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待定二
天色阴沉，黄河滩的柳树也无精打采。
一旁支起的营火，一群人都在默默吃饭，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江语柔红着眼睛，连最爱吃的烤土拨鼠都感觉索然无味。
王祁安狠狠咽下最后一口胡饼，腾的一声站起，众人接连看向他。
“松阳大哥，你跟我走。齐川兄弟，你们三人带着小师妹和粮车顺着黄河继续往前，司岩兄弟在前面渡口调试舟船，你们与之汇合，一同返回。”
“钜子尊者，此事理应我兄弟三人前往。”
“不，你们不了解羯族人，也不了解地形，这事只能我来，放心，如果有危险，我和松阳难道还不会跑？。”
“那我们一起！”
“此事人多反而不好办，就我和松阳一起，反而易于行事。”
“那把最壮硕的五匹战马留给你们，剩下的我们带走。”
一番争执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王祁安的要求。
江语柔泪眼婆娑，“我也不愿师兄和祁安哥哥前去冒险，只是，只是他们居然会吃人！我实在不忍心，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也是一种历练，没遇到便罢了，既然遇到了，总要管上一管，这不就是咱们墨家的作风吗，有啥苦的。”松阳大气的安慰道。
“那，师兄一定要把她们救回来，祁安哥哥你也要注意安全，如果事不可为，便早早归来！”
“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
两辆马车旖旎而行，车上小师妹频频回头恋恋不舍。
松阳看了眼身旁，“小师妹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这世上不平之事还少吗？”
“世上有不妥之人，世道有不平之事，却休想打杀我们心中的美好。为了保护小师妹心中的美好，那我们便仗剑抚平天下不平事！”
“我说，你一会怂的像鼠，这一会又猛的像虎，真看不懂你！”
“呵呵，有些事能忍，那就忍忍就过去了，有些事忍不过去，便不需再忍，有些事可为，便为。”
“我松阳没跟错人！走吧，兄弟，我们现在去往何处。”
“屠各部落就在长城以西，过了高阙塞西行八十里便是他们的冬季牧场。那牙行定不会赶夜路，此刻定然已经留宿高阙塞，我们只需提前过去即可。”
“为何这般笃定他们就在高阙塞？”
“呵呵，这阴山之上，还有我不懂的事？”
“切，你就继续吹牛吧。”
俩人御马而行，时不时斗一下嘴，倒也轻松快活，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只剩下少年心中的乾坤朗朗。
星空下的大地，依稀可见树影潺动，初冬的北风依旧盈盈飒飒，些许寒意也被篝火驱散。
“扎拉尔，你小子有没有欺负过大尾巴羊！”
“哼，要欺负也是欺负美人，欺负羊算什么。”
“哈哈哈，扎拉尔还是个雏。”
旋即周围一阵哄笑。
“那三个女娃，明日就要送到屠各部了，定然是活不了的，扎拉尔你去，我做主，今日便让你做回男人。”
青涩的少年面对众人却也毫无羞涩。
“谢头领恩赐，我这便去了。”
“等等，就在这里，让众位兄弟一起观瞻。”
随即又是一阵哄笑。
“啊！这？哼，看就看，我扎拉部落没有胆怯的勇士。”
“哈哈，果然是个雏，没尝过丰乳肥臀的好。”
这少年年纪虽轻，却也魁梧高大，此刻摸过一旁火把，移步到了马车旁，刚才众人的谈笑，这三位羌族少女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此刻心中万念俱灰，早已瑟瑟发抖。
火把映在三张躲躲闪闪的脸上，这匈奴少年瞅准了一张还算白皙的脸，揪着头发就拉了出来，“大爷高兴，今个就你了。”
那少女惶恐，“饶了我吧，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凄厉的求饶并没有感化少年的心，只不过给他更添了一丝渴望和成就，匈奴的勇士理应如此。
破烂麻布已经被扯掉，少女已被拉至了篝火畔，佝偻着身子，露出不着寸缕的身躯，因年纪尚小并未发育，也因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着实提不起兴趣，不过此时的匈奴少年可是不管，今日可是自己的主场。
“哎，太瘦了，食之无味。”
“哈哈，扎拉尔这小子，估计门在哪他都不知道哩。”
“哈哈，要不要帮忙？”
扎拉尔义愤填膺，扯掉身上皮袄，脸色浮现出恶毒的微笑，额头上那一缕小辫，像是毒蛇舌头一晃一晃的。
“咯咯咯咕噜”
扎拉尔吞咽着口水，赤条条的就准备扑上去。
却突然瞪着眼睛而立，再无动静，而他的脑袋后方有一段斜着向下的木杆，而下颚处露出一截森冷的三棱形箭头，此刻正滴着血。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以至于扎拉尔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却已响起同伴惊恐的叫喊声，同时反应过来的扎拉尔凄厉的声线也直冲耳膜，也冲击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敌袭，快散开！”
“快上马。”
“傻货，快把火把灭了。”
丢在地上的火把并没有一起熄灭，反倒是引来了一支箭矢，直冲附近那人胸口而去，又是透胸而出。
没了气力的扎拉尔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篝火旁的羊皮毯子，红色蔓延，形成一朵诡异的花形，那死不瞑目的大眼死死盯着蜷缩一团的少女。
顷刻间两人殒命，八人的牙行小队如今还剩六人，均已躲在马车旁，摸上了战马，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篝火，不停的跳跃着。
“松阳大哥，怎么样，我就说这伙人肯定在高阙塞。”
“呵呵，这点上我承认我不如你。但是，接下来你肯定不如我。”
“那也未必，便比上一比。”
远处两个小小的影子，伴随着篝火的跳动，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威武。
“他妈的只有两个人。”
“干他丫的。”
“放箭！”
“冲过去！”
数只羽箭过去，凌空乱飞，但毫无建树。
“哈哈哈，匈奴蛮子，来吧，死战！”
“你们的对手是，算了，你们不配！”
六匹战马，从黑暗中一跃而起，朝着对面冲了出去。
“小贼，受死！”
寒风突然凛凛而起，雪花洒落了下来，这草原的瑞雪煞是美丽，纷纷雪花，上上下下迷眩难分，如烟如云，飘飘摇摇，纷纷扬扬。
长刀挥洒，舞出一片绚烂，长铩翻飞，战意直冲云霄。
如风卷残云，又似秋风扫叶。
装备的悬殊注定了这是一场没有丝毫悬念的战斗。
在纷舞的雪花中，松阳高举手中长铩，最后一个敌人已经悬尸其上。
“松阳大哥勇猛无匹，小子望尘莫及！”
“你也不错，游走骑射已掌握精髓，若不是你那一箭，这小子就溜了，这局算平手！”
“哈哈，也好。”
“总算对得起多吃师妹的那几个馒头了！”
“嘿嘿，你看这车上是什么，这次，管够！”
“嗬，赚了，还是无本的买卖赚钱！”