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醋意之火熊熊燃烧,无处发泄
为什么?
难道这个案子不像焦松说得那么简单?
还是说,孙兴全的下落关乎着他和阿软之间的感情?
傅霆深缓慢地睁开眼睛。
有些模糊的视野里,苏软关心地看着他,眸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和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是在紧张他的身体,还是紧张他记起的有关孙兴全的事情?
阿软会不会已经发觉他在干预她调查孙兴全的事情了?
无数问题在脑海里浮现,最终指向一个答案。
在完全恢复记忆之前,他最好不要告诉苏软,他在干预她调查孙兴全这件事。
苏软的手指停下来,她坐在傅霆深身侧,关心地问:“好点儿了吗?”
傅霆深扶着脑袋坐起身来。
“好些了。”
他不等苏软问,主动说。
“我想起来一些关于孙兴全的事情。”
苏软立即紧张地问:“都是些什么事情?”
傅霆深把苏软的急切看在眼里,他逃避一样垂下眼眸,选择性回答。
“我在调查孙兴全的下落。”
苏软微微皱起眉头。
大概是朝夕相处三年的直觉作祟,她觉得傅霆深在撒谎。
苏软尝试着问:“那,你有查到孙兴全现在在哪儿吗?”
傅霆深摇摇头,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
“抱歉,阿软,没能帮到你。”
苏软从那双幽深的眼睛里看到了犹豫和躲闪。
“这样啊……”
失望像是窗外的黑夜一样在心底弥漫开来。
苏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
大概是傅霆深失忆后虔诚的追悔与道歉让她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期待,她竟然觉得傅霆深会对她说实话。
越是掩盖,越代表傅霆深和孙兴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苏软站起身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果想起来什么,及时和我说。”
她顿了顿,补充道。
“我需要根据你的记忆恢复情况,跟文老商量调整你后续的用药和施针。”
傅霆深轻轻应了声,“好。”
苏软不再说什么,沉默着去桌案上的工具。
傅霆深走过去,“阿软,我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吗?”
苏软收拾工具的动作微顿,拒绝道:“不行。”
“阿软,我没有别的意思。”
傅霆深讪讪的解释。
“我这几天一直休息不好,今天上午在药房睡的那一会儿梦都没有做,一下午精神状态都很好。”
“不行。”
苏软依旧不答应。
傅霆深眼角微微垂落下去,嗓音沉闷沙哑。
“抱歉,阿软,给你造成困扰了。”
苏软扫了眼身材挺拔却格外落寞的傅霆深,很想问问他,这声道歉是为了不该提留下来这件事,还是为了再次欺骗了她。
问了也没用。
只会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这时,顾泽安拿着洗刷好的药罐走进来,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苏软身后的傅霆深,皱了皱眉头。
他走到苏软身旁,像是在征求意见。
“软软,天有点儿晚了,要不要给傅总安排房间?”
傅霆深眯起眼睛,顾泽安这话听起来好像他有权这么做。
苏软摇摇头。
“不用了,泽安哥,傅总就要走了。”
顾泽安转眸看向傅霆深,唇角依旧带着笑意,眸中寒光冷冽。
“傅总,慢走。”
傅霆深双手紧握成拳,一个不是很好的猜测在心间隐约浮现。
看顾泽安这赶客的态度,难道这几天他一直住在苏宅?
仿佛是在证实他的想法,顾泽安轻声问苏软。
“软软,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要降温,你房间里的被褥要换成厚的吗?”
“不用,入冬的时候别墅的地暖就烧上了。”
苏软说完,后知后觉地问。
“泽安哥,你房间里的地暖不热?”
“好像是不热。”
“哎,那一会儿换一间吧,冻感冒就不好了……”
“也还好。”
“不行,今晚降温。顾叔叔安排了那么多事情给你,你每天都忙那么晚,可不能生病。”
“好,好,都挺软软的。”
……
听着苏软和顾泽安亲密的对话,傅霆深心中五味杂陈。
顾泽安竟然能住在苏宅!
难道阿软已经答应了顾泽安的追求?
强烈的不安之中,嫉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无处发泄。
傅霆深强吸一口气。
“阿软,我明天一早再过来。”
他得离开。
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向顾泽安挥起拳头。
“等一下。”
苏软唤住他。
傅霆深有些激动地回过身来。
阿软是允许他留下来吗?
苏软把脉枕放进药橱里,然后从另外一边药柜里取出几味碾好的药材,装进一个巴掌大的布袋里,系好,扔到傅霆深怀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边,助眠。”
傅霆深心里有一瞬的失落。
随后,他紧紧抓住了怀中的药包。
这是阿软亲手调配的。
阿软要他放在枕边,四舍五入,就是阿软在陪着他一起入眠。
顾泽安的声音响起来。
“软软,可以帮我配一个吗?”
苏软不解地看着顾泽安。
“泽安哥也睡不好?”
“最近集团业务有点儿忙,压力大……”
“我先帮你把把脉。”
傅霆深看着苏软把放回的脉枕重新拿出来,带着顾泽安坐下,手指搭在顾泽安腕间,认真的神情与给他把脉时如出一辙。
不,给顾泽安把脉时,她是笑着的。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幕幕苏软帮他把脉,帮他针灸,扶着他一步步迈开步伐的画面。
每一幅画面里,苏软唇角总是挂着冬日暖阳般纯净自然的笑容,让他的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而现在,她把这个笑容给了别的男人。
刺耳的嗡鸣声烧开水壶一样在脑海里尖啸。
哗啦,紧握在双手里的药包被他扯碎了。
苏软皱着眉头看过来。
傅霆深已经离开。
夜色如墨,月光银灰。
那抹逐渐融入夜色的高大身影显得有些踉跄,仿佛每一步都充满了挣扎和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