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软,你逃不掉的
“真的?”
“千真万确。”
“我怎么能信你?”
“傅总出国,傅氏集团不能没有人看着。”
焦松脊背挺得松柏一样直。
他不屑地盯着聂怀山。
“傅总早料到你背叛了他,聂怀山,不然也不会派我来引开你。”
聂怀山头疼地抓抓脑袋。
他不得不承认,傅霆深猜得都对。
换成别人,他可不会大费周章耗费人情把人从苏靳和顾泽安那里保下来。
聂怀山坐到焦松身旁。
“傅霆深去了哪儿?”
“f国。”
焦松没有丝毫隐瞒,报出一串地址。
一周后。
f国。
苏软推着傅老爷子在林间散步。
阳光斑驳洒在碎石铺平的小路上,林间的叶子随风摇曳,路旁不知名的小花延绵一片,散发着阵阵清香。
一片宁静与安详。
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这是苏软来到f国的第七天。
傅霆深把她和傅老爷子送到这处隐秘的不知位于何处的森林别墅后,便匆匆赶回国了。
三天前回来过一次,陪着她和傅老爷子待了三天,昨天莫名其妙地对她发了一阵脾气,又走了。
苏软不用猜也知道傅霆深回国干什么。
盛欣然怀孕在身,娇气敏感,离不开傅霆深。
一周,三天在国内,三天在国外,休息一天。
挺好,傅霆深脚踏两条船的算盘不仅打得叮当响,还成功实施了。
苏软望着晴朗的蓝天走神,没注意到碎石路上的凸起,轮椅轻轻颠了一下。
苏软连忙蹲下来身来,帮傅老爷子把滑下膝头的薄毯盖好。
“爷爷,抱歉,我没看清路,没颠到您吧?”
傅老爷子啊啊了两声。
他看向路旁的青石板凳,苏软猜出他的意思是想过去坐坐。
傅老爷子自从上一次病重昏迷,醒来后便得了偏瘫,上半肢体瘫痪不能动,右腿也失去了知觉,说话啊啊啊地听不清说了什么。
苏软推着傅老爷子过去,略显吃力地搀扶着傅老爷子起身。
跟在两人身后的保镖和看护人员走过来,接过傅老爷子。
苏软松了手,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傅老爷子挪到青石板凳上。
自从来到f国,这些人便形影不离地跟着她和傅老爷子。
即使是傅霆深在的时候也一样。
保镖里还有女的,她去卫生间都会跟进来。
苏软最初想过逃跑,不过,很快她便认清了现实。
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逃走。
傅老爷子张嘴啊啊了一阵。
苏软努力辨认着话音,隐约听到了疑似霆深的字眼。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爷爷,霆深回国了,公司有事。”
傅老爷子鼻子呼气,继续啊啊。
苏软以为傅老爷子在生傅霆深的气,便安抚他。
“整个集团都靠着他,他忙是应该的。”
傅老爷子依旧在啊啊。
苏软猜测,“您是想他回来?一会儿回去,我给他打电话。”
傅老爷子朝着自己的腿努努嘴巴。
“腿不舒服?”
傅老爷子瞪着远方的群山啊啊啊个不停。
苏软只能继续猜。
“您想去卫生间?”
傅老爷子啊啊得更急了。
苏软无奈了。
“爷爷,对不起。”
傅老爷子焦急的神色褪去,浑浊的眼球颤抖几下,竟流出几滴泪水来。
苏软慌忙掏出纸巾帮傅老爷子拭去泪水。
傅老爷子不再啊啊,就那么眼含泪水心疼地看着苏软,眼神里充斥着强烈的愧疚与歉意。
苏软品了半响,隐隐约约地猜出了傅老爷子的想法。
傅老爷子大约是在替傅霆深道歉。
也可能是觉得拖累了自己,并不是为了傅霆深。
哪个理由都无所谓。
她不在乎。
傅霆深做的那些事,多少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
更何况,是别人替他道歉?
对不起不能带她离开,歉意也无法助她逃离傅霆深的囚笼。
苏软帮傅老爷子擦去眼泪,轻声说。
“爷爷,没事,我自愿的。”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换别人来,我也不放心。”
傅老爷子没再啊啊,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日暮西山,天色渐晚,苏软推着傅老爷子回了住的地方。
一幢格外精致的乡野别墅。
背靠群山,坐拥湖泊,远离了尘嚣喧闹,犹如人间仙境。
对于苏软来说,不过风景优美的监牢罢了。
她无心欣赏。
吃过晚餐,傅老爷子早早地睡了,苏软在女保镖的陪同下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个经过特殊改造的里外套间。
保镖睡在外间,她睡在里间。
想去卫生间,都要经过外间休息室。
像个犯人一样。
夜色降临,万籁俱寂,只有山风在林间穿梭,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苏软对着窗外轮廓模糊延绵不绝的群山发了会儿呆,然后吞下一片安眠药,爬上足足能躺开四五个人的大床,昏昏沉沉睡去。
她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残酷的子弹穿透迷雾,顾泽安应声倒地。
鲜血染红了他挺拔的身躯,在空白的大地上交织弥漫。
顾染染横尸在顾泽安身旁,眼睛无神的睁着,死不瞑目。
她连滚带爬地往顾家兄妹的方向跑。
一双冰冷的大手把她拥进怀里。
不知何时出现的傅霆深裹着她的双手缓缓抬起。
她颤抖不止的手里握着一枪。
枪膛冒着烟。
傅霆深恶魔一样在她耳边低语。
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
阿软,你逃不掉的。
永远逃不掉!
苏软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般强烈,身体在极端的恐惧中不断颤抖。
“阿软!”
“阿软!”
“醒醒,阿软……”
低沉温柔的嗓音自耳畔传来,苏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猛然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黑影,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傅霆深挂满浓郁担忧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暗色。
俯身撑在床头,双眸深邃如凝冰的寒潭。
“怕我?”
苏软这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是傅霆深。
对方浑身裹挟着深秋寒冷的气息,英俊的五官堆满阴冷,仿佛可以冻结世间所有的热情和冲动。
苏软没想到傅霆深会在这个时间赶回来。
她拉紧被子,小声道。
“没有。”
“那躲什么?”
“刚才在做噩梦,冷不丁看到床边有人……”
“没以为是你……吓到了。”
傅霆深掰过苏软的脸颊,凝视着她。
“梦到什么了?”
苏软错开傅霆深直视而来的探究眸光。
“忘了……”
傅霆深没再说什么,铺开备在床尾的羽绒毯,裹在苏软微微发颤的身上。
像是在关心。
“冷不知道多盖点儿。”
苏软不冷。
她只是条件反射,看到傅霆深生气,控制不住颤搐
来f国第一天,她反抗得厉害,彻底激怒了傅霆深。
傅霆深把她绑在床头折腾了一天一夜,招数不断,逼得她一次次放下尊严哀求也没停手。
美名其曰,惩罚。
三年来,即使是最初害怕被傅霆深赶走,最卑微的那段日子,都不曾这样被傅霆深欺负过。
那种心身皆惧,彻底剥夺尊严的惩罚,她不想再重温第二次。
苏软坐起身来,避开这个话题。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傅霆深睨着她,嗓音发冷。
“怎么,不想见我?”
“……”
苏软尽量顺着他。
“红眼航班,不安全。”
傅霆深冷哼一声。
嘴上没说什么,唇角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显然,来自苏软关心的话语让他很受用。
傅霆深将滑落的被子拉回苏软的肩头,隔着被子将人抱进怀里,下巴蹭上她柔软的发间。
“没办法,想你了。”
明明是情话,却带着寒秋的凉意。
苏软安静地任傅霆深搂着,没应声。
自从那一场单方面宣泄怒火的惩戒之后,她便不怎么顶撞他了。
他想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总比再被绑在床头一次次被动承受他的怒火强。
也不会连累别人为了她吃枪子。
反正,傅霆深早晚要和盛欣然结婚,早晚要带她回国办理离婚手续。
等他有了孩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早晚会对她腻烦,到时候自然放她走了。
苏软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傅霆深蹭在苏软肩头,感觉手指不冰了,不安分地钻进被子里,覆上苏软暖烘烘的小腹轻轻揉捏。
苏软抓住傅霆深的手。
“……凉……”
傅霆深包裹住苏软的手指,握着她的手顺着凹凸有致的腰线向上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