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死了没
这一刻，边国立眼前一黑。
万念俱灰。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领导和高层，让他们不要深挖青湖病院的秘密了。
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就是因为他不能被人知道。
这世道的太平，永远只是表面的光鲜亮丽，背地里的污糟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率先下去的六名队员，已经被二十几号冲出来的犯人，淹没在了赤红的锈水里。
“榴弹炮！榴弹炮！！！”
边国立急忙后退，他甚至看见了一名抢在前头的犯人，嘴里啃咬着于森的手掌，身子已经爬到了阶梯。
隔着空气，都能闻见对方嘴里的腥臭味，还有那对血肉进食的欲望。
身后的武警们，纷纷开始装填榴弹发射器，可是上膛也需要时间。
边国立连滚带爬拉开距离后，一名犯人已经冲了出来。
“这是什么！！！”
“我靠！什么东西！！！”
站在废墟周围的武警们纷纷大声喊道。
犯人他们见过不少，抓过不少，也击毙不少。
可是眼前的这名犯人，浑身瘦的皮包骨，却诡异的展现出了非人的力量。
苍白污秽的皮肤下，青筋跳动着，流淌着乌黑的血液，和苍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赤身裸体，四肢修长，似是行走的猎食者。
“射击！射击！！！”
边国立亲眼目睹了下面的惨剧，绝对不能放任这些犯人跑了出去，直接抬枪射击。
围起来的武警，齐刷刷对着那名犯人射击。
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一颗颗打进了犯人的身体，虽说感受不到痛觉，但被击穿的血肉，足够让他无法动弹。
幸运的是，其他犯人，依旧在下面享受着饕餮盛宴，不似这·名打头的犯人，对外边的世界充满好奇。
砰！
边国立打出弹夹里最后一颗子弹时，这名犯人的身体，已经被子弹注满。
就连五官，都变成了子弹的弹孔。
身子朝后倒下，摔进了合金门的阶梯里，咣当咣当落了下去。
“开炮！！！”
边国立一把扔掉自己的自动步枪，抓起旁边队员上好榴弹发射器的步枪，直接对着漆黑的阶梯口开了一炮。
轰！！！
“继续！！！”
其他装填好榴弹炮的武警们，接替了边国立的位置，轮流对阶梯入口开炮。
管你是潘焱还是什么犯人，全给我死在这！！！
炮弹轰击在阶梯之下，不断溅起红色的积水，还有剧烈的爆炸余波。
实验室里。
碎裂的地板，残留着细微的电蛇。
隔着湖水的玻璃，仍旧坚强的挺着，可湖水巨大的压强，正在不断挤压着玻璃。
似乎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潘焱颓丧的坐在胡医生的身上，双手袖管空荡荡的。
在数不清多少暴怒的拳头下，两只手臂，终于将血肉周天排斥的力量，消耗殆尽。
消逝的代价，便是如深秋的花瓣，枯萎凋零。
被骑在身下的胡医生，两只触手手臂，横搭在两旁。
那颗硕大的头颅，已经被深深的打进了破裂的地板里，然后粉碎，消失。
欢铃儿的彭蹻真身，也力竭消失，变成了最初的幻觉，飘在潘焱的旁边。
“欢铃儿它死了吗”
潘焱深吸一口气，虚弱的说道。
那份虚弱，不光是身体血肉的缺失，还有双臂空空的空虚感。
潘焱问完这句话后，迟迟没有得到欢铃儿的回应。
玻璃的裂口，不断涌进外边的湖水，实验室里的排水设施，早就被一些奇怪的东西堵死。
如此一来，实验室的水位，越来越高。
室内流动的水流，让身下的胡医生不断起伏，潘焱起初是这么认为的。
可当欢铃儿没有回应的时候，潘焱就明白，胡医生胸膛的起伏，并不是水流的起落。
而是他的心跳。
“边队真的要下去吗”
阶梯入口外面，边国立打算带着剩余的武警们，前往下方，将最后的潘焱击毙。
另外，若是有可能，将队员们的尸体带回去。
听到旁边年轻队员的胆怯，边国立眉头一挑，直接抓起他的衣领。
另一只手则是掏出了手枪，抵在了对方的喉咙。
“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下去把弟兄们带上来。”
“第二，下去和弟兄们团聚。”
边国立冷冷的说道，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那位德高望重，威风凛凛的武警支队队长。
而是一名，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疯子。
“第一！我选第一！”
“那就不要废话了。”
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下走，这次边国立打头阵。
地下监牢里原本赤红的锈水，经过炮弹的轰击，新鲜的尸体浸泡，还有从里边实验室不断流出的湖水浸染下，已经变成了奇怪的棕褐色。
水位也越来越高，差不多没过膝盖，来到了腰间。
来到下边，边国立用手电的光照亮四周，算是明白了这里究竟曾经是什么情况。
敞开的牢房大门，还有水面上漂浮的橙色囚服。
以及，混杂在一起，残破不堪，无法拼凑的尸体。
来到水位上，边国立走了没几步，突然想通了。
那个潘焱，之所以能有如此奇怪的力量，很大概率也是出自青湖病院的手笔。
想通这一点后，许多纷乱的线索，也渐渐连接在一起。
“去你妈的吧”
合着这发生的一切，都是青湖病院自己的错误需要补救收拾，却导致了他边国立的弟兄不断拿命去抵？
地下监牢里的犯人们，最初像觅食的蚂蚁一般，扎堆在阶梯入口，被榴弹炮轰了个遍，没有一个存活下来。
如今的地下监牢走廊，直通往实验室，再无阻碍。
边国立拿起最后一把，装有榴弹发射器的自动步枪，淌着没到腰间的水，朝着尽头的实验室加速跑去。
实验室大门被打开，却挡上了许多来自天花板的金属板。
二话不说，边国立毫不犹豫的对着路障扣动了扳机。
砰！！！
榴弹炮的剧烈冲击，冲散了堆积起来的金属板，两边对流的空气，夹杂着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掀起了重重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