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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女儿是娘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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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老头两口子正月初十天一亮就离开了老光棍的屋里,走时把院子里和大门口扫的干干净净,大门上换了一把新锁。他们一人扛一个大蛇皮袋子,里面装的鼓鼓的,全是肉菜。巷道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的皮鞋声清晰而响亮,天气冷的狗也不叫了,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出了村,拐到了马路上。当走到公路旁的一棵大核桃树下时,他们撂下袋子身子靠在树上歇起来,袋子很沉,把能装的东西都装了,扔下了就完了,谁知道啥时候再回来?任老头还得了几件私人宝贝:一件是老光棍的铜水烟锅,托在手里往下沉,足有2斤重;一件是一挂银娃娃,做工精细考究,脸手惟妙惟肖,连尿尿的小牛牛都活灵活现很逼真,它的脑袋上是一截银链子,末端带个钩能挂着。还有一件是老光棍的一大捆黄澄澄的旱烟叶子,醇香醉人,让人爱不释手。这些他都压在袋子最下面了,走一走摸一摸,就像老婆不停摸那张银行卡一样。

    “还有一件黄军大衣没拿,一双牛皮鞋没装,那一套蒸笼也比咱家的新…”老婆喋喋不休。

    “差不多行了,村里人多眼杂,盯着瞅呢!我隔一段时间去搞一次卫生,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无话可说。”任老头蹲下来让老婆把袋子扶到他肩头。

    他站稳后看着老婆扛袋子,老婆稍微弯下腰,两只手搂着蛇皮袋子腰部,两膀一用力气甩到了肩头上,任老头看的笑了,老婆真是个大力士。他想起那晚喝醉了,老婆像一头母熊骑在自己身上,他被压的气都上不来了。老婆完全失去了理智,掀起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狂风暴雨,他被吓醒了酒,身体紧张的绷直了腿,老婆呲牙咧嘴的样就像那只偷吃老母鸡的大黑狗。

    他们继续一前一后走着,冷风从沟里刮上来,窜在路上“嗖嗖”的叫着,脸和手不一会儿冻的疼。任老头生了一副地眼,像雷达一样扫描着路面,时不时就发现了点东西,想弯腰去捡,又怕被肩膀上的重物压趴下,喊老婆回头,老婆不理睬,就只得一脚踢进路边的壕沟里。老婆特别高兴他这一点,总能捡些针头线瑙的。老婆天生散光眼,看东西看个大概,地面上的东西用脚踩着了都找不到。

    老婆不是不回头,她这会气有些短,像有根细麻绳在勒住喉咙,急促地喘着粗气,大屁股痉挛地左右扭动着。她知道这是平时在家呆惯了,一出力身体受不了,

    任老头眼睛依然不停的在地面上扫描,远远看见了老婆经过的路边壕沟里躺着一只黑色的钱包,他心里一阵狂喜,这真是好运连连呀!到了壕沟跟前,他发现是一只陈旧的黑钱包,外面的皮都脱落了,他有些扫兴,大清早的像遇见了一只破鞋那样晦气。可他又不甘心,站在那儿一直看着,踌躇着下去捡还是不捡?老婆都走出10米远了,他还站着没动。

    一阵风吹来,他看见路边的野枣树上挂着的干枣纷纷掉落,不由想起一句俚语:有枣没枣打三竿。他决定放下来菜袋子,下到壕沟里去翻看一番。壕沟看着不深,下去时才知道半人多高,这个地方挖走了一棵大槐树,坑也没人填埋。他弄了一身土才下到底部,拍了拍没怎么拍掉,他顾不上了,蹲下身捡起来这个黑色钱包,这钱包这么破肯定是个穷人的。可当他打开时吓了一跳,里面有3张百元红钞和42块零钱,他不相信又数了一遍,这才踏实了。他站起来看看公路边,除了风吹来啥也没有,他把钱拿出来藏在棉袄里面的兜里,把破钱包扔在了原地方。他连滚带爬的出了坑,看见老婆在前面的一棵大槐树下坐着,使劲地给他招手…他看了一眼坑里面的破钱包,作了个揖走了,去追老婆去了。

    他气喘吁吁的走到了老婆跟前,老婆一脸疑惑,问他干嘛去了?他说拉了一泡屎。老婆爱钱,一毛钱都不放过,他不能说实话。他爱抽烟兜里没钱咋弄?现在过年,碰见了串门子的小孩还要给点压岁钱。钱不值钱了,一分钱不给串门子的小孩,传出去会被村里人骂死。

    老婆和他又一前一后的赶路,这次他们再没敢歇,他们要赶在村里人起来前回到家里。走到了巷道时,他们遇见了那条吃老母鸡的大黑狗,腿还有点瘸,在门口的垃圾堆找吃的,老婆大骂一声,黑狗夹着尾巴凄厉叫着跑了,它被人打的吓破了狗胆。任老头觉得有一股辛酸,看着它就想起来嫁到大山里的梅花,他偷偷摸出一块馒头,给它丢了过去。巷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可能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是去倒尿盆上厕所,马上就要出大门了。

    任老头家大门虚掩着,双凤知道他们一大早要回来。两个年轻人还在睡觉,走到厦门口时听到了响亮的呼噜声,不知道昨晚干嘛了?

    老婆走着突然停了,“你听两个人的呼噜声!”

    任老头子一听果然是两个人的打呼噜声,此起彼伏,“两个人在一起睡了?睡也正常啊,都30多了,小伙子也不错,就是太远了。”

    “告诉你,我坚决不同意。你要同意你跟着去湖北九宫山。”老婆大怒。

    任老头不吭声了,他怕激怒了老婆,老婆犯病了,那可是要打要杀的。这段她心情好像正常人一样了,但毕竟还不是正常人。

    老婆进了窑洞一下把菜袋子摔在地下了,不知道里面啥破了,流出来一摊汁水。

    “我支持你,全家人都听你的。”任老头心疼死了,忙去解开袋子看啥破了。

    老婆躺在炕上盖上被子睡了,她还是气呼呼的。任老头把两个袋子解开,一样一样的慢慢取出来放在案板上,又一样一个地方归置着。一会儿他听到西边窑洞门响,湖北小伙子提着裤子出来了,急急忙忙往厕所跑去,年轻人不起夜,一泡尿能憋一晚上。

    那厦房里是双凤和谁打呼噜?双凤打呼噜声他能听出来,那个人打呼噜声像雷鸣?他乏透了就那样,有时候噎死了自己就醒来了。

    “大娟,大娟!”杏花尖细的声音突然从东边院子里传过来,“今天你要去后山呢,赶紧起来。”

    任老头明白过来了,和双凤一起睡觉的是大娟,这孩子文文静静,有知识有文化,咋还打呼噜呢?打起呼噜像个老农民?

    任老头赶紧上炕趴在老婆耳边,“厦房里睡的是大娟,不是湖北小伙子。”

    老婆“忽”坐起来了,透过窗玻璃一眼不眨的瞅着厦房门口。

    懒懒散散的大娟出来了,头发乱着,衣服也没穿整齐。任老头老婆笑了,“你去扫院子和大门口,我去做早饭。你出去时脚步轻点,让娃再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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