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呼之欲出
“噫？这是乔筠？你怎么穿成这样。”
乔筠轻拍胸口：“吓到自己没事，吓到别人我会有负罪感。”
要不是有摄像跟着，她真想吐槽，大姐，你顶着这张脸喊人名，会让人误会是白无常来索命的。
白雨兰没太在意她说的话，笑着说道：“上次回去我就做了攻略，听说这里有家面馆的阳春面特别好吃，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不要。”乔筠果断拒绝。
“去吧，是这最有名的点了，这附近也就这一家，大家一起聊聊天不好吗？我们现在的样子去哪玩都不是很放的开。”她姐俩好的拉住乔筠，又转身略显可怜地看着莫汶。
莫汶一时心软，朝乔筠沉声道：“就去吃个面而已，怎么推三阻四的。”
乔筠心里骂道，真是狗皮膏药甩不掉了。
在镜头前她不好明着翻脸，考虑到方以荇一早上什么也没吃，她就点了头。
街角的一家小店，生意确实火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奇怪的妆容和摄像机引来好多人的注目。
这家店的招牌就是阳春面，出餐的速度很快，等了没一会，店家就端着托盘，放下四碗阳春面，色泽光鲜，汤汁浓郁，只是上面撒了一把绿油油的葱花。
“我不爱吃葱。”
“我不爱吃葱。”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莫汶瞪了她一眼，乔筠单手倚靠在窗边，悠闲地说道：“方老师，常活动常年轻，挑挑葱吧。”
哼，我有你没有！有本事你让白雨兰给你挑啊。
方以荇已经习惯了她随时发作的小性子，小媳妇似的拿起筷子，一截一截的往外拣，挑的一干二净才推到乔筠面前。
“我要一个小碗，这碗面好烫啊。”
“桌子好油喔，你擦擦。”
“给我加点醋。”
乔筠坐在那只动嘴不动手，莫汶抱着胸嘲道：“真是麻烦。”
直播间的弹幕可不这么觉得，他们乐得不行：
【这不是我哥哥，绝对是被乔筠下蛊了。】
【是是是，下了爱情的蛊，满意了嘛？】
【我不行了，白大千金的脸我能笑一年，半夜都会笑到惊醒。】
……
“又不麻烦你，哼。”乔筠觉得桌子
莫汶不爱吃面食，只是浅尝了几口，给足了白雨兰面子，乔筠其实也不太饿，面馆本就人多，加上被直播吸引来的人，变得越发拥挤，空气也很浑浊。
她起身跨过长椅，“我出去透透气。”
白玉兰坐在她的斜对角，老板端着面大声嚷嚷着“让让，别撞到面”，乔筠站在过道侧过身给老板让路，后面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险些没站稳，晃了一下。
面前的老板突然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手中的面碗脱离餐盘。
汤汤水水带着面全部洒向了白雨兰，她惊叫着后撤，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面最终还是洒在了她的小腿上。
“啊！莫汶，好疼啊——”
惊叫声、道歉声，涌上来的人纷纷关心着白雨兰的伤势，她的腿部红肿起来，莫汶满脸心疼的将她抱起，暴怒道：“都让开，送她去医院！”
路人也知轻重地让开一条路，乔筠就站在过道中央，暴露于人前。
还没反应过来的她听到白雨兰虚弱的和莫汶说：“别怪乔筠，她也不是故意的。”
what？
莫汶经过她时用力的将她撞开，快步离开了面馆。
周围的人听到了白雨兰的话，也都将矛头对准乔筠，指指点点的小声窃语。
不愧是食人花，她被暗算了？
她连碰都没碰到老板，白雨兰痛得要死还能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听到的音量来装大度。
算她倒霉，大意了才会给她可乘之机。
乔筠就木愣愣地站在那沉思，路人以为她是愧疚，方以荇觉得她是在意别人的指责，但其实她只是在反省自己又做了一次蠢蛋。
“我相信你。”方以荇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中，一路护着她走出门。
乔筠懵懵的，方以荇这是在干嘛？演戏需要演到这个份上？
他们这边的直播依旧在进行着，白雨兰在医院包扎疼得直掉眼泪的画面也在同步播出，弹幕的画风变得两边倒：
【是嫉妒素人吗？泼人家面汤什么的也太恶毒了吧，心机女。】
【你哪只眼睛看到乔筠泼啦！张口就来。】
【不是她泼的，也是她害的！】
……
接到消息赶回来的人都聚集在客厅里，看到乔筠回来，陈河是第一个冲上来的，“雨兰呢，她没事吧！”
身后的李安珠即使脸色不好，但毕竟是有人受伤，也跟着问道：“烫伤的厉害吗？”
方以荇替她解释：“他们已经去医院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即使这样，陈河悬着的心也没落下，盯着乔筠全然没有好脸色。
气氛有些凝重，归根结底这也算是个严重的直播事故，导演组商议后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各回各家。
陈河早就坐不住了，直播一掐，他就飞奔出门，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医院看白雨兰的。
乔筠注意到有些泄气的李安珠，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握起拳头给她打气：“男人海了去了，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安珠轻笑了下，说道：“谢谢。”
乔筠回房收拾行李，沈毅一派老大爷的模样晃悠进来，啧啧说着：“你是没看到，白雨兰哭的那叫一个凄厉啊，配上她那个妆容，进隔壁鬼片剧组自带妆效啊。”
“噗，有你这么损人的吗？”乔筠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合上行李箱拉链，见他靠在门框上，她拍了拍手，指着行李箱，“这么闲，搬箱子吧。”
沈毅：我犯贱上来干嘛。
他吃力地提起行李，忽然‘啊’了一声，说道：“李导和我说你拒绝了《玩物》女二的试镜，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你这边出的问题，我好像记得你上次和经纪人大吵了一架……”
沈毅的话没说完，乔筠已经听懂了大概，李导通过张茵联系她，却被张茵拒绝了，“麻烦沈哥帮我和李导说一下，我会准时到场的。”
她微笑着朝他挑眉，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嘛，这应该就是系统给她安排的奖励。
“有事沈哥，没事喂喂喂，现在的年轻人……”沈毅嘀嘀咕咕的卖力往下搬行李。
乔筠走向方以荇的保姆车，浑身舒坦，方以荇早已坐在车里，看她进来，特意将冷气调高了一些。
乔筠惬意地坐下，明天的试镜她必须得拿下，毕竟和方以荇共事的一大好处就是，有免费的专车接送。
下山的路蜿蜒小道，有些颠簸。
方以荇突然出声：“不必放在心上，导演组那边和我说了，只是轻微烫伤。”
“我没放心上啊，我和她无亲无故，也不是我撞得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那种表里不如一的姿态。”乔筠不屑地摊手耸肩。
听到‘表里不一’四个字，方以荇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
乔筠其实挺好奇他当时说的话的，凑过身问道：“你当时在面馆，为什么说相信我。”
“直觉，你不坏。”
方以荇看向她清澈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犹豫，满是信任，乔筠有些不适应的侧过头，这种信任的眼神除了戏里，她是第一次见，这在娱乐圈有些太奢侈了。
相顾无言，乔筠转向窗外，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快到蓝庭时，方以荇的手机一阵震动。
点开那条最新的讯息，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焦虑。
方以荇的脑海里回想起录制时，白雨兰将他喊到一边跟他说的话，捏了捏眉心，说道：“路边停一下，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私人的事要处理。”
可这时，系统的警报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玩家，紧急任务，阻止方以荇前往约会地点。”乔筠浑身一紧，她的直觉告诉她方以荇去了会出事。
司机将车辆靠边停下，乔筠透过帘子瞥见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她认得那辆车，是白雨兰的。
“不许去！”
乔筠大喊，把前排的司机和沈毅都喊懵了，她调整好情绪重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这次录制不会拒绝我的吗？”
方以荇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神情，那张好看的唇轻声说着：“这次不行，录制结束了。”
车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良久，乔筠冷哼一声，节目里装的那么深情款款，果然要论演技还是他方影帝牛，她还不奉陪了。
“我自己走。”她拉开车门，冷着脸往家里走，她现在心情很差。
方以荇望着她的背影，扒拉了下头发，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咚咚——”玻璃窗被敲响。
“先生，车子不能停在这的，容易影响别的住户。”窗外的保安朝他敬了个礼，沈毅喊道：“马上走。”
保安微笑着走了，方以荇总觉得刚才的人有点面熟。
乔筠刚走进小区，系统说道：“玩家确定放弃任务吗？会受到惩罚的，建议再尝试一下。”
“不伺候了！”乔筠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得飞快。
“系统判定任务失败，现惩罚玩家哮喘发作。”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像是被尽数剥离一般，乔筠驻足，止不住的咳嗽，不断喘息还是胸闷气短，她的眼角开始发痒，视线也有些恍惚。
就快到家了，她安慰着自己，鼓起劲，扶住墙面想往电梯间走。
忽然，一道人影挡在她身前。
“你没事吧，乔小姐。”
无法聚焦的瞳孔吃力地落在来人身上，一身黑色的制服，小区的保安吗？
“我扶你上楼。”那人抓着她的手臂，有些过分的用力。
乔筠觉得他很是眼熟，意识到不对劲，好声好气地说道：“没事……咳咳，我自己回去就行。”
恶狠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她认出他了，心跳急剧增加，她慌忙抽回手，可她的手臂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怎么也挣不脱，身上的力气慢慢消耗，她支撑不住就要栽倒在地上。
粗糙的手拽起她就往小道上拖，她甚至无法顺畅的呼吸，更别提呼救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难受使她的眼圈发红，止不住的泛泪。
“我每天等你下班，你也每天都跟我打招呼，我说你怎么几天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还不止一个！住上高档小区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找着了。”
男人的呓语乔筠听不懂，她被丢在一片草丛里，男人猥琐的目光上下扫视，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冲出一人将他一拳打翻在地。
一拳不够，他跨坐到那人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的揍，那人哀嚎出声，引来了附近巡逻的人。
“你们在干嘛！”
巡逻的人使了大劲才堪堪将两人分开。
被怒意冲昏了头脑的方以荇转头看向地上呼吸困难的乔筠，蹲下身将她扶起，一脸焦急地问着：“乔筠，你怎么样？他给你吃了什么吗？”
方以荇的手贴在她下颌处轻轻晃动，乔筠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治愈了她的喉咙，她喘着气干咳了许久，终于找回了一丝声线，她抬眸霸道又深情地望着方以荇，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