有,背上腿上都是。”妇人碍着大夫是女子,就先开了口,没让自己丈夫将衣裳撩起。
“痒吗?”
男子摇头,“不太痒,可就是难受。”
离若舟笑着摇头,又去观察病人的舌苔。
那妇人却是有些担忧,“小大夫,你这是什么反应?”
“夫人,这些症状可在你身上出现过?”
妇人就是一愣,“我没事啊,病人是他。”
“行,我给他开些药,先吃七天。”离若舟说着,就要开药方。
病人不乐意了,“大夫,还没说我这是什么病,就先开药,你是不是压根没把我这病查出来?”
“查出来了。”离若舟漫不经心,继续写药方。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们,我得的是什么病!病根病因都要说得清楚明白,否则我如何敢吃你的药!”病人一把按住离若舟的手。
初九脸色一变,就要上前,离若舟对着他摇了摇头。
“你当真要我说得清楚明白?”离若舟丝毫不生气,反而看着病人笑了笑。
“那是自然!”病人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