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村，祭奠仪式！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武逆便带领几名族人上路了。
在这千里之内，共有四个村落。
这些村落有大有小，最大的村落居住着将近五百的人口，最小则只有不到一百。
四个村落相加，人类的数量堪堪过千。
当然这也是与母神的残暴有关。
因为她规定这四个村落，每个村落每年不仅要献祭两名童男童女，还要各献祭五名青壮的人类。
童男童女自然是母神自己享用，一边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一边以童男童女的精气提升修为。
至于那二十名人类，则是成为她手下爪牙的口食。
这些生灵生活在贫瘠的大荒，人类就是它们最鲜美的食物。
而四个村落中的人类，则是没有任何人权。
他们的寿命，通常超不过四十，因为在他们衰老之前，就会被鼠道山带走吃掉。
剩余的人类，除了正常劳作，维持基本日常。
就是如同机器一般，为鼠道山繁衍后代，循环往复。
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很多人类从出生到死亡，一直都是麻木的状态。
甚至有的村落所有人都是如此，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机可言。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还保留着人性，没有被绝望摧毁。
他们将希望代代传承，等待着照亮黑暗的曙光。
就比如那最大的村落，还拥有着最原始的社会秩序。
武逆此行的目标，也正是这个村落。
倘若能让这个村落全部信奉自己，武逆成为神的目标，也基本就能达成。
而就在武逆有所行动的时候，受伤的母神也没有闲着。
她回到鼠道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下，让四个村落每年一次的祭典提前举行。
这一则消息，令四个村落震动。
因为祭典每年都是定期举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改变日期。
一些有心之人，已然是从这则消息中，嗅到了非比寻常的意味。
石村。
这里是千里之内最大的村落，有将近五百人口。
此时众多村民，全部被几只鼠族集中在了村口的位置。
让这座原本毫无生气的村落，难得充满些许喧嚣。
只不过在这份喧嚣之中，满是让人窒息的绝望。
“母神大人有令，明日一早举行献祭仪式，要求石村献祭童男童女八名，不得有误！”
一只鼠族站在人前，高声宣布。
“神使大人，为何这一次的祭典突然提前？而且还将孩子增加到了八名？！我们石村，现在哪里能有这些童男童女啊。”
在人群为首的位置，有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言语卑微的问道。
他是鼠道山选出的村长，负责每年为鼠道山举行祭典仪式。
经历过仪式的童男童女，就好像具备某种奇妙的力量，能够为将其吞掉的神，带来大量信仰之力。
这位母神现在所急需的，就是这波信仰之力。
“没有？”
被称作神使的鼠族看着石村村长，鼠脸之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母神大人说少几名祭品，就撤掉石村几尊神像，你们若是不想被黑暗吞噬，就将那些藏起来的崽子给我交出来。”
“明日一早，速速举行！”
说完，这名神使便是转身离去，只留下众多一脸绝望的村民，相视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村长才满脸不甘，声音颤抖的开口。
“三楞，你家的娃，今年十岁了吧，明天一早带到祭台。”
“木生，你的孩子也……”
“……”
随着村长的不断点名，很多村民虽然不止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还是忍不住心脏抽搐。
他们知道这些孩子将会经历什么，可却也无力阻止。
在这片大荒，他们就是被圈养的猪狗，只能是沦为口食。
“子枫，三年前你带着两名重伤的婴孩逃到这里，现在……”
很快，村长叫到了最后一名。
这是一个俊朗飘逸的中年男子，虽然衣着破旧，但难掩他出尘的风采。
只是那过分苍白的面容，让他充满了病态之感。
“村长，子枫明白，明天我会带上我的一个孩儿。”
被称作子枫的男子，自然是知道村长的意思。
当决定好了献祭的人选，村民们很快便是散去。
石子枫则是迟迟没有回到的房屋，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两个孩子开口。
也无法抉择，究竟该将谁献祭。
天边的太阳，在石子枫的纠结中缓缓降落。
直到黑暗笼罩大地，他才在诡物的骇人尖啸中回过神来。
“父亲，让我去吧。”
但就在石子枫艰难鼓起勇气，准备回去告诉两个儿子噩耗之时。
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让他的身躯一颤。
“浩儿，你，都知道了…”
这一句话，似乎是抽干了石子枫的所有力气。
转过身来，面前站着一名不足十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名为石浩，是石子枫的子嗣之一。
他同样面容苍白，身躯消瘦。
但最引人瞩目，还是透过他那褴褛的衣衫，能清晰看到在其胸口，有一道无比狰狞的伤痕。
这道伤痕，好似将他整个身躯都斜斩开来。
很难想象，这名少年，曾经究竟经历了怎样可怖的事情。
“嗯，若不是村长帮我们说话，我们几年前就该被献祭，现在多活了几年，也算知足。”
石浩虽然年幼，但神情极为淡定，就好似那些看透生死的迟暮之人。
“唯一有些遗憾，就是无法手刃那些仇敌。”
石浩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些许惋惜。
“是为父无能，保不下你们兄弟这两个天生至尊。”
石子枫死死攥紧拳头，任由指甲嵌入皮肉，留下殷红鲜血。
“父亲，这并不怪你。”
这时，又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两人同时一惊。
“翰儿，你怎么出来了，小心摔倒。”
顺着两人视线，只见迎面走来一名盲眼少年。
他与石浩有八分相似，是石子枫的另一个子嗣。
“弟弟，我不是让你在家等着么，你怎么跑出来了。”
石浩连忙上前搀扶，防止石瀚受伤。
“哥哥，我虽然眼盲，但听力还在，走路这点事情，可还难不住我。”
盲眼少年一笑，显得十分洒脱。
而后他又向着石子枫，一脸淡然道。
“父亲，明天让我去吧，我双目被夺，今生注定无缘修道，哥哥自幼天赋比我优秀，将来有望逃出大荒，为我石国复仇。”
“不，父亲，让我去，修道用心而非眼，我躯以残，注定难堪大用。”
“不，我去……”
兄弟二人争论不休，都想以自己的性命，为对方换取生机。
“你们……”
石子枫看着两个子嗣，虎目之中泛光。
他恨天恨地恨众生，更恨自己无能。
本以为诞下两位天生至尊，可让石国走向新的辉煌，不曾想却是噩梦的开始。
不仅被歹人夺了石浩的骨，剜下石瀚的眼。
更是举国灭亡，毁了祖上无数年的基业。
而此时石村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被武逆尽收眼底。
他早已在钻头蚁的帮助下，将蚁穴挖掘到了石村的地下。
“这父子三人，似乎正好可以成为我的第一批信徒。”
武逆喃喃，胸中升起了些许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