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变态心里的光
“噢噢噢!!!!”
“哈!!!哈!!!哈!!!”
“咿呀!!!!”
“饿啊!!!!”
各种各样的咆哮声,奇怪且非人的声音,响彻在地下监牢中。
那名003犯人的声音,似乎成了打破这平静湖面的石头。
一石起,千层浪。
青湖病院被祖鸢毁掉的时候,发生的太快,甚至没人来得及处理这地下的野兽们。
而那些知情的病院高层,也不愿这里发生的事情,被外人知道。
既然已经非人,而且成为了怪物,索性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这些震耳欲聋的声音,汇集成一股股细微的声浪,刺痛着潘焱的神经。
吵死了。
潘焱顺着前方走去,不断用血膜下的视角,扫视着两边。
不少留下来的犯人,在缺乏食物与水的补充下,活活饿成了一具干尸,静悄悄的躺在牢房里的地上。
而其余的犯人,潘焱已经能猜到,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走了大约十几米,路过了十几名犯人。
所有活着的犯人,除了最初的003号,还能说出救救我这个完整的词汇,剩下的,却是和野兽一般,只能发出咦咦啊啊的音节词。
而他们身上的橙色囚服,破烂不堪,被血污染。
裸露出来的肌肤,也不完整。
他们的唇齿间,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肉渣。
饶是一旁的欢铃儿,也忍不住噤若寒蝉。
她本以为,现世和噬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像潘焱这么废物的个体,都能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活到十七岁,想必会有很多出彩的地方。
可她没想到,那些与噬渊同样的环境和遭遇,只是潜藏在这盛世太平之下,不为人知。
即便是变成了没有人性和理智的怪物,那活下去的本能,还是会在的。
“公子这里为什么”
显然,残酷的现实,已经打破了欢铃儿的幻想。
“你问我为什么?”
欢铃儿飘在潘焱的身后,那幻觉呈现的身子,紧紧贴住潘焱的身子,小鸟依人般,一边嫌弃,害怕的看着四周,一边对着潘焱说道。
可潘焱却不动声色,停了下来,淡漠的看着四周。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若不是阴差阳错和祖鸢交换了世界,再由祖鸢将病院摧毁。
自己分分钟,也会变成这里的怪物。
“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
“呀啊!!!”
欢铃儿突然尖叫一声,右手捂住眼睛,左手则是指向左边的牢房里。
“公子你看!好恶心啊!!!”
潘焱转过头去,看向了左边牢房。
这个017号犯人,没有像其他野兽那般大喊大叫。
可他却脱下了自己满是干涸污渍的橙色囚服裤子,肮脏不堪的双手,握住自己的器官,开始上下摆弄。
一边摆弄,一边诡异变态的,冲着潘焱笑着。
至于为什么不是冲着欢铃儿笑着,因为欢铃儿现在,只有潘焱可以看得到。
“嘿嘿嘿”
“呼!哈哈!嘻嘻!!!”
“噢噢噢噢噢噢!!!”
017号犯人一边套弄着,一边发出变态的笑声,同时,还缓慢挪动的双脚,似乎要将他的身体,从铁栏杆里伸出来。
砰!!
噗嗤!!!
刹那间,一股劲风,突兀的在寂静的空间中升起。
017号犯人的脑袋,直接被一股巨力从鼻梁中心炸开。
碎裂的脑花和头骨,红白相间混在一起,残留着粘连的血液,朝着四周飞去。
头颅炸开后,那双恶心的手,也定格在原先的姿势,随后整个身子,直挺挺的朝后倒下。
啪嚓
倒在了赤红的锈水里,再也无法动弹。
“真他妈恶心”
潘焱咬牙切齿的说道,尤其是想到自己,差点就变成这样的变态,心里头的杀意,就越发的沸腾。
可是他很迷茫,那股仇恨,就像被困在牢笼里的火焰,无法释放。
甚至,不知道该对谁释放。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血窥切断了左手中指的穴位经脉,指技少商,打碎了017号的头颅。
“公子你越来越熟练了哦”
欢铃儿双目冒着崇拜的星光,吃惊的对着潘焱说到。
潘焱已经习惯了欢铃儿的反差,这或许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
“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左边017号头壳炸开之后,旁边的018号犯人,突然开始咆哮。
脸上的青筋血管尽数暴起,整个人趴在铁栏杆上,像是对潘焱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018号犯人,身上一丝不挂,赤红锈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薄薄的镀层。
018一边对着潘焱咆哮,一边伸手凌空对着017的无头尸体握着,血红的眼角,似乎湿润了。
潘焱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
“他吗的姘头?”
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个病院地下的监牢,潘焱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快步向前,迅速拉开距离,因为潘焱发现,018号开始行动了。
他蹲在原地,吃力的嗯嗯着,紧接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当潘焱已经拉开七八米的距离后,018号伸手接过自己裆下的排泄物,手里捧着恶臭稀烂的固体,隔着铁栅栏的缝隙,朝着潘焱丢过去。
可惜距离太远,根本丢不到。
“饿啊!!呀啊!!!啊!!!”
残留着恶臭排泄物的右手,痛苦的捂住了018号自己的脸上,似乎017号是他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牢里,心底唯一的那束光。
潘焱后知后觉,原来017号那恶心的行为,并不是做给他看的。
而是他017和018之间,彼此唯一心连心的印记。
通道也有尽头。
越是往后,这地上赤红的锈水,就是越是高,甚至没过了潘焱的脚腕。
两旁牢房的犯人,也开始变得安静,或者说,早就死在了这里。
面前的一扇两开大铁门,就是这走廊的尽头了。
赤红锈水,正是从门下边的缝隙,不断汨汨的往外流。
潘焱回头看了看欢铃儿,欢铃儿依旧摇了摇头。
“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